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也許不算是壞消息
“鈞山說,再往南就是兵營,咱們去大營搬兵!”
白錦繡這裏要往兵營去,野馬坡上尋了已經整整一日的劉遠已經神不附體了。
這要是找不回去人,或者幹脆把這裏被燒了大半的情形說給王爺聽,隻怕自己真的是沒了活路了。
手中捏著王妃的半截衣襟,劉遠欲哭無淚,膽顫心驚的望著這一片山穀,隻能呆呆的發愣。
就在劉遠欲死無路之時,孫恪竟出現在了穀底,見著眼前這片殘燼,眸間森冷。
“王爺!”
劉遠到底隻是個府裏的管事,這種事情他做不了主。遞上了侍衛尋到的衣衫的殘片,還有白錦繡掉落的一塊隨身的玉墜。
“再搜!”
什麽也沒找到,也許不算是壞消息!
孫恪這樣乍然的就到了,劉遠知道京中出了大事,趕緊又催著王府裏帶出來的侍衛還有小廝門一根草一根草的開始尋人。
到底他們還是尋到了那個山洞,進到了裏麵,孫恪就著侍衛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堆零亂的石頭,很顯然是有人藏身了這裏,然後又匆忙的離開。
蹲到了地上,雖然是白天,可是,仍舊要就著火把才能看得仔細,孫恪拭了拭大塊的黑石,又捏起一小搓的土,提到鼻間聞了聞,沒有聞到血跡,他這才堪堪的放了心些。
還好,她沒有受傷。
隻是,孫恪安心的早了些,他帶來的侍衛仔細的搜過了山之後,在這個穀底的唯一可以上下攀援的地方,尋到了些一大灘血跡。
雖然是被殘灰遮掩住了,可是,仔細的撥開那些燒盡了的枯葉和矮草以後,站在那被明顯是積漬了太多的血漬,使得這一片土石的顏色都已然比周邊更暗黑了些。
孫恪忽覺通身發冷。
即使當年深陷重圍,他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像是手心裏明明執著力氣,卻什麽也抓握不住,就像是眼前明明是她的身影,可是,那個攪了他的心的人隻有一片暈成白霧似的。
無法觸碰,無法控製!
無法拿捏,無法掌握!
唯恐白錦繡的心中對他們有所懷疑,崔龍在路上的時候趕緊向白錦繡解釋又道。
“那日出了事以後,我就讓些幫得上忙的朋友知會了些江湖上的朋友,他們雖然幫不了什麽大忙,但是消息還是能打聽得出來的。就是不講路數的再暗地裏使個絆子,扯扯那些人的後腿,到底是能做到的。恰巧有朋友打聽出這邊丟了馬,時間又極巧了些,他在後麵跟了些路程,遠遠的看著像是我曾經和他們說過的麵貌就派人通知了我。”
崔龍停了一下,分辨了分辨白錦繡臉上的顏色,然後又補了句道。
“王妃隻管放心,那些人那裏,我也沒透您和曲大人的底細,隻說是過命的朋友。”
白錦繡知道崔龍出身鏢局,這樣的黑白兩道的關係他自然是路數極熟。
又兼著崔龍現在也正是風光的時候,他既然肯求了那些人,自然會有人樂於做事。
也明白他雖是有些附勢之意,但倒不失當年的本色,白錦繡見他這時候又帶著二個兄弟趕了來,自然是心裏又記下了崔家兄弟的一番情誼。
“不必解釋了,我明白。再說我都將瑞雪托付你了,還有什麽信不過的呢。”
提到瑞雪,崔龍臉上有些泛紅。
這倒是好理解,新婚燕爾,瑞雪又是個什麽都挑不出來毛病的,這幾年跟著白錦繡也見過了大世麵,當初白錦繡之所以給瑞雪指了崔家,就是想著瑞雪嫁了以後,就是公婆,姑嫂也不敢給她半點臉色看。
崔龍又接著剛才的話道。
“我出來的時候,王爺才回京裏,本來我在城門口處就候著了,可是,王爺的身邊有宮中的侍衛,我不能近身,他們很急,直接打馬就進了宮。我怕您這頭出危險,便趕緊自己過來了。不過,我已經留了親信,給王爺帶消息了。”
“嗯,難得你想得周到。”
白錦繡想到自己把崔鮫支應開的事,這時少不得也解釋了句。
“當時事發忽然,他年歲還小,我不想牽連了他。”
“王妃想得周到。”
崔龍知道白錦繡稟性不喜歡算計心太重的人,往日裏的事情他又不能再提下,而且,多餘的恭維也不多說,這時候,就隻能誇崔鮫,好不容易能見到白錦繡,若是往日別說是說話,就是他想要見一麵都不可能,崔龍又趕緊抓了機會,在馬上回身掃了眼自己的幼弟,對白錦繡說道。
“他跟我走過兩年的鏢,這鏢師首先要學會怎麽活命,功夫上未必有所成就,但是逃命的本事是一頂一的。王妃若是有事,以後隻管使喚他就是了。”
白錦繡聽崔龍的話,笑了笑,並未多想。
“你不介意就行。”
崔龍見白錦繡的心結已經解了,這才暗自緩了口氣。
崔家幾個兄弟的前程就在這個時候,他必須得再周到些。
白錦繡顯然一時還沒明白崔龍說了這麽一車的話的深意。緊隨在白錦繡身側的曲鈞山卻已經聽得十分的明白。
心中暗笑,這崔龍真不可以當日而語了,竟是如此世故,頗少了些當年的俠義風骨。
典鈞山此時雖然身上疼得厲害,可是,耳目倒還是好使的。
崔龍才說了一兩句話就瞧出了崔龍的意思,而且曲鈞山暗自揣度隻怕崔龍讓人帶話,這人必是要耽擱了些時辰,才能把話送到孫恪的麵前。
而理由,自然也是已經尋得萬無一失了的。
隻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曲鈞山見前麵是個不大的鎮店,雖然是在夜裏但是幾個店鋪的門口挑著燈籠能看得出來大製的輪廓。
指著前方還很遠的地方的一家成衣店麵,曲鈞山沒有多做解釋,解了身上的一塊隨身玉佩,就在馬上要遞給崔龍。
“崔將軍,停馬,去管他們買兩套成衣。”
“哪兒用得著這麽好的物什。”
崔龍沒有伸手接曲鈞山手中的玉佩,而是隨手就從身上拿了幾張銀票出來。
“老六,去叫他們開門,買兩套成衣,記得全套的有什麽買什麽,但是不能耽誤時間,要快點知道嗎?”
崔鮫接了銀票,與他們幾個人分了手,催馬就奔著那家店麵過去。
崔鮫去買成衣,他們幾個人卻沒有停下來,繼續飛馬奔著前麵的軍營急馳。
白錦繡心裏想著到了那裏,也許就安全了。至少,到現在還沒有刺客再追趕上來。
白錦繡想到剛才崔龍提到的事情,一邊打馬飛奔,一邊說道。
“等過了這事,你替我謝謝你的幾位朋友。”
崔龍不敢邀功,開口隻道。
“何必跟他們客氣,這些人都是使銀子就能差使喚得動了的,王妃隻管賞了他們些銀子便是了,這謝字就免了,他們當不起的。”
白錦繡也不再說。
大約是他們離京城遠了些,那些刺客也隻有殘餘的勉強趕上了他們,卻都不敢再上前,隻能遠遠的跟著,白錦繡甚至能聽到他們的馬蹄聲。
雖然那座軍營看著極近,可是,卻要繞過眼前山脊。白錦繡半點也不敢拖延時辰,隻能咬著牙死命的忍著。在孫恪尋到她前,現在就是在看到底是誰能耗得過誰。
崔龍見白錦繡麵色不好,趕上前問道。
“王妃,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必了,趕緊到了才是正理。”
白錦繡咬著牙,她覺得自己還能再挺挺,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曲鈞山也見白錦繡臉色蒼白,怕她支應不住,又見遠處有個茶驛,虛聲的道。
“在前麵茶寮歇息一下,換了衣服才能進軍營,眼見著就要到了。”
崔龍忙道。
“對,對,還是曲大人想得周到。”
白錦繡見此也不再堅持,五個人趕緊直奔著茶寮而去。
這裏雖然不是官道,但是到底能看出來白日裏還是有些熱鬧的影像。
崔龍這次沒有差使崔鮫,而是自己翻身下了馬,拍了茶寮的門。
才敲了兩下,裏麵就有了回應。
裏麵的人像是被吵醒了,顯得極不耐煩隔著門扯嗓子喊了句。
“等著。”
外麵支著幾個已經十分沉舊的桌子,幾個長條的椅凳。白錦繡他們坐在茶棚用黑氈布搭成的一個露天的撂著的幾個長條椅凳上。
白錦繡環視了四周,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屋裏的人這時已經開了門,像是還沒有睡醒,不過,這個其貌不揚的店主才打眼看了拍門的崔龍,忽的就萬般的精神了。
拱手他才要說話,卻見了除崔家兄弟外的兩個陌生麵孔。
“客官是要喝茶?”
崔龍提了他的前襟,扯那人從房裏扯了出來。
豎著眉毛,很警覺的看了裏麵一眼,威勢極大的問了一句。
“裏麵還有什麽人?”
那人見崔龍臉上的急色,忙道。
“崔老爺,饒命!我這一陣沒幹什麽,什麽也沒做。”
崔龍此時已經將他提到了外麵,冷眼打量了打量這個人。
“看到一群黑衣人沒有?”
被扯著的這個人還不及崔龍的肩頭,此時已經被崔龍提吊了起來,見崔龍的神色,他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