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王妃親手在包餃子
越是這般,白錦繡才能拿捏住情緒,讓心底那些煩亂漸次的平靜下來。
以白錦繡的性子,這點小磕碰實在不值得這麽折騰,瑞雪心下明白白錦繡的心裏壓著大事,她又不好勸,想了想後,這才柔聲道。
“還有半刻鍾。”
“讓她們都下去吧,你也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弄。”
白錦繡想得頭疼,神色已然有幾分的不耐。
前些日子還不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今天也不知為什麽竟被孫恪撩撥得真的燥了起來,剛才拚命的壓了幾回,可是,還是覺得腦仁犯疼,怎麽也想不出來個眉目。
瑞雪見白錦繡麵色露了不悅,也不敢再多說,心中略加盤算,隻輕聲的應了。
“是。”
瑞雪打發了廚房裏的廚娘,又把院子裏伺候的丫環能遣退了的遣退了。
看著瑞雪的眼色,施嬤嬤也恍然的明白不隻是剛才王爺發脾氣的事情,隻怕王妃的心裏是做了什麽心病,所以,瑞雪雖然讓了她兩回,施嬤嬤還是沒有回去憩著,而是和瑞雪對坐在了門口的回廊下。
又過了一個時辰,白錦繡還是一個人站在裏麵,這時候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白錦繡卻根本沒有吩咐人掌燈,隻一個人站在已然灰暗了的廚房裏,仍舊像是平心靜氣般的不見眉眼的絲毫動彈,小半盆的肉餡,並沒下去多少,瑞雪和施嬤嬤都不進去勸,便再無人敢踏進去。
劉遠遠遠的張望了兩回,都縮了腦袋,連院都不敢進的就遛走了。
施嬤嬤琢磨著也許小世子能哄了王妃的高興。
“這樣不是辦法,姑娘還是再想想吧,若不成把世子抱過來?”
施嬤嬤心急,看了好幾回都不見白錦繡有個動彈的意思,便對瑞雪使著顏色,又小聲的嘀咕著,也許世子會成的。
瑞雪見她沉不住氣,瞪了施嬤嬤一眼。
“你若是真的想要找打,便去吧。”
見瑞雪不同意,施嬤嬤也不敢再說,她知道白錦繡的性子瑞雪是最拿捏得準的,所以想了又想,小聲的再對瑞雪說道。
“要不把那位外客請過來?”
阮玉環在王府裏已經住了有些時日,自然是能請得動的。
瑞雪搖了搖頭,揉了揉額角,低聲道。
“現下隻有王爺能進去,你敢去請嗎?”
孫恪哪裏是施嬤嬤請得動的。
隻是,現在的臉麵都是白錦繡給的,所以,施嬤嬤到底是心裏感恩的,這才越發的為白錦繡著急擔心。
瑞雪隱約的能猜出些白錦繡的心事,早些年,她又是替孫恪辦過幾樁事的,自然是又能明白些其它的原委,這種事情任何人都勸不了,隻能白錦繡自己拿主意,就是王爺都未必能保得住王妃的平安,這才是瑞雪執意的想要留下的真正原因,可是,這回白錦繡竟像是狠心了的想要甩脫了她一般,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把自己給遣了出去。
瑞雪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子白錦繡直挺挺的背影,起了身。
“我去。”
說完後,瑞雪自己先沉了沉氣,徑直往孫恪的書房去了。
孫恪以為白錦繡會進來,可是,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外麵的動靜,他才瞪了眼身邊伺候茶水的小廝,那小廝倒十分的乖絕,立刻就回了話說是王妃回後宅去了。
孫恪生生的又被白錦繡氣了一遍,心裏壓著的怒火便越發的不能遏製了,幾乎想要抬步就進宮裏去。
也就在孫恪生氣的這會兒子,劉遠倒是沒有通傳就低著頭的進來了。
“什麽事?”
孫恪冷聲冷氣的問,言語間像是有掉冰碴似的,這讓劉遠本就怕了三分的更是加了九分。
"內宅的暗衛傳了個消息出來,王妃在瓊玉堂的小廚房裏。"
“回這個做什麽,你們當真是閑得發慌了?”
孫恪也不問青紅皂白,聽著王妃兩個字,當下就狠手摔了手裏的書。
見劉遠拿這樣的小事來煩他,更是越發厲聲的斥道。
“王妃又沒一把火燒了瓊玉堂,當什麽大事這裏的亂嚷,當真是閑得沒事了?”
“奴才不敢。”
劉遠趕緊雙膝跪倒,他現在十分的想,百分的想,千萬分的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當大管事,再不受這三頭六臂的各路人物的夾板氣。
加著十萬分的小心,劉遠偷看著孫恪臉上的慍怒之色,幾乎是顫著聲的回話。
“是,王妃親手在包餃子?”
“什麽?”
孫恪眼睛突的一跳,下意識的就以為白錦繡是在廚房裏的下什麽瀉藥一類的東西,回頭再給他吃。
想是,以白錦繡的性子,當真是可能報複自己的。
孫恪發現了自己竟胡思亂想了起來,這才壓了壓心頭混亂的怒火,靜了靜心,壓著胸口的氣悶,冷聲道。
“仔細的說明白,怎麽回事?”
劉遠趕緊回話。
“王妃從書房回去了以後,就自己關在了小廚房裏,親手在包餃子,還把所有的廚娘都趕了出來。”
孫恪頭疼,十分的疼。
但凡是稍有些身份的女子便說是親手做羹湯,也不過是下人們做好了以後,由這些女子的手端上來罷了,哪裏會有誰真的下了廚房去做這些醃髒的事情。尤其,白錦繡現下的身份,隻怕是當真是動了大氣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孫恪想要罵人。
可是,罵誰?
隻怕現在白錦繡心裏憋悶著的火氣還有煩燥,不比他少。
明知道白錦繡心裏在驚懼和思慮什麽,孫恪揉了揉被白錦繡氣得發疼的太陽穴。
孫恪聽到白錦繡如此反常出格的行徑,反倒什麽也不必問了。以他的智謀,隻是稍加的揣度便能想出來,白錦繡今天的反常。
可是,萬事不是都還有他在嗎,而且又有兩個孩子做了持仗,她竟是仍舊這麽沒有安全感嗎?現在,她又是這樣,孫知道自己少不得還要去哄。
這算是什麽?
可是,想到那臥房裏的字畫,孫恪的眉宇又翻騰起了十分的不悅。
反複的按壓了心頭的燥意,孫恪竟也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確是忽略了她了。
“下去吧。”
從書房走出來,孫恪獨自一個人踱著步子,踏上遊廊,信步的往後宅的方向走著,眉宇微緊。
瑞雪見自己竟是在遊廊看到了孫恪的身形,趕緊上前。
“王爺,奴婢給您前麵引路。”
雖說還不必提燈籠,瑞雪卻把手裏的燈籠擎著,也不問孫恪去哪,隻是挑了個燈籠在前麵默默的帶著路。
進了瓊玉堂後,孫恪沒見白錦繡迎出來,劍眉微皺,雖說是忍隱不發,臉上的神色卻又冷了幾度。
至到了瓊玉堂的後麵白錦繡平日所居的房間,孫恪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就連丫環倒上來的茶水,都沒有動彈一下,隻是坐到了榻前,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瑞雪見總是把人請過來了,也顧不得孫恪是否高興,趕緊派了仔細的丫頭在門口候著,她則返了身親自去給白錦繡報信。
“是嗎?”
白錦繡竟是根本不當意,聽瑞雪說完了以後,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更是沒瞅瑞雪半眼,仍舊專心致致的擺弄著手上的麵皮。
瑞雪少不得上前一步,耐心的勸白錦繡。
“王妃,您還是趕緊回房吧,王爺像是有些不悅。”
“那這時候,我還觸他的黴頭去?”
白錦繡冷冷的扯著唇。
“想要來就來,想要走,半句話也不給甩了袖子就當眾給我沒臉,世上沒這麽便利的。”
白錦繡越說越覺得孫恪今天的飛醋實在吃得讓人生氣,鬱悶。而白錦繡心頭的邪火這時候也有了由頭。
瑞雪頭疼,十分的疼,隻得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口吻道。
“王妃,當下這種時候,您竟還和王爺置這種閑氣,就是不心疼你自己的身子,可是宮裏的公主呢,府裏的世子,還有您,這朝裏朝外的事情,但凡王爺稍分了半點心思,若是有所疏漏,王妃隻怕是第一個心裏不安生的。您這又何苦自己置這些閑氣,趕緊哄好了王爺,讓王爺安心政事才是真的。”
白錦繡明明知道瑞雪的話裏的意思,也知道瑞雪說得是極正確的。隻是,越是這麽想,白錦繡便越覺得自己今天受的委屈無處可說。
擺了擺手,白錦繡示意瑞雪不必再說了。幾分無力,白錦繡心中歎息。
“讓我靜靜。”
白錦繡說話的時候,這才放了手裏的餃子皮。
瑞雪見此趕緊讓小丫頭捧了水,親自服侍著白錦繡淨了手。又小心的替白錦繡戴上了鐲子還有釵環一並的飾物。
“王妃,這還是王爺送的呢。”
一隻赤金掐絲金鳳步搖而已,孫恪送的時候並不在意,白錦繡收的時候也不在意。現在想著,像是還是她回府的時候,孫恪遣人製成的。伸手和要撥簪子,白錦繡卻忽然神色恍惚的問了句。
“瑞雪替我想想,我身上有哪一樣是不屬於他的?”
這個男人骨子裏的霸道,白錦繡最已經領教過了。
她已然是被孫恪圈死了在了王府裏的。就連心,也都早不知什麽時候全都係在了孫恪的心上,所以,自己身上又有哪一樣不屬於孫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