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甕中捉鱉2
“多謝姐姐!”,魏貴人也同樣心滿意足。
姐妹二人又說了會兒話,魏貴人這才起身離開。
蔣如怡這裏,自從齊弘燁離宮,就暗自關著門過日子,誰也不見。
唯一她想見的容妃,也因為脫不開身,沒有過來,對於這個,蔣如怡倒是絲毫不在意。
“二公主畢竟還小,正是離不開親娘的時候,容姐姐還要管著鍾粹宮,哪裏能和我這樣閑的”,蔣如怡自嘲一笑,暗自安慰道。
“主子,我聽小路子說,咱們後花園的菊花開的可好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太醫不是也囑咐您了要多走動嗎?”,碧蘭見天氣十分好,這才笑著勸道。
“也好,對了,你叫初柳和翠縷她們二人將我那些顏料和畫筆都拿出來,今兒我要畫畫兒,你們吩咐小廚房,今兒中午多做些好吃的,四喜丸子、紅燒獅子頭、紅棗排骨湯,這些都做了”,蔣如怡一臉興奮地說道。
現在,她的胎滿五個月了,肚子已經很大,每日裏走走轉轉,都要耗費她不少精力,一個人要供養三個人,吃得自然多,所以,她的飯量是越來越大了。
有時候甚至連齊弘燁都有些吃驚,可越是吃驚,心裏也越是心疼……
“主子您就放心吧,小廚房知道您的喜好,您愛吃的,都一直預備著呢”,碧蘭笑道。
打發好了一切,蔣如怡這才扶著宮女往後花園走去。
陽光正暖,蔣如怡一臉祥和,手執畫筆,一筆一筆,認真勾勒自己想要的畫,濃密卷長的眼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在她的臉頰上投下一片扇子般的小陰影。
那個樣子,美極了……
德妃這裏,因是大皇子也被皇上帶走了,一時有些擔憂。
“張嬤嬤,你說皇兒他還這麽小,若是傷著了可怎麽辦,是不是跟著的人有些少!”,德妃一臉擔憂地說道。
這兩日,一道閑暇的時候,她就坐臥不安,想象著皇兒騎術不精,打獵又不會,萬一被傷到也是說不準的,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就跟被貓抓似的。
“娘娘,您就別擔心了,皇上是不會讓大皇子有事兒的,再說了,大皇子可是皇子,也不好太嬌貴了,咱們大齊的王爺哪一個不是文武雙全,大皇子也不會差的,再說了,這可是皇上親自教導,旁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張嬤嬤笑著安慰道。
德妃聽了,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一時心思一轉,想到惠嬪。
“惠嬪那裏,沒什麽事兒吧”,德妃一臉擔憂地問道。
前幾日傳出她胎像不好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想要去看看,可是總沒有時間,後宮的事千頭萬緒的,她實在無法抽身。
因此,才有此一問。
“娘娘,您還不知道嗎?奴婢私下裏聽人說,皇上和皇後娘娘不和,就是為了惠嬪”,張嬤嬤說道。
“什麽?!”,德妃聽了,臉色大驚。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你怎麽不早說?!”,德妃瞬間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說道。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再說了,皇上和皇後娘娘也都下了封口令,不許私下裏議論,奴婢也就沒敢說,皇後娘娘看惠嬪娘娘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必……”,張嬤嬤低著頭,喏喏地道。
“糊塗!糊塗!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也不想想,若是惠嬪有個萬一,咋們又當如何……”,德妃臉色一變,語氣裏就有了些責怪。
若是惠嬪真有個什麽不妥當,皇後受不受懲罰且不說,單說她這裏,就百口莫辯,她掌管六宮之事,不管怎麽說,她的責任都是首當其衝,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讓惠嬪出事。
“娘娘息怒,是奴婢考慮不周,奴婢……”,張嬤嬤一緊張,說話就有些不利索。
原本是看自家主子每日裏勞心費神管著偌大的後宮,實在精力有限,這樣的事兒,能不打擾她,就不打擾她的,自己卻是沒考慮到一層,當下就滿心愧疚。
“罷了罷了,既是這樣,自明日起,你派人好好盯著長樂宮,一有異動,馬上來報”,德妃吩咐道。
“這個娘娘放心,奴婢這一點還是知道的,早已派了人過去,惠嬪娘娘也是個聰慧的,這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連段貴人去了幾次,都被擋了回來,隻推說身子不舒服,是個小心謹慎的”,張嬤嬤說到這裏,眼神裏也漸漸多了幾分讚賞和敬佩。
“皇上一走,隻怕皇後也坐不住了,那個魏貴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成日上躥下跳的,沒個安生的時候兒”,德妃說罷,揉了揉額角。
“娘娘,隨她怎麽蹦躂,也越不過您去,您隻管好生教養大皇子,任誰也不敢輕看了您”,張嬤嬤安慰道。
“這倒是,不過,惠嬪,我是一定要保的,我皇兒受的那些委屈,又豈能不報,皇後!嗬嗬……”,德妃說罷,冷冷一笑。
說完,德妃又問了前幾日皇上和皇後到底為何不和,又問了問蔣如怡的表現,待張嬤嬤一五一十說了,德妃臉上就露出了讚歎的笑。
“本宮一早就說,惠嬪是個聰慧的,她醫術那樣精明,又怎麽會胎像不穩,這話皇後竟然也信,可見是……”,德妃說到這裏,掩嘴嘲諷一笑,那種大不敬的話,還是放在心裏好了。
德妃又和張嬤嬤商量了一會兒,一時間也商量不出個什麽來。
“罷了,回頭我去看看她,順帶著問問她是如何打算的,咱們總不能幫了倒忙吧”,德妃燦然一笑,說道。
張嬤嬤這才退了下去。
一時又有內務府的管事過來回話,德妃少不得又要叫進來說話,直忙到午膳時分。
用了午膳,德妃又歇了一會兒,起身後,便是叫人去準備。
“紫雲,你去小庫房裏挑些好藥材包了,還有上次皇上賞下來的燕窩,都帶著,總不好空手過去”,德妃笑道。
一時間,收拾妥當,讓張嬤嬤留下來看著宮殿,自己則是帶著紫雲和幾個二等宮女太監,往長樂宮走去。
卻不料,還沒走到長樂宮,卻在路上遇到了從鳳儀宮回來的魏貴人。
隻見她高高在上地坐著暖轎,一臉的悠閑自得,兩隊人迎麵而來,魏貴人卻是絲毫不懂規矩,竟是那般神色自若地坐在暖轎裏,也不停下行禮,更不讓路,就那麽直直地迎麵而來。
宮道雖然寬闊,可兩隊人馬如果各不相讓,那也是過不去的。
德妃見前麵是魏貴人的人,當下神色一凜,在兩隊人馬還沒有相遇的時候,適時停了下來,既不往前走,也不讓路。
見對方停了下來,魏貴人的貼身宮女對著轎子裏說了些什麽,不多時,魏貴人便是從四抬的暖轎裏探出頭來。
“呦,原來是德妃娘娘,臣妾這廂有禮了,還請娘娘不要怪罪才是”,魏貴人悠悠然地坐在轎子裏,探出頭,一臉得意地說道。
“哼,魏貴人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規矩,見了本宮,竟是連基本的禮節都忘了嗎?”,德妃麵上帶著冷笑,語氣卻是頗為不善。
可魏貴人現在連皇後都不怕,更何況是德妃,當下,也隻是將胳膊肘放在轎子開的小窗戶上,托著腮皺著眉,故作歉意地說道。
“德妃娘娘莫怪,臣妾並不是不懂規矩的,隻是,臣妾如今身懷六甲,連太醫院都說臣妾胎像不太好,不可走太多的路,所以,臣妾也隻好勉為其難坐暖轎了,還請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臣妾計較才是”,魏貴人暗自得意地說道。
她不光要無禮,她還要德妃親自給她讓路,她就是要在宮裏橫著走,反正自己懷著孕,誰能把自己怎麽樣。
想到這裏,魏貴人就忍不住得意。
“既然妹妹胎像不穩,又何必總出來到處逛,本宮作為過來人,還是奉勸妹妹一句,還是安生些好,免得到最後,自己都追悔莫及”,德妃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
其實,德妃說這話,也是一語雙關了,一則是暗指懷了孕就不要到處亂跑,二則是暗示她不要妄想著對惠嬪不利,不然,最後絕對討不到好處。
“那就要多謝德妃姐姐提醒了,可是,臣妾進宮還不到半年,對宮裏的很多人都還不熟悉,臣妾又是個戀家的,所以,隻好多找皇後娘娘說說話了”,魏貴人說著,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再說了,就算是胎像不穩,可是,架不住著暖轎穩當啊,說到底,這還要多謝皇上的恩德”,魏貴人臉上都是燦爛的笑,眼神裏都是炫耀。
德妃看在眼裏,卻也不聲張,按道理來說,哪有主位娘娘站著,一個小小的貴人卻坐著的道理,可當下德妃還有事,也就懶得計較了。
“既是如此,那本宮也不耽誤妹妹了,本宮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德妃冷笑著說完,便帶著紫雲等人,揚長而去。
留下一陣氣結的魏貴人。
原本想讓德妃給自己讓路,可無奈人家先行一步,自己的打算落了空,可轉念一想,很快就能解氣了,所以,也就很快釋然了。
這廂,德妃到了長樂宮,蔣如怡聽見匯報,倒是沒有讓人攔著。
但是,為了做出樣子,也隻好臥床。
“德妃姐姐,你來了?”,蔣如怡懶懶地歪在床上,正要艱難地起身,卻不料德妃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妹妹這是做什麽,你我之間又何須這些,快躺好!”,德妃笑道。
一時間,遣退了眾位宮人,二人說起了體己話。
“剛剛我來的時候,遇到了魏貴人,坐著四抬的暖轎,趾高氣昂的,從皇後那裏出來”,德妃一五一十將剛才的情況說了。
蔣如怡聽了卻笑道。
“姐姐又何須和這種人計較,沒得丟了身份,讓人看見了笑話”,蔣如怡道。
“正是這個道理,不過,我瞧見她那一臉的得意,想必是又在和皇後商量什麽事兒,如今皇上也不在宮裏,妹妹你可千萬要小心,若是有事兒,切記要通知我!”,德妃握著蔣如怡的手說道。
“姐姐這話倒是見外了,若真有事兒,我又豈能瞞著姐姐,必是不會客氣的”,蔣如怡巧笑倩兮地說道。
她之所以這樣信任德妃,是因為她和德妃是具有共同利益的,目標都是皇後,所以,縱觀整個後宮,除了容妃之外,德妃卻是她第二個暫且還能相信的人了。
“還說呢,妹妹前些日子,可是嚇了我一跳,偏那個時候內務府又在準備皇上圍獵的事兒,我一時忙不過來,也就沒有過來看妹妹”,德妃笑著嗔怪道。
“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姐姐那樣忙,倒也不比放在心上,我這裏還算安全,算起來,皇上走了也約莫有十來日的功夫了,想來過不了幾日就要回來的,隻要這幾日相安無事就好”,蔣如怡說道。
這個閉門不出的法子,果真很管用,她大門一關,誰也進不來,誰又能耐她如何?!
大丈夫還能屈能伸的,更何況她這小女子,隻要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一時的忍氣吞聲又算得了什麽,她倒也不計較那麽多,可若是有人不長眼,她也絕對不會手軟。
畢竟,為母則強!
“不管怎麽說,這幾日一定要小心,我讓人盯著你這邊,一有動靜,我就會知道,皇後那邊……我也會注意的”,德妃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當下,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因為德妃還有事要忙,所以,坐了不久,便告辭離開了。
這幾日,雖然度日如年,可蔣如怡倒覺得,也不必那樣過於擔憂,所以,日子過得倒也平靜,彼此相安無事。
不過,這後宮,越是平靜,她心裏反倒越是不安,就連初柳也時不時皺眉。
“初柳,你有沒有覺得,這幾日,宮裏實在太過平靜了!”,蔣如怡閃著眸子,一臉肅然地問道。
“是有些平靜,不過,想來皇上不在宮裏,這些人,也沒什麽好爭的,可能也因此安靜了吧”,初柳想了想,最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可蔣如怡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