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雪恥2
這話一出,早已期待出宮的春杏果然一臉激動,隻見她一臉蒼白,緊緊咬了咬雙唇,仿佛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
忽然,麵色肅然地朝蔣如怡磕了頭。
“主子,這布偶上,的確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八字,這個布偶,是賢妃娘娘給的,說是,隻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您宮裏,就行了,其他的事,賢妃說了,自有安排!”,春杏鼓足了勇氣,一股腦,將她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其實,蔣如怡看到布偶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些,也猜到了這個布偶的來源,但是,她就是想看看,她和賢妃之間,春杏會怎麽選。
現在看來,顯然,她贏了,也是,畢竟是曾經共患難呢。
賢妃?!嗬嗬,以往,她是最不把賢妃放在心上的,因為賢妃既不得寵,也沒有子嗣,可是現在看來,這絲毫不影響人家的嫉妒心呢。
而賢妃和皇後,又是穿在一個褲筒裏的,這件事,皇後又能撇開關係了?真是笑話。
“起來吧,我就知道,咱們之間的情分還是在的,你放心,我一定體體麵麵地把你嫁出去!”,蔣如怡說著,一臉笑意,親自將春杏攙扶了起來。
並且,還順手將自己手上的紫金鐲子從手腕上退下來,塞到春杏手裏。
“主子,這如何使得,說起來,主子對奴婢已經恩重如山,奴婢如何敢再要您的東西!”,春杏一臉惶恐,隻不過,臉上的不安和糾結,並沒有褪去多少。
蔣如怡知道,恐怕,她還有所求。
“說起來,你為了我,也是冒了險,賞你也是你應得的,你就拿著吧!”,蔣如怡不動聲色,依舊將手裏的紫金鐲子塞了過去。
可誰知,春杏不但不要,還一臉惶恐地跪了下來。
“主子,若是您真的想要賞奴婢,那就求求您,救救奴婢的家人吧,從一開始,奴婢就被賢妃娘娘脅迫來害您,可是,當您第一次救了奴婢的時候,奴婢就後悔了,後來,奴婢一心想要彌補,可終究還是逃不過自己的良心!”,春杏淚流滿麵哭訴。
“現在,賢妃娘娘還不知道奴婢已經忠於主子,若是賢妃娘娘知道了,必定不會放過奴婢一家,求娘娘想想辦法!”,春杏說完,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著頭。
一旁的翠縷倒是看不下去了。
“主子,您就幫幫她吧,雖說以前……,可春杏姐到底是被迫的,您就幫幫她吧!”,翠縷見春杏這般,難免心軟。
蔣如怡倒是一臉淡笑,隻見她不慌不忙放下了茶杯,又重新將春杏扶了起來,笑著說道。
“恐怕……還不止這些吧,嗯……?”,蔣如怡似笑非笑地問道,眼眸卻是如同深邃的湖水,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翠縷聽得一臉迷糊,一旁的初柳和碧蘭,更是不明所以,隻有春杏,原本煞白且爬滿淚痕的臉上,瞬間劃過一抹緋紅。
“主子,既然您都知道了,還求主子成全,奴婢願意為主子當牛做馬,任憑主子差遣!”,春杏一口氣說了出來,渾身竟是說不出來的輕鬆。
“你這丫頭,若是我不問,你什麽時候才肯主動說出來,罷了罷了,你既然說了出來,就說明你還是信任我的,我若是拒絕,豈不是顯得太不近人情?”,蔣如怡神色悠然,扶著春杏起了身,一臉胸有成竹地淡笑著說道。
說完,還拍了拍春杏的肩膀,隨後才轉過身坐了回去。
翠縷和碧蘭,二人都是急性子,見主子和春杏二人,打啞謎似的,自然坐不住,忙上前異口同聲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啊,主子,你們在說什麽啊?”
“是啊,春杏姐,你年齡不是還不到嗎?就要急著出宮做什麽?”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將春杏,問成了個大紅臉,而蔣如怡則是坐在一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端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
原來,賢妃一開始選中春杏,就是拿捏住了春杏的家人,而且,賢妃最卑鄙的手段,就是拿捏住了從小和春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若是春杏敢不聽話,不但春杏家人的性命難保。
她的青梅竹馬,也要在趙家的施壓下,娶別的姑娘。
這一招是最狠的,甚至比直接處死還要狠。
一對有情人,生離死別固然很慘,可是明明二人都好好地活著,卻不能在一起,就這麽活生生地被拆散,才是最慘的,不是嗎?
不得不說,賢妃,果然是手段狠辣!
想到這裏,蔣如怡眼裏閃過一絲寒光,這一次,她卻是不客氣了!
夜幕漸漸降臨,齊弘燁那裏依舊在忙,讓人傳話說是不過來了,蔣如怡少不得又要一個人睡。
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的蔣如怡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輾轉反側許久,依然沒辦法入睡,隻得喚了在外頭值夜的初柳進來說話。
“主子,您不是說明兒要去馮婉儀那裏,幫著給未出世的小皇子做衣裳?那可是個費神的,主子還是快些睡吧!”,初柳小聲勸道。
“初柳,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蔣如怡輕聲道。
初柳無法,隻得坐了下來。
“初柳,你說,咱們宮裏,皇上最在意誰?”,蔣如怡輕聲問道。
初柳一聽這話,倒是笑了笑。
“那還用說,當然是主子您了,皇上現在,即便是忙成這樣,也必定會每日派人過來問幾遍,但凡得空,定會親自過來,放眼這宮裏,誰還有這般福氣!”,初柳臉上帶著隱隱的自豪,嘴角高高翹起,一臉驕傲地說道。
“那……你說,賢妃重要嗎?”,若是自己有意把賢妃拉下馬,皇上會不會心疼,會不會怪她?,蔣如怡更加小聲地說道。
雖然聽起來是在問初柳,可是,卻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是啊,她不確定,齊弘燁的想法,若是齊弘燁還很在意賢妃,那她豈不是白費功夫,那她豈不是……又要白白受委屈?!
或者,即使賢妃在齊弘燁的心裏不重要,由於趙家的緣故,齊弘燁也不太好真的把賢妃怎麽樣吧。
若是自己的計劃實施,那,到時候齊弘燁豈不是為難?若是因為自己,打破了前朝的平衡,那他會不會怪自己。
蔣如怡正怔怔地想,初柳卻是一臉笑意。
“主子您說什麽呢,現在後宮裏誰不知道,娘娘您是皇上的心尖尖兒,皇上十次來後宮,有八次都得是來咱們這兒的!”,初柳笑著說道。
雖然皇上依舊是按照定例在這裏過夜,但是,但凡皇上有時間,都會過來看看,有時候,甚至很晚了,也要過來,看一眼才放心。
“你這丫頭,你懂什麽?!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睡吧!”,蔣如怡聽完初柳的話,不由得麵上一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是啊主子,明兒一早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主子您快些睡吧!”,初柳笑道。
見自家主子這般,初柳自然也不好再調侃什麽,當下,主仆二人吹熄了最後幾根蠟燭,便各自睡去。
這些日子,皇後解禁以來,身子也在慢慢‘複原’,除了六宮大權還沒要回來,其他的依舊是和以前一樣,眾人依舊每日前去請安。
第二日,蔣如怡從鳳儀宮請安回來,原本是要馮婉儀處的,可小宮女來報,說是皇上下了朝,在長樂宮等著她,要她趕快回去。
蔣如怡一聽,自是不敢耽擱,忙加快腳步往回趕。
和蔣如怡一起出來的,還有華妃麗妃和賢妃等人,華妃這段時間滿門心思都撲在二皇子身上,自是無暇顧忌別的,而麗妃的大公主最近好似有些風寒。
二人也是急著回去,所以,一時間,三人都匆匆往回走,隻剩下賢妃。
“咳!……麗妃,本宮聽說,大公主有些風寒發熱,今兒好些了沒有,不如讓章太醫過去瞧瞧,橫豎……皇上必是沒有時間的!”,賢妃也快步走上前,一臉關心地拉著麗妃說道,說完,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蔣如怡。
麗妃原本就巴結著皇後賢妃一派,見賢這樣說,當下便明白了,旋即冷笑一聲,便道。
“有娘娘這般關心,嘉柔也是個有福氣的,橫豎娘娘也是嘉柔的母妃,何不去看看?!”,麗妃配合地歎了口氣,狀似無奈地說道。
華妃倒是冷笑著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兩個人,便揚長而去,蔣如怡冷眼瞧著,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做給自己看,當下,冷笑一聲,便也攜手離開。
“瞧她那狐媚樣兒,也不知道哪一點兒入了皇上的眼,竟然讓皇上這般念念不忘,早知道現在,當初,就應該……”,賢妃狠毒地說道,眼神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說到這裏,賢妃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倒是麗妃,嚇得臉色都白了。
“姐姐,你不要命了,這裏可是外麵,走,若姐姐不嫌棄,就去我宮裏看看嘉柔吧!”,麗妃很快便神色如常,跟沒事兒人一樣,笑著和賢妃說道。
賢妃經麗妃這般一提醒,也自覺失言,當下也很快調整了神色,二人有說有笑,往麗妃宮裏走去。
遠遠看著,二人說說笑笑,誰又想到說的都是些什麽呢。
最後才出來的德妃,見麗妃和賢妃走在一處,定定地站了一會讓,眼神清冷地讓人害怕,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站了良久,紫雲提醒她外頭風涼,德妃這才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這廂,蔣如怡匆匆回了宮,一進內室的門,便瞧見齊弘燁一臉輕鬆地歪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想到他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蘇公公總說,皇上常常批折子到深夜,蔣如怡難免一陣心疼。
於是揮退了宮人,自己輕手輕腳走到大櫃子旁邊,拿了一件銀灰色軟毛薄被,輕輕給齊弘燁蓋在了身上。
自己則是坐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守著他。
看著從窗外斜斜照射進來的陽光,蔣如怡心生感歎,若是時間一直這般,該有多好,看著他那在陽光下,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以及那好看的豐神俊美的一張臉。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蔣如怡喃喃自語。
若是他隻屬於他一個人,該有多好。
齊弘燁這一睡,就睡到了快要午時,蔣如怡怕他睡過了,忙將他叫起來,可誰知,怎麽叫,都叫不醒。
“皇上……?!皇上?”,蔣如怡一臉驚慌失措,難不成,是這段日子,累壞了不成?
想到這裏,蔣如怡忙拿過齊弘燁的手把脈。
“沒問題啊,很健康啊,可這是怎麽了?!”,蔣如怡嘴裏嘀咕著,心裏的擔心卻是絲毫不減。
“皇上?皇上?”,蔣如怡接著叫,一邊叫,一邊輕輕拍著齊弘燁的臉。
依然毫無動靜,是不是他太累了,想到二十一世紀,每年就有很大一部分人,因為過度勞累,而腦死亡。
這些人,一般身體沒什麽原因,但是大腦過度疲勞,這才會腦死亡的。
想著想著,蔣如怡的小臉兒又皺成一團,可是,明明脈象沒有什麽變化啊,強健有力,難道,是什麽自己都發現不了的病?
齊弘燁時不時將眼睛偷偷眯開一條縫,看著蔣如怡一張皺成一團的小臉兒,內心十分得意。
齊弘燁故意將手指動了動,然後眼睛也緩緩睜開。
“怡……怡兒!”,齊弘燁嗓音沙啞,頗為‘費力’地說道。
“皇上,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請太醫?!”,蔣如怡見齊弘燁醒過來了,神色一喜,但是看到齊弘燁是這種狀況,僅有的一點兒高興也絲毫不見了。
心裏比剛才還要惶恐,剛才還是猜測呢,這會兒就證實了,當下便是急得滿眼淚花,起身就要往外跑,要去請太醫。
可齊弘燁忙拉住她的胳膊。
“怡兒,不要去,朕隻想看著你!朕現在頭痛欲裂,怡兒能否幫朕按按!”,齊弘燁故意裝作一副生了大病快死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