第207章 罪狀
華妃將感情掩飾得很好,再抬眸時,已經是恢複了一臉蒼白,不知所措的神色。
仿佛剛才一直都是這樣一般,毫無任何改變。
“來人,將正宮皇後魏氏,押送大理寺!擇日審判!”,齊弘燁咬著牙,徐徐地說出來這麽幾句話。
眾人臉色大驚!
“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要是太後娘娘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同意的,皇上,三思啊”,蘇公公率先跪了下來,一臉緊張朝皇上磕頭。
送到大理寺監審,豈不是告訴天下人,皇後的這些事?
等等?!告訴天下人?
難道,皇上這是要廢後?!
“皇上,請皇上三思啊,送到大理寺,皇上顏麵何在,蘇公公說得對,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德妃率先跪了下來。
廢後不會給後宮造成多大的好處,隻會讓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失去名譽,連皇後都做出這樣的事,別人就可想而知了。
德妃話一出口,剩下的人誰還敢站著,也忙都跪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地替皇後求情。
有的人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可是有的人還是沒有明白。
“皇上!”,蔣如怡聽到了動靜,也忙上前跪了下去。
“皇上,這件事不宜外傳,就算您再生氣,還請皇上看在後宮姐妹的份兒上,能夠收回成命!”,蔣如怡跪了下來,一臉謹慎而肅重地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要真是傳了出去,可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這麽多人求情,還是沒有讓齊弘燁改變主意,隻冷冷丟了一句。
“朕意已決,誰若是再多說一句,視如同罪!”,齊弘燁說完,便是抬腳,大步離開。
眾人跌坐了下來。
皇上,不會真的要廢後吧……
蔣如怡神色凝重,事情弄到現在,真是越來越亂了。
鬧到大理寺,這件事,也就相當於公布於天下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經再無力回天。
大理寺,以公正著稱,上至帝王,下至百官,所有的案子,隻要進了大理寺,基本上最終都會水落石出。
可與此同時,結果都會公布於天下,所以,皇家的很多事情,若不是大事,基本上都會捂的嚴嚴實實。
畢竟,皇家的臉麵還是很重要的。
可是,這一次,齊弘燁好像鐵了心一般。
很快,鳳儀宮的所有人,包括皇後,已經被大理寺帶走了。
太後這邊脈象越來越沉,蔣如怡隻好先慢慢灌藥進去。
“太醫,這是一種什麽毒?!”,蔣如怡將原來開好的方子,依舊給太後灌了下去。
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毒,所以,蔣如怡為了穩妥,隻好接著灌藥,畢竟,太後得的,還是瘟疫。
章太醫仔仔細細查看了地上扔著的紙包,神色凝重起來。
“娘娘,這是幾塊香料,不過,香料裏摻雜大量的毒藥,能讓人氣血翻騰,經脈回流!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很是罕見,煉製方法及其複雜,而且,也已經失傳了很久,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麽弄到的”,章太醫神色凝重地說道。
忽然,蔣如怡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初柳,你和曹嬤嬤一起,將太後娘娘宮裏的香爐全部都搬出去,快!”,蔣如怡吩咐道。
說不定!香爐裏燃燒的,就是這種香!
“娘娘好想法!”,章太醫拱著手道。
蔣如怡看了看一本正經的章太醫,總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古板而嚴苛,每一次反應卻都慢半拍。
蔣如怡隻覺得有些好笑,真是一個蠻有意思的老頭。
很快,太後宮裏的香爐都被搬了出去。
蔣如怡又讓初柳回去,將自己平日沒事的時候,煉製的一種安神花精油拿了過來。
“這是精油,很多花瓣煉製而成的,別看它這麽小一點點,可是用了我一年的時間煉製呢!”,蔣如怡解釋道。
這些精油,都是她慢慢用花瓣,一點一點煉製的,都是閑得無聊的時候擺弄的,沒想到現在,有了大用處。
“娘娘,這些精油有什麽作用?”
“安神、凝氣、涼血之用!”,蔣如怡一邊說,一邊將這些精油小心翼翼地灑在床頭。
太後現在這個樣,蔣如怡知道,這大概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日,蔣如怡和章太醫一起,幾乎****夜夜守著太後。
可讓人鬱悶的是,太後的脈搏雖然舒緩了很多,可最終還是沒有好多少,更沒有多少氣色。
更別提醒過來了。
不過,讓蔣如怡高興的是,太後的脈搏,終於穩定下來了。
沒有再減弱,也沒有再有力!也算是不好不壞的結果了。
“皇上,太後娘娘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可是,臣妾不才,實在不知該如何診治太後!”,蔣如怡臉色沉重地說道。
齊弘燁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怔,隨後便道。
“先起來吧”
“多謝皇上!”,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齊弘燁放下手裏的奏折,上前拉著蔣如怡的手,坐到了禦書房的軟榻上。
蔣如怡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反抗。
“怎麽回事?!”,齊弘燁淡淡地問道。
“皇上,臣妾這幾日一直和章太醫守在太後娘娘身邊,經過章太醫的查看,太後娘娘其實是中毒了,當晚,皇上搜出來的,便是毒藥!”,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這種毒藥極是厲害,吸進去,直接損傷的是人的心脈,所以,之前臣妾才查不出來,可是現在,查出來,卻是已經晚了”,蔣如怡神色又凝重了幾分。
“太後娘娘的身子,隻怕就這樣了,瘟疫的病毒,和毒藥,二者共同在體內,太後娘娘恐怕……很難醒過來了!”,蔣如怡神情凝重地說道。
齊弘燁聽了,神色間皆是落寞。
到底還是自己疏忽了,原本以為,自從那一次軟禁之後,皇後會長記性的,可是,自己到底還是疏忽了。
“盡力就好,若實在不行,你也不必自責,也許這就是天意!”,齊弘燁喃喃地道。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太後就還在,一切就還是老樣子。
幸好太後保住了命,幸好,幸好。
“皇上,這毒藥,實在厲害,難道,真的是皇後娘娘下的手嗎?要知道,太後可是皇後娘娘的親姑姑”,蔣如怡想了很久,還是說道。
齊弘燁聽了這話,神色凝重了幾分,眼睛裏也迸射出寒光,嘴角微微冷笑。
“親姑姑?哼!你也太高看皇後了!”,齊弘燁冷冷一笑。
縱然帝後關係不和,可也畢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本性如何,齊弘燁還是知道些的。
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或是別的目的,這些年,皇後做了多少不擇手段的事兒。
****?!毒藥!陷害子嗣,這一切的一切,皇後她還有什麽不敢的!
嗬嗬……
被齊弘燁這麽一說,蔣如怡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隻好起身告辭。
“皇上,若是無事的話,臣妾就先告退了,皇上繼續忙吧!”,蔣如怡淡淡一笑,說道。
齊弘燁沒有說話,淡淡地點了點頭。
七日後,大理寺那邊終於傳來消息……
“皇上,一切皆以水落石出……”
禦書房內,大理寺負責審案的大理寺卿,頭也不敢抬地跪在禦書房裏,雙手將卷宗呈在頭頂,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正在批折子的齊弘燁,淡淡地抬了一眼,示意蘇公公呈上來。
將卷宗拿在手裏,上麵一一列出了在鳳儀宮查出來的所有東西的來曆,來源,以及用途。
皇後先是利用掌管內務府六宮大權的職責,偷偷讓人尋了這些無色無味的毒藥來。
隨後,再利用職責之便,將這些香料,偷偷放進太後的安神香裏。
太後原本得了瘟疫,隻要有好好醫治,一定會康複,可是,皇後卻弄了這些。
直接導致太後現在成了不死不活的植物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執行的,也都是自己的心腹,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皇後做得這些,到底是誰發現的呢?
蔣如怡坐在窗前愣愣地想,那張字條,到底是誰給她送過來的。
應該,是皇後的死對頭吧……
難道……
是華妃???
唉,還是算了,這些事,讓皇上去查就好了,自己操那些心做什麽。
說著,蔣如怡喚來初柳。
“去讓奶娘把平兒抱過來,前兩日平兒又有些吐奶,我瞧瞧好了不曾?”,蔣如怡淡淡地道,說完,自己就起了身。
“是,娘娘……”,初柳應聲而去。
蔣如怡走到書架前拿了幾本書,隨後又坐了下來,不緊不慢,一頁一頁地看著。
不多時,平兒被抱了過來,蔣如怡小心翼翼地從奶娘手裏接了過來。
因是冬天,平兒被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張小臉兒倒是露了出來,一張酷似魏貴人的雙眼皮的大眼睛。
睫毛長長地蓋在眼皮上,櫻桃小嘴兒很是喜人。
平兒看到了蔣如怡的臉,很是興奮,似乎是見到了什麽親近的人一般,小臉兒上展開了笑意,露出了粉嫩嫩的牙床,很是可愛。
“小公主見到了母妃,多高興,也不枉娘娘這樣疼她了!”,奶娘也有些高興地說道。
眼神裏甚至還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她是我的孩子,我自然疼她!”,蔣如怡淡淡笑道,說罷,還用指尖,點了點小公主的鼻尖。
將小公主逗得咯咯直笑。
“娘娘真是菩薩心腸,小公主有您這樣的母妃,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奶娘又笑著說道。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拍馬屁的嫌疑,可那奶娘說的確實是心裏話。
身為公主的貼身奶娘,她是親眼見證了小公主,是從一個小貓兒似的娃娃,成長到現在的珠圓玉潤,粉嘟嘟的。
要不是貴妃娘娘精心照料著,小公主能不能長大,還是兩碼事。
“這兩日,小公主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蔣如怡也不搭理奶娘的那些好話,隻是淡淡地問道。
“回稟貴妃娘娘,奴婢按著貴妃娘娘的法子,將藥膳吃了,然後又給小公主喂了些輔食,現在公主每日裏要吃五六回奶,夜裏也不哭不鬧,睡得很是踏實”,奶娘笑著回稟道。
蔣如怡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那奶娘先下去。
隨後,又將小公主抱在懷裏,逗弄著。
“不知道你長大後,會不會恨我!”,蔣如怡喃喃地道。
“不過,你母親的死,也不能怪誰?你放心,我以後,會把你母親的死因告訴你,興許,你不會恨我吧!”,蔣如怡淡笑著說道。
對於孩子,她總覺得,還是要坦誠。
如果怕她知道,而藏著掖著,本來沒有事兒,也變成有事兒了。
蔣如怡喃喃自語,說著說著,小公主又眉開眼笑起來。
大大的眼睛雙眼皮眼睛彎成了月牙,小嘴兒裂開,粉嫩的小臉兒跟花兒似的,笑得特別甜。
不僅如此,小公主還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前,一把拍在蔣如怡的臉上,隨後,像是在撫摸一樣,動作很是輕柔。
蔣如怡心裏樂開了花,小孩子要是願意摸你,就代表願意親近你,對你沒有防備心理。
二人正玩著,碧蘭叩門。
“娘娘,蘇公公來了!”
蔣如怡一聽,忙站了起來,喚了奶娘進來將小公主抱下去,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便走了去。
隻見蘇公公一臉焦急凝重地走了過來,蔣如怡忙上前去。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公公快請起!”
一番行禮之後,蘇公公臉色急急地道。
“貴妃娘娘,皇上讓您快些去禦書房,皇上已經等著了,娘娘快些過去!”,蘇公公一臉焦急地說道。
蔣如怡聽完便是愣住,這麽著急,到底是什麽事兒?
“公公可知道是什麽事兒?”,蔣如怡下意識地問道。
“皇上沒說,奴才哪裏敢亂猜測,娘娘快些過去吧,奴婢這還要去通知其他的主子娘娘呢”,蘇公公著急道。
蔣如怡聽了,當下也不再問,打發走了蘇公公,徑自回了內室,換了衣服,就領著翠縷往禦書房走去。
路上,蔣如怡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想來,大概是皇後娘娘的事兒有了眉目吧。
蔣如怡邊走,內心邊祈禱著,就算是有了原委,她還是不希望這件事兒弄得太難看,那樣對誰都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