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危機
待德妃說完,蔣如怡忽然臉色大變。
“怎麽可能?魏貴人可還懷著孕!”,蔣如怡驚恐地說道。
“怎麽不可能,皇上前兩個月派到西北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皇上這幾個月都在查”,德妃幽幽地說道。
“魏家怎敢?魏家不會這麽蠢的,我覺得這事兒肯定有蹊蹺!”,蔣如怡不可置信地說道。
德妃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也不再說什麽。
容妃見氣氛不大好,便是笑著轉移了話題。
“怡兒,你這身子是如何恢複的,我到現在了,這肚皮還鬆鬆垮垮的,愁死我了”,容妃一臉哀怨地說道。
“再瞧瞧你,懷了雙生子,肚皮撐得那樣,現在又是小蠻腰,這是怎麽回事?”,容妃忍不住好奇,問道。
蔣如怡笑了笑,將自己綁了腹帶,以及自己製作的油脂的方法說了出來。
“那些花兒對女人最是好,可就是太不好熬煮了,一小瓶子的花油,不知道要多少花瓣,可到底是值得了”,蔣如怡笑道。
幾個人又打趣了一番。
話題不知怎麽的,就說道了冷宮那裏,德妃一聽來了興致,忙拉著二人湊在一起低聲說道。
“你們可知道當初的賢妃?”,德妃一臉的神秘。
“當然知道,她不是在冷宮了嗎?如今怎麽了?”,蔣如怡好奇地問道。
自己派過去的那兩個老嬤嬤,想必,沒少費工夫使絆子吧。
“她已經瘋了!”,德妃緩緩開口,淡淡地說道。
“什麽?!”,蔣如怡睜大了眼睛,難道那兩個婆子有這樣大的本事?
德妃見狀,忙又絮絮叨叨說起來冷宮的消息。
“聽說啊,是有一日早起,趙氏和往常一樣,倚在暗無天日的床上,不知道為何,就成了這樣!”,德妃幽幽說道。
“我叫人過去打聽,說是聽了些外頭的事”,德妃說道這裏,掩嘴而笑。
“都是她活該!”,容妃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幾人說笑了一番,午膳,蔣如怡也留了她們吃飯。
桌上的東西也不多,無非就是幾碟子新鮮菜蔬,還有一份兒清炒肉片。
“怪不得妹妹身子這麽苗條,原來,這吃食上都這麽講究,哪裏像我,小廚房做什麽,我就吃什麽”,德妃笑著說道。
容妃也笑了,不過,因為是非常時期,幾個人就算是玩笑,卻也不敢真的多高興。
午膳過後,送走二人,蔣如怡這才去午睡,不過,睡醒之後,腦子裏這才想起來今日德妃的話。
皇上派過去的賑災大臣,真的到現在還沒回來,那豈不是凶多吉少,難道,真的跟魏家有關係?
難道,那些發黴的米糧?
江南發黴的米糧,江南,魏家,魏夫人,西北的定西候,這一係列的零碎小點兒,猛然在蔣如怡腦海裏串成一條線。
如果是真的,這魏家,還真的在作死了。
不過,這些事,始終不關她什麽事兒,這也就解釋得通,齊弘燁這段日子,為什麽總是忙得焦頭爛額。
偶爾進後宮來她這裏,要麽是一臉憂鬱,要麽是一臉疲勞,隻有上一次是興奮著進來,或許,這件事兒?有了結果?
蔣如怡搖了搖頭,不再亂想,剛好聽到暖閣裏琛兒開始哭,不多時琮兒也開始哭,蔣如怡無奈地笑著過去看看。
兩個小家夥很少哭,一般除了餓了,就是尿褲子了,奶娘都會好好照料。
正走著,初柳卻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臉的陰沉不定。
“主子,魏貴人說是要見您,就在外頭候著!”,初柳小聲地在蔣如怡麵前說道。
“你就說我身子還沒養好,暫時不出門,也不見客,讓她走吧,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她進來”,蔣如怡眼冒寒光吩咐道。
“是,主子”,初柳一臉沉穩地走了出去。
蔣如怡將見奶娘已經給孩子收拾好,這才放下了心,坐下守了一會兒,便和泰嬤嬤一起做針線了。
一直很寡言少語的泰嬤嬤忽然開口。
“貴妃娘娘,按說,您現在已經是長樂宮的主位娘娘,也是時候找個機會挪到主殿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同心殿主子,現在兩個孩子還小,還能養在一處,若是孩子再大些,就得分開養了”,泰嬤嬤說道。
“嬤嬤說的是,外頭天氣還是有些涼的,等天氣再熱些,咱們就搬過去住,那裏寬敞!”,蔣如怡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泰嬤嬤見了,也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想了想,猶豫了很久,這才開口。
“娘娘莫要擔憂,皇上如今,已經不是以前的皇上了,這些事,皇上都會處理好的,娘娘隻要好好養著小皇子和小公主就好“,泰嬤嬤難得地開口說了這麽多。
蔣如怡聽了一怔,良久才回過神來。
“嬤嬤說這話,本宮也聽不懂,嬤嬤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蔣如怡神色有些清冷地說道。
這些事畢竟是朝廷的事,若是泰嬤嬤不夠忠心,叫外人聽了去,一個後妃居然擔心起朝廷的事來,這不免又是麻煩,所以,蔣如怡才這樣說的。
誰知,泰嬤嬤聽完,徑自就跪了下去,身為在深宮裏待了幾十年的老嬤嬤,蔣如怡這話裏的意思,這態度,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貴妃娘娘,皇上將奴婢給了娘娘,從此,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奴婢不敢有半分心思”,泰嬤嬤一臉誠惶誠恐地說道。
蔣如怡內心雖然有些吃驚,但麵上終歸還是那副清冷的表情,這些話,她可不敢相信。
“哦?你以後,真能做到隻忠心我一人?”,蔣如怡目光清冷,語氣淡然,略帶凝重的說道。
泰嬤嬤聽了,身子不免一怔。
“娘娘這話……”,泰嬤嬤狐疑地說道,眼裏還帶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意思。
難不成,連皇上也不能忠心了?
“嬤嬤你說呢?”,蔣如怡似笑非笑地問道。
泰嬤嬤既想討好皇上,又想效忠自己,顯然是有些貪心了,雖然人夠正直,可她還是不敢放心地用。
見泰嬤嬤也不說話,蔣如怡淡淡一笑,說道。
“嬤嬤,您是真不懂呢,還是裝不懂呢?”,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泰嬤嬤的神色果然猶豫了幾分,臉上也多了幾分思量,可到底還是沒開口,蔣如怡大概也明白了泰嬤嬤心裏在擔心什麽,當即又補充了一句。
“嬤嬤是宮裏的老人兒了,我也不是真的想難為嬤嬤,隻可惜,我現在可不是我一個人了,我總要為我的一雙兒女打算不是?”,蔣如怡似笑非笑地說道。
見泰嬤嬤依舊不說話,蔣如怡依然自顧自地說道。
“嬤嬤您是皇上的奶娘,心疼皇上是肯定的,皇上是我的夫君,我也心疼,您放心,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對皇上不利,對江山不利的事,我隻想好好護住我的一雙兒女,嬤嬤可想好了?”,蔣如怡再一次征服性地問道。
聽了這樣一句話,泰嬤嬤總算鬆了口氣,心裏的顧慮沒有了,當即便磕了個頭,道。
“貴妃娘娘折煞老奴了,您為皇上誕育子嗣,老奴幫著您,也就是幫著皇上,老奴萬死不辭,但憑娘娘差遣!”,泰嬤嬤一臉嚴肅謹慎地說完。
蔣如怡看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
忙上前親自扶著泰嬤嬤起身,臨走之前,還賞了她一杯茶吃。
泰嬤嬤心裏直冒冷汗,一開始,她還有些瞧不上自己的這個新主子,畢竟自己是皇上的乳母,可如今,她總算是心服口服,死心塌地。
自那日太後從魏貴人處聽到了魏家的事,便是連夜召了朔親王進宮,其實,太後不知道的是,這廂朔親王一進宮,那邊齊弘燁就得了消息。
薑武、付中等人才回京不久,眾人都不知道,齊弘燁將他們安排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進行療傷,請了民間最好的大夫診治,若非如此,隻怕二人早已送命,就這樣,還是九死一生,逃命回來的。
過了幾日,齊弘燁聽聞二人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了,這才叫了蘇公公守住禦書房,自己則是換了一身夜行衣,跟著幾位禦前一等侍衛一起暗自出宮去了。
到了一個隱蔽的小院子,齊弘燁翻身下馬,閃身進了房間。
“你們兩個好好躺著,時間不多,你們就將你們的所見所聞都說出來,不用隱瞞,朕自會替你們做主!”,齊弘燁言簡意賅地壓低聲音說道。
二人心裏感激,便將在西北的所見所聞據實相告,齊弘燁越聽,臉色越陰沉。
“定西候?!魏家?!哼!”,齊弘燁冷冷一笑,眼冒寒光。
“皇上,這件事兒原是定西候插手,那些銀子到了百姓那裏,隻有不到三成,另外,那些發黴的米糧,也是定西候托了江南魏總督從江南那裏以極為低廉的價格收購來得,都是各大糧倉裏清理出來的陳年舊糧,多數都被蟲蛀發黴,那是會吃死人的!”,薑武義憤填膺地說道。
“你們放心,這件事,朕已經讓大理寺和刑部備案,禦史台那裏也有了準備,一旦朕下令,那邊立刻就會當眾彈劾!”,齊弘燁一臉堅定地說道。
“皇上,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容易!”,薑武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艱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見齊弘燁眼神裏的寒光又多了幾分,也不說話,薑武這才重新說道。
“我們這一次遭遇暗殺,說不定,就是魏府做的,可那些人都是死士,什麽也查不到,還有好些證據被毀,我們就算知道,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皇上,都是臣無用”,薑武一臉懊惱地說道。
“無礙,愛卿已經盡力,無須如此”,齊弘燁臉色凝重了幾分,但語氣裏並無多少責怪之意。
其實,這件事,不光魏家在裏頭阻撓,恐怕,定西候府還有不少手筆,銷毀證據,暗殺朝廷欽差,這些日子,恐怕朔親王也要攪合進去,一切都不是那麽容易。
齊弘燁自己都覺得,這是個萬難的難題,更何況這些願意為了他賣命的人呢。
齊弘燁知道了西北的情況之後,便很快回宮。
蘇公公見皇上終於回來,當即便是鬆了口氣。
“皇上,朔親王過來了,奴才差點兒攔不住,要是您再晚回來一會兒,恐怕這都要露餡兒了”,蘇公公欲哭無淚地說道。
來一次他可以攔,來兩次,他就攔不住了。
“皇弟來了?可有說要做什麽?”,齊弘燁有些疑問。
皇弟過來,其實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事。
“奴才不知道,但卻覺得,朔親王這一次,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蘇公公道。
齊弘燁臉色冷了幾分,便不再說話。
敬事房有小太監過來,齊弘燁見了,忙擺了擺手。
“好些日子沒去皇後那裏了,朕今日哪兒也不去!”,齊弘燁若有似無地冷笑道。
這麽好的事兒,他怎麽能不去聽聽皇後的意見呢。
一個,是皇後的外家,一個,是皇後的娘家,一起合夥做下這等事兒,現在卻狗咬狗,相互往對方身上推,多麽精彩的一場戲,齊弘燁嘴角微抿。
令齊弘燁沒想到的是,皇後聽了這件事,並無多大觸動,臉上隻有一股子冷笑。
“皇上和臣妾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父親如何,何,與我無關!”,皇後一臉冷笑地說道。
當初,若是不嫁給皇上,自己恐怕也就是哪家侯府的少夫人,當家主母了,雖說地位有限,可到底後院都握在自己手裏,誰也越不過自己去,可現在呢,她過的是什麽日子。
這一切,都是父親所賜,都是太後所賜!
現在出了事,難道還要連累她嗎?不,決不能!
“與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要連累你,可朕卻讓你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魏家咎由自取,就像你一樣,所以,朕不希望聽到後宮有任何言論,你可明白?”,齊弘燁冷笑著說道。
他不希望不久以後,在後宮聽到任何關於皇後受到魏家牽連,皇後冤枉等這類的話。
皇後,一點兒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