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公主滿月
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初,二公主滿月的日子,因為今年江南水患沒有發,齊弘燁很是高興。
不但大大賞了魏家,而且對待皇後的態度,也比以往好些了,皇後有了臉麵,在宮裏,越發能直得起腰板兒了。
盡管下麵的妃嬪私底下也暗暗在心裏嘀咕,這後宮的女人啊,光有帝王的寵愛是不行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好的家世。
皇後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兒,若是落在她們頭上,隻怕早早兒地就沒了命,可是,落到皇後那兒。
不光太後給打掩護,就連皇上,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皇後現在不是又在宮裏風光無限了嗎?
嗬嗬,不管怎樣,皇後的地位,不可撼動,就連皇上最寵愛的惠嬪,不也得****給皇後請安,伏低做小?更何況她們這些人了。
一時間,皇後在宮裏的勢頭也漸漸強盛了起來。
剛剛鏟除了趙家,太後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是暗地裏,還是不免抱怨。
“這麽大的事兒,竟是連個商量都沒有,趙家和咱們魏家,那可是百年世交,皇上竟然說降罪就降罪,說流放就流放,他怎麽下得了手,依我看,他是早有預謀的,要不然,憑借趙家在朝中的威望和權勢,皇帝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治罪的”,太後想起當初趙家的繁華昌盛,又想到現在,竟是被連根拔起,悵然又憤憤地對著曹嬤嬤抱怨道。
可曹嬤嬤畢竟是個下人,有些話,太後說得,她就說不得,皇上怎麽說也是真龍天子,哪容得下她一個下人在背後說三道四。
“太後娘娘,那些個朝政,都是男人們的事兒,奴婢也不懂,但是,奴婢隻覺得,不管什麽事兒,都不值得娘娘您為之生氣,進而傷了身子,畢竟,生氣也無法挽回,咱們何不放開懷接受了,養好身子,將現在有的一切,牢牢抓住!”,曹嬤嬤和太後是多少年的主仆了,她最了解太後。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依舊對當年的事兒無法釋懷。
對於齊弘燁登基這件事兒,她更是覺得,對不起小兒子,心裏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想,若是朔兒登基,必然不會這般。
而齊弘燁降罪於趙家這件事,更是讓太後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了。
要知道,當年,若不是魏家和趙家聯手齊心協力支持齊弘燁,隻憑她們孤兒寡母,如何麵對朝中的暗流洶湧,如何麵對旁人的虎視眈眈,如何能夠這般順利登基。
一想起當年那些動蕩不安,那些深宮掙紮,她就覺得對不起趙家。
太後聽了曹嬤嬤的勸說,自己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既然無法挽回,那就想辦法彌補,把現有的都牢牢抓住,也是好的。
“罷了罷了,那些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提也罷,如今,隻要魏家沒事兒就好,哀家也老了,顧不得那麽多了,由著她們折騰去吧”,太後悵然歎息道。
曹嬤嬤見太後這樣眉頭緊鎖,悵然若失的模樣,忙笑著轉移了話題,哄太後開心道。
“太後娘娘,如今咱們後宮裏,可又添了一位公主,眼看二公主也要滿月了,您這個做祖母的,可要好好想著送些什麽”,曹嬤嬤笑道。
太後聽了這話,果然露出笑意。
“我瞧著,馮婉儀是個好的,不像那個什麽惠嬪,整日家狐媚著皇上”,太後想到這裏,又將臉上的笑意斂去了幾分,目光森森然說道。
“娘娘,您這話可是說錯了,如今,惠嬪懷著身孕,就算是再怎麽折騰,她也不能侍寢的,奴婢倒是聽說,這段日子,魏貴人可是不少承寵的,魏貴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生養的,想必,再過些日子,也就該有好消息了!”,曹嬤嬤笑著哄太後開心。
見太後臉色越來越好,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再過些日子,咱們朔親王也要大婚了,想必來年,您又能抱孫子了,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嫡親孫子,想想這些,您這心裏,是不是順暢許多了?”,曹嬤嬤又繼續說道。
太後臉上的笑意則更是深了幾分。
“如芳那孩子雖說生得好,可我瞧著,有些不穩重,回頭你找兩個教引嬤嬤過去教教她,別讓她再犯她姐姐那種錯,隻要她不犯錯,哀家不會虧待了她的!”,太後笑著道。
魏家人得寵,太後當然高興,而齊弘燁這一手,也未必沒有安撫太後的意思。
他知道剛剛鏟除趙家,太後心裏一定有怨懟,趁著這個機會,多寵著些魏貴人,一來是安撫魏家和太後,二來,也是替蔣如怡擋去些仇恨。
這也是他基本不再那邊過夜的原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於魏家,這也算是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撕破臉。
如果魏家肯安安分分的,他也不想鏟除,畢竟,曾經魏家到底對他還是有恩的。
若是魏家有什麽想法,他也不介意連根拔除,畢竟,一山不容二虎!
橫豎,不是現在。
八月初,二公主的滿月宴如期而至,而這個時候,天氣也漸漸轉涼的,早晚都有了些涼沁沁的。
蔣如怡也變得越發懶惰,但是,一想到今兒是二公主的滿月宴,蔣如怡又打起了精神。
早早起身,給皇後問了安之後,皇後又帶眾人,去壽祥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雍容華貴地坐在上首,穿了一套暗紅色繡鳳凰展翅圖案的大尾宮裝,頭上戴著鑲嵌紅寶石的紫金抹額,梳在後頭的油光發亮的發髻上,戴了一支暗紅寶石金簪,一支輕巧無比卻有尊貴奢華的十二尾東珠鳳釵。
看著雖然打扮簡單,但是卻不乏雍容華貴,太後臉上帶著慈和的笑意。
“都快些起來吧!快坐下吧”,太後說完,眾人紛紛落座。
曹嬤嬤見椅子不夠用,還專門讓小宮女又去搬了幾個。
“哀家喜歡清靜,所以也免了你們的晨昏定省,但是,你們自己不可廢了規矩,說起來,你們之中,也有好些是今年才進宮的,更不可廢了規矩!”,太後一臉平靜地訓導著。
“臣妾謹記太後娘娘教誨!”,眾人起身,紛紛順從地給太後和行了一禮。
“你們知道就好,在這後宮裏,你們身為皇帝的妃嬪,最主要的就是好好服侍皇上,為皇家開枝散葉,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不許你們狐媚皇上,拈酸吃醋,興風作浪!”,太後又接著說道,說完,還淡淡地朝蔣如怡的方向望了一眼。
如果說剛開始隻是訓導,那麽現在,就是明顯的警告了。
眾人見太後如此,自然是不敢再坐下,紛紛一臉惶恐地朝太後跪了下來,蔣如怡也是,她一向不喜歡冒尖兒,自然怎麽大眾化,就怎麽來。
“臣妾定當謹記太後娘娘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眾人一臉惶恐。
太後瞧著這一幕,卻是十分滿意。
當下語氣也鬆了不少,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蕩漾開來。
“好了,哀家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必這般,都快些起來吧,時候也不早了,今兒是好日子,咱們也別去晚了”,太後笑著說道。
說完,囑咐著曹嬤嬤別忘了拿賞賜,囑咐完,這才由曹嬤嬤扶著,做了軟轎子,往鍾粹宮的方向去。
到了鍾粹宮,馮婉儀早早地就帶人上前迎接。
太後笑眯眯的叫大家都起身。
“快起來,今兒你可不是主角,快,去將哀家的孫女抱上來瞧瞧”,太後笑著打趣。
不過,想到現在天氣到了中午,還是難免有些暑氣的,當下又吩咐道。
“都小心些,若是把哀家的孫女曬黑了,哀家可是不依的!”,太後笑道。
這幾句話,讓剛才神經一直緊繃繃的眾人瞬間放鬆了不少,氣氛也開始熱絡。
華妃就第一個忍不住上前笑著說道。
“太後娘娘好偏心,我們琰兒可從來沒有這待遇,臣妾也不依,原來,您竟是隻疼孫女,不疼孫子的!”,華妃說著,還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當下就逗得太後大笑起來,太後一邊笑,一邊用手指著華妃,轉過頭對曹嬤嬤說道。
“你瞧瞧她,哀家就說,她是個貪心的,你還不信,那些日子,琰兒身子不好,哀家又是人參,又是燕窩,又是靈芝的,隻要是叫出名兒來的好東西,哀家不知給了她多少!現在哀家竟是連孫女都疼不得了”,太後一邊說,一邊笑。
一番話,又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說著笑著,都簇擁著太後往大殿裏走去。
這時,奶娘已經抱著二公主,從內殿裏出來,馮婉儀接過女兒,抱在懷裏,笑意盈盈地給太後瞧。
雖然馮婉儀笑意盈盈,可是,蔣如怡還是在她眼裏發現了一絲戒備。
太後伸出手,將二公主抱在懷裏,隻見才一個月的奶娃娃,正滾動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抱著自己的人。
小嘴兒還忍不住**著手指,大大的眼睛,粉嫩的臉頰,小巧精致的鼻子。
那模樣,比麗妃的大公主,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太後忍不住笑起來。
“這才一個月,眉毛就這樣濃密了,倒是和她父皇的,一模一樣!”
也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愛白白胖胖的奶娃娃,更何況,這又是皇室裏正兒八經的公主,太後自然喜歡得緊。
當下就示意曹嬤嬤,掏出一個鎏金紅漆木盒子。
“這是給二公主的,你先收著吧,將來給她添嫁妝!”,太後笑盈盈的對馮婉儀說道。
也許是因為對二公主的喜愛,太後對馮婉儀說話的語氣,也不知不覺得溫和了不少。
馮婉儀自然是雙手接過,恭恭敬敬地行禮謝恩。
太後抱著嘉慧,在上首坐了,引著孩子逗了許久,這才萬分不舍得撒了手。
這時,恰好外頭有小太監通報,皇上駕到!
聽到這幾個字的那一刻,蔣如怡莫名的心安了不少。
由於天氣好,所以,有了孩子的妃嬪也都把孩子帶了過來。華妃,麗妃等。
不過,說是帶了過來,其實也是奶娘帶著,時不時還要將孩子抱下去喂奶什麽的。
當然,大公主已經兩歲了,也不必喂奶什麽的了,麗妃帶著,就更是省心了。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這話題就會不由自主地轉移到孩子身上。
齊弘燁在太後身邊坐下,眾人行了禮,也都落了坐,麗妃還叫奶娘去偏殿將嘉柔抱過來給父皇請安。
二皇子由於身子好了些許,不像以前那般虛弱了,所以,華妃也讓奶娘抱著,給齊弘燁請了安。
行完禮,眾人這才安心坐下,這時,隻聽見皇後轉過頭,對太後說道。
“雖說孩子們頑皮,可看著他們,本宮還是覺得,小孩子煞是可愛,真真是羨慕麗妃妹妹和華妃妹妹,說起來,到底是本宮沒這個福氣”,說到這裏的時候,皇後忍不住目光淡了淡。
太後聽完,便是笑著說道。
“你還年輕,皇帝也這般年輕,何須說這樣的喪氣話,這子嗣啊,早晚都是要有的,皇帝說是也不是?”,太後話鋒一轉,望向齊弘燁。
齊弘燁神色淡然,嘴角輕輕扯了扯,淡淡地笑道。
“母後說的是!”
話雖然這麽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齊弘燁有些心不在焉,可見這話,並不是真心。
但好歹沒有拂了太後的麵子,想到這件事兒也強求不得,還是要慢慢來,太後當下,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華妃見狀,忙上前,見縫插針道。
“皇上,您瞧瞧,琰兒是不是比往日又胖了些,這多虧了惠嬪妹妹和章太醫,不得不說,惠妹妹實在好醫術,就連章太醫,都讚不絕口!”,華妃一臉笑意地說道。
既展示了自己將琰兒撫養的好,又讚賞了惠嬪,討了皇上的歡心,一舉兩得。
可誰知,齊弘燁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波瀾。
“愛妃辛苦了,琰兒身子骨弱,現在能漸漸好起來,這其中,也少不了愛妃的功勞!”,齊弘燁麵上淡淡的笑意。
即便如此,華妃聽了,還是欣喜若狂。
眾人說說笑笑,大殿裏的氣氛也漸漸活絡了起來,可是,誰也沒有發現,德妃笑容裏的勉強,以及那若有若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