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作繭自縛
錦枝說著,帶著幾個小宮女,將賢妃拉到了一邊,皇後這才皺著眉,一臉蒼白的起身。
雖然臉上依舊不好,可是,與剛才的有氣無力相比,卻是好了些的。
這好的也太快了吧,難不成皇後是裝出來的?若真是裝出來的,那皇後的演技,也太好了,說不定,還是吃了什麽藥吧,蔣如怡心裏暗暗想。
這時,齊弘燁已經跟著走了進來,一臉的厭惡不耐煩,怒喝道。
“還愣著作甚,快將這毒婦給朕拉下去關起來!”,齊弘燁語氣冰寒的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以震懾人心。
眾人大氣不敢喘,隻得就這樣屏息凝神,看著賢妃那狼狽樣,暗自在心裏盤算著小心思。
“皇後娘娘,你竟然見死不救,我這可都是為了你,皇後,我做的這些也有你的主意,為何你可以這般道貌岸然地坐在這裏,不做聲,卻要我為你送命,皇後,這都是你的主意!”,賢妃拚死睜開宮人的手,瘋了一般嘶吼道。
“賤婦,胡說什麽,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拉下去處置了”,皇後精神微緩,眼神一凜,語氣冷漠的嚴厲道。
“皇後,沒想到你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你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我做的這些,難道與你能脫了幹係?這些巫蠱,原就是皇後你的主意,哈哈……”,賢妃狀似癲狂地瘋笑著。
衣衫不整,頭發散亂,釵環也早已不知遺落了多少,眾人都不敢上前去拉,誰上去就咬誰。
“瘋了瘋了,皇上,賢妃滿口胡言,必是得了失心瘋了,錦枝,還不快派人把她拉下去,這樣的人還留著做什麽?!”,皇後氣急敗壞地說道。
錦枝應了一聲,忙去叫小太監繼續往外拉。
看著皇後著急忙慌的樣子,倒像是在掩飾什麽,又聽了聽賢妃口裏的話,就算是再笨的人,想必也該明白幾分了吧。
錦枝領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太監,一邊將賢妃的嘴給堵上,一邊拉住賢妃,將她製服。
無奈最終,賢妃還是拚死扯出手裏的帕子,滿眼猩紅,頭發散亂,眼神惡毒地說道。
“皇後,你才是真正的蛇蠍心腸,我真是瞎了狗眼了,皇後,你給我等著,我就算是做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小太監將她製服已經是勉強,自然沒有餘力再去堵她的嘴,所以,隻能任她這般嗥叫。
“皇上,賢妃試圖謀害皇妃,皇嗣,又這般誣賴陷害本宮,皇上一定要重重責罰,不可輕饒,不然,他日後宮都有樣學樣,這後宮豈不是亂了套了!”,皇後說罷,一臉虛弱從床上站了起來,對著齊弘燁屈膝行禮,說道。
華妃沒有說什麽,隻是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這平日裏一向要好的人,好得恨不得化成一個人,現在呢,還不是為了利益,反目成仇。
後宮啊,沒有永遠的情誼,隻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想罷,華妃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同樣跪在地上,神色有些蒼白的蔣如怡。
這個女人,實在聰明,心眼兒實在是多,但願有一日,她不要和她對上,不然,隻怕自己會輸得很慘。
“先關到慎刑司裏去,隨後再細細審問?!皇後身子不好這件事,還是德妃負責審訊吧!”,齊弘燁不冷不熱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皇後,淡淡地說道。
“是,皇上!”,皇後臉色有些訕訕,但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得在內心祈禱著,希望賢妃嘴巴緊一點兒,不然,皇後想到這裏,心裏又是一陣七上八下,心虛忐忑的模樣,被齊弘燁一覽無餘。
蔣如怡看到賢妃被帶走,心裏當下就徹底放鬆了下來,隻是,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很不舒服,室內的聲音很亂,人聲很雜,空氣中都帶著些許難聞的脂粉味兒,聞著讓她胸中煩悶,難受極了。
這時,隻聽齊弘燁說道。
“既然皇後身子不好,那就好好歇息,不要再勞心費神了,其他的事,就先交給德妃處理,若是無事的話,都散了吧”,齊弘燁說道。
蔣如怡聽完,原本緊繃而煩悶的內心忽然鬆了下來,終於完了,終於沒有出任何意外,終於,雪恥了。
全身心都放鬆下來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的暢快,屋裏眾人聽見皇上如此說,當下隻得行禮告退。
蔣如怡起身給皇後和皇上以及德妃行禮,剛起身,正要跪下去,不料,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身子軟軟的,她隻知道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焦灼的臉,以及那個帶有龍涎香的溫暖懷抱,隨後,便是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
室內頓時亂作一團,齊弘燁再也顧不上其他,當下,朝蘇公高公喊了一聲宣太醫,就抱著蔣如怡大步離開。
齊弘燁身子挺拔有力,劍眉微皺,看向蔣如怡的眼神帶著恐懼和焦灼,一路大步走回長樂宮,進入內室,將蔣如怡小心翼翼放在床榻。
這時,蘇公公帶著太醫已經趕來,其他的人紛紛派了宮女前來探望,隻不過都在外殿等著,翠縷和春杏守著,一律不讓進去。
章太醫上前,一臉凝重地給蔣如怡把脈,過了許久,又換了另一隻手,依然是停留了許久。
最後,章太醫臉色一緩,將手收了回來,麵上帶著喜色朝齊弘燁稟報。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惠嬪娘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眼下娘娘思慮過重,精神過於緊張,這才會昏迷過去,皇上無須擔心”,章太醫一臉喜色說道。
聽完章太醫的話,齊弘燁皺著的眉毛這才漸漸緩和開來,眉心漸漸舒展開來,嘴角的笑意漸漸洋溢開來。
“哈哈哈……好!好!來人呐,重重有賞!長樂宮伺候的宮人,每人多發兩個月的月錢,貼身伺候的,再加兩個月!”,齊弘燁哈哈大笑。
剛才連上的陰霾已絲毫不見了蹤影。
“謝皇上聖恩!”,翠縷和碧蘭等人一臉喜色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就連屋外伺候的小宮女,也不例外,雖然,賞賜不多,可是,這份體麵實在難得。
被皇上賞賜,那可是天恩浩蕩,多少人在這後宮裏保命已是難得,得了賞賜那是多大的體麵。
除此之外,宮人們高興的是她們家主子懷有身孕,那就表示,以後,如果一舉得男,那主子的地位就會水漲船高。
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跟著享福,誰不想跟著一個有前途的主子,以後,出了宮門,誰也不敢給臉子瞧,還得處處巴結著討好著,那種感覺,可比巴結別人好了千倍百倍了吧。
主子有了前程,自己又得了銀子,誰會不高興?
當下,長樂宮的奴才是高興了,可是,跟過來打探消息的別的宮裏的奴才,可就神色各異了。
一時間,眾人都神色微怔,強撐了笑容,上前道賀,隨後,便行禮告退,神色複雜地離開。
知道了緣由,齊弘燁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但手忙腳亂手足無措,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惠嬪的身子還好吧,胎兒怎麽樣,前些日子,她一直思慮過多,不會傷到身子吧?要如何補救?”,齊弘燁不知所措地一連問了好些問題。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這幅模樣有多笨拙好笑,估計這會兒要是讓蔣如怡瞧見,少不得又要嘲笑他。
“皇上放心,惠嬪娘娘身子底子敦厚,胎兒很好,隻是,以後卻是要注意了,不可思慮過多,要心態平和,將來,孩子和孕婦,身子才會更好!”,章太醫笑著說道。
說實話,宮裏這麽多貴人主子,像惠嬪這般好的身體,他還是第一次見,雖說是個女子,但是,脈象平穩有力,皮膚細致滑膩,裏外都透著白裏透紅的水潤光澤。
資深的老太醫甚至都不用把脈,打眼這麽一瞧,就知道這個女子極為康健。
齊弘燁一聽,心裏的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了下來,又讓章太醫將孕婦的飲食禁忌都寫下來,好讓宮女們都照著學一學。
一時間,長樂宮上上下下,都喜笑顏開。
齊弘燁午膳也擺在長樂宮裏,蔣如怡還沒醒過來,他就這麽一直守著她,直到她醒過來。
“皇……皇上!這是哪裏?您怎麽在這裏?”,過了午時,許是餓了,蔣如怡這才悠悠轉醒,一臉迷糊地問道,說著,就要掙紮著爬起來。
她隻知道賢妃被帶下去了,後來就是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別動,別說話!”,齊弘燁守在床邊,一臉溫柔的笑意。
“怎麽了,皇上?”,蔣如怡看到他這麽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而且再加上那般小心翼翼的態度,心裏就更加迷惑了。
“怡兒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再說吧,不然,挨餓的可是兩個人!”,齊弘燁笑道,說著,神色更加溫柔地盯著蔣如怡的肚子。
蔣如怡順著他的目光,跟到了自己肚子上,再加上剛才他的話,這個時候,蔣如怡忽然想起來,這個月的月事還沒來。
她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得非常好,月事非常精準,前後不會超過半天的,可是這一次……
當下,蔣如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臉一紅,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皇上……是真的嗎?”,蔣如怡一臉激動,老天真是厚待她,想什麽來什麽。
她十五歲入宮,今年剛好十八歲,她的身子也被自己調理好了,將來,自己的孩子,還有她自己,都會非常健康,這才是她想要的。
“那是自然,怡兒想吃什麽,朕叫小廚房去做!”,齊弘燁笑著哄著她。
……
蔣如怡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後宮,連太後那裏也都知道了,當下,不管眾人心裏如何咬牙切齒,但是麵子上,總歸還是要過得去的。
太後最先下了賞賜,是一尊漢白玉的送子觀音娘娘,說是在寶華寺開過光的,能夠保佑孩子平穩康健。
皇後和德妃隨後也下了賞賜,麗妃和華妃則是派人親自過來問候了一番。
底下的貴人才人們,但凡平日裏能說的上話的,都親自過來道賀了。
一時間,長樂宮裏人來人往,煞是熱鬧,蔣如怡歪在軟榻上,靠在大軟枕頭上,有些無聊。
初柳則是領著春杏,一起將這些東西登記造冊,分類收到庫房裏。
就算是有人送來的補品,那也是絕對不敢用的,隻是讓收起來。
太醫叮囑不能憂思過重,所以,蔣如怡幹脆也將事情全都丟開了,橫豎,還有齊弘燁不是麽,他說過,不會讓自己受一絲一毫委屈,顯然,他也一步步做到了,所以,她信他!
心裏沒事兒了,所以,蔣如怡心情極好,拿著齊弘燁找來給她解悶兒取樂的話本子,自己靠在大枕頭上,時不時被裏頭的故事逗得捧腹大笑。
一下午就這麽過去了。
晚上,齊弘燁過來陪她用膳的時候,蔣如怡食欲極好,竟然一口氣吃了兩個雞肉餡兒的包子、一碟子鹽焗小油菜,還有一碗粉藕排骨湯。
待她又要伸手去拿包子的時候,齊弘燁一臉笑意打趣她。
“就算是兩個人,也不帶這麽吃的,晚上若是積了食,可不許喊肚子疼!”,齊弘燁將她手裏的小包子奪了過去,不讓她繼續吃。
蔣如怡則是扁了扁嘴,不以為然地道:“反正以後皇上也不會陪我了,肚子疼,皇上也不知道!”。
蔣如怡想到宮裏的規矩,懷了孕的妃嬪,是不能再侍寢的,恰好齊弘燁又這般說,所以,蔣如怡一時間就來了小情緒。
齊弘燁聽了這話,也不惱,當下隻是樂嗬嗬地在蔣如怡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
吃完了晚膳,齊弘燁怕蔣如怡積了食,所以,便做主,帶著她到禦花園湖畔那邊去走動走動消消食。
也許是下午活躍了一下午的緣故,從禦花園回來的時候,蔣如怡實在精神不濟,昏昏欲睡,最後,還是在齊弘燁懷裏睡著了。
齊弘燁無奈地笑了笑,用大披風裹著她,溫柔地將她抱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