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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受傷

  第95章 受傷

  隻有在嘉柔麵前,齊弘燁才會露出笑臉,有時候,麗妃看著眼前歡樂的父女倆,都會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齊弘燁連一個溫和的眼神都不曾給過她,後宮裏的人都知道她得寵,都知道皇上去她宮裏的次數最多,可是誰又知道她的苦。


  若是不相見,心裏或許還抱著那麽幾絲幻想,可是若是經常見了,經常看到他對著自己的冰冷寡淡的眼神,她連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從前在閨中的時候,她一直贏得很漂亮,比自己高貴的,比自己低賤的,統統的所有的,都不如她,各種宴會中,她永遠都是焦點,可是,自打遇到了這個女人,她就一直輸,一直輸,一不小心,就輸的這麽徹底。


  她怎能不恨!既然恨,那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反正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


  “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麗妃說這話,手抖是顫抖的,眼睛裏似乎都是要噴出火來,似乎是隻有這樣,她心裏的怒火才能平息似的。


  這個時候,翠縷再也顧不得別的,死命地掙開手邊的束縛,往這邊撲過來。


  “要打就打我,奴婢命賤,死不足惜!”,翠縷哭著撲了上來,而這個時候,蔣如怡和春杏都挨了打,身子的血和肉和衣服粘在一起,疼的二人冷汗直流。


  “哼!”,麗妃不再說話,安安穩穩地往一邊一站,得意洋洋地看著眼前的蔣如怡狼狽的慘狀,心滿意足,這個女人再厲害,不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蔣如怡恨恨地望著眼前之人,又一次記下了這樣的恥辱。


  麗妃的人似乎是下了死力,每一板子都是實實在在的,打完了四十板子,蔣如怡主仆三人後背已經全是傷痕,血肉模糊,很是嚇人,看著自己的戰果,麗妃很是滿意。


  “蔣如怡,我承認,我是沒有你厲害,你做了那樣的事,皇上居然還能對你念念不忘,這般照顧你,包容你,嗬嗬,憑什麽,不過,眼下,誰也救不了你,皇上也不行!”,麗妃往前一步,湊在了蔣如怡蒼白如紙,冷汗如流的麵前,用尖利細長的指甲劃著蔣如怡慘白的臉,頗為滿意地帶著蛇蠍美人特有的冷笑說道。


  說罷,便是冷哼一聲,帶著她的大批人馬,揚長而去,蔣如怡此時此刻隻覺得內心五味陳雜,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倒是暫時拋開了。


  眼睜睜看著麗妃扭著纖細美麗的腰肢儀態萬千地走出了冷宮的大門,蔣如怡雙拳緊緊握在了一起,眼神閃現出了平時根本不屬於她的冰寒。


  總有一日,她要將這些,她所受的委屈,十倍百倍地奉還。


  不過,麗妃說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德妃過來,真的是因為皇上的緣故嗎?難道,齊弘燁原諒自己了?他不在乎?想到這裏,蔣如怡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顆星星一般,眼前一亮。


  瞬間感覺呼吸順暢了一些。


  “主子,主子,您感覺怎麽樣了?!”,翠縷強忍著背後的疼痛,跪在蔣如怡麵前,看著自家主子蒼白如紙的臉色,心裏一疼,哭得稀裏嘩啦。


  “翠縷,別跪在地上,快起來,來,咱們三個一起相互扶著,一起進屋裏吧!”,蔣如怡說著,一手挽著翠縷,一手挽著春杏,艱難地從老虎凳上爬了起來。


  春杏眼睛裏閃過驚喜,主子這是原諒自己了嗎?這是不計前嫌了嗎?


  春杏趕忙上前也拉住主子的手,也許是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眼淚嘩啦嘩啦的……,她的努力沒有白費不是嗎?終究還是主子仁慈。


  四十板子,三個人分擔了下來,一個人也就十來個板子,傷得不重,但也不輕,這其中傷的最重的應該是春杏了,蔣如怡悄悄看了一下,隻見她身後的血漬迅速滲漏了衣服。


  “翠縷,先扶你春杏姐躺下來,一會兒咱們兩個去弄些熱水來,先把傷口清理了!”,蔣如怡生氣歸生氣,可是日子還得過,不然,她要如何翻身呢?

  “主子,昨晚上我已經把咱們的水缸裝滿了水,柴火也是現成的,熱水倒是簡單!”,翠縷強撐著身子,勉強對著自家主子笑著說道,也有些安慰的意思。


  蔣如怡自然看出了她的這點兒小心思,當下心裏便是一疼,看了看有些黝黑但是身子尚且健壯的翠縷,當下心裏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哎呦!”,蔣如怡扶著春杏躺下,自己的傷口也火辣辣的疼,弄得她眼淚汪汪的,不知道是酸楚,還是感動。


  這一日,眾人隻是簡簡單單地弄了點兒吃食,便是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床上。


  “翠縷,多虧有你,要是沒有你,我們可是什麽都吃不上?!更別提有熱水清理傷口了”,床上的春杏臉色蒼白,微微抿開幹裂的嘴唇開口說道,那聲音雖細,但也透露著一絲絲激動。


  “是啊,翠縷,以前知道你能幹,沒想到你這麽能幹,以前倒是我小瞧了你!”,蔣如怡也裂開嘴,笑著說道,企圖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


  “嗨,主子,這算什麽啊,這點兒小傷,很快就會好的,倒是主子,您身子金貴著呢,可不敢大意,奴婢皮糙肉厚的,沒什麽大礙,哎呦!”,翠縷說著說著,還用手拍了拍胸脯,似乎是在證明自己可靠,可是,好像是牽動了傷口,背上的傷忽然劇烈地痛了一下,讓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別亂動了!你好好躺著,不許逞能!”,蔣如怡笑著罵了一句,不過,這樣一來,屋子裏的氣氛,倒是也緩過來了。


  三人也不像剛才那般,淒淒楚楚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義憤填膺的樣子。


  “主子,奴婢有一個問題!”,趴在一邊傷的最重的春杏忽然開口說道,眼睛裏還閃爍著好奇。


  “什麽?!”,蔣如怡轉過頭一問。


  經過了這件事,她對春杏也算是拋棄前嫌了,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她不再亂來,她還是願意給一次機會的,就連翠縷,這一次對春杏的態度也大為改變,隻瞧她為春杏擦拭傷口時認真小心翼翼而又一臉心疼的樣子,就知道了。


  “奴婢在宮裏也有幾年了,雖然不曾親眼見過,但是,聽宮裏的老嬤嬤說,打入了冷宮的主子們,是再也不可能有機會出來,而且……”,春杏說著,忽然有些說不下去,有些顧忌的看了蔣如怡一眼。


  “而且什麽?”,翠縷好奇地問了一句。


  “而且最後不是變成瘋子,就是自殺,為什麽主子您,身在冷宮不說,挨了打,怎麽還笑得出來呢?!”,春杏忍不住心裏的好奇,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不笑?我難道還能哭?要是眼淚管用,我哭個三天三夜也願意,可是現在,眼淚不是沒有用嗎?我不能哭,隻能笑了,不過,不管怎麽樣,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蔣如怡有些戲謔的自嘲了一番,最後認真地說道。


  “主子說得對,咱們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過上好日子的!”,翠縷聽罷主子的話,眼前忽然閃現出了希望一般,覺得很有道理,也表示讚同。


  看著身邊一臉天真的翠縷,還有一臉崇拜的春杏,蔣如怡隻覺得心情好了些,不過,這並不代表什麽,眼下屋子裏的氣氛好了些,這卻是讓她想到了初柳和碧蘭。


  也不知道,現在二人過的怎麽樣了,聽說當初翠微宮的宮人,不是在浣衣局就是在苦役司,且瞧瞧今日,連她都是這般,可想而知初柳和碧蘭的日子該有多麽難過,蔣如怡一想到這些,隻覺得心裏一陣酸楚。


  自打入宮以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所以,她接人待物,還是那麽天真,總想著不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過來害她,現在想想,當時的想法真是可笑,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自從進了這後宮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較勁這攤泥水,而且還必須得趟,身不由己。


  到了晚上,主仆幾人勉強弄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又弄了些廉價易得的金瘡藥各自上了,這才早早地歇下了。


  睡到半夜,蔣如怡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


  “翠縷,你去瞧瞧,是不是德妃姐姐來了!”,蔣如怡在腦子裏略微判斷了一下,便開口吩咐翠縷。


  翠縷是個機靈的丫頭,主子一喚。立馬便醒了,忙穿衣服過去開門。


  “德妃娘娘,您怎麽來了,快,裏邊請!”,翠縷強忍著後背的疼痛,臉色蒼白的勉強直起腰來,努力讓人看不出異狀。


  不過,眼下天黑,德妃也就真的沒有注意這些,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辦。


  德妃進了屋,一把將正要起身的蔣如怡按在了床上,自己則是隨身坐在簡易的床邊,看著床上趴著的蔣如怡,再看看一旁趴著的已經昏睡過去的春杏,德妃眉頭緊緊一皺,看來,消息是真的了。


  “妹妹!”,德妃輕聲喚了一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裏不乏擔憂之色。


  “昨日下了大雨,天氣沒想到這般冷,想著你這裏應該什麽都沒有,我帶了許多東西給你過來,你看,有棉被,有吃食,還有用的,一應俱全,我想著昨兒下了雨,今兒就該過來,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德妃看著蔣如怡一臉蒼白,以及趴在床上的動作,一時之間,那裏還有不明白的。


  “德妃姐姐的好意,妹妹感激不盡,隻是,現如今我……,自然是抵抗不得!”,蔣如怡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啊,現在她在冷宮裏,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也能騎在她頭頂,作威作福的。


  “她這般作弄人,也不怕遭報應……”,德妃一臉擔憂,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後吐出來的,竟是這樣的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是啊,眼前之人,雖然皇上還惦記著,隻是,現如今若是告訴了她,無疑是害了她,所以,她不能說,德妃眼看著床上憔悴的人,心裏的擔憂也是真的。


  拋開她曾經兩次救過皇兒的性命,拋開她是自己唯一可以拉攏的人,把這些都拋開不說,她從內心裏對蔣如怡反感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德妃想了許久都不明白。


  以往,她隻是獨自在宮中,從不喜歡和什麽人交好,更不會和什麽人交惡,當然,某些人除外,總的來說,她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但是,她確實覺得,和蔣如怡打交道,從心眼裏不排斥,也不反感,也許,這就是皇上喜歡她的理由吧。


  其實,自己也挺喜歡她的,善良,單純,這樣的女人,在後宮不多了吧,最起碼,她還沒看到過一個真正單純的女人,除了眼前的蔣如怡。


  所以,德妃對蔣如怡的關心,一部分是出於皇帝的暗示,更大的一部分,也是來自於自己的真心的。


  “想來,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如今我不過是一個冷宮棄婦,又如何有反抗的餘地,不過,我還是能照顧自己的,還請德妃姐姐放心!”,蔣如怡抬頭,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對德妃說道。


  對於德妃的關心,蔣如怡還是能夠感覺到的,畢竟,一個人是不是出於真心,一眼就能看出來了的,所以,對於德妃的這些情誼蔣如怡很是意外,也同樣很珍惜。


  且不說她現在要完全依仗德妃的照顧,就憑著這深宮裏,患了難之後的幾許真心,蔣如怡也絕對會把德妃當成朋友。


  “好妹妹,你不要心冷,先好好生活,想來,一切都會好的,你要相信我!”,德妃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安慰蔣如怡的時候,眼睛裏閃現出的晶亮的希望之光,還是讓蔣如怡的內心又緊張了幾分,難道,麗妃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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