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都給本王滾出去
“王爺?”
白錦繡皺眉,不知道好好的酒宴,也不是什麽大事,怎麽他就成了這副模樣。
“怎麽了?”
見白錦繡仍舊什麽也都不明白,孫恪更是恨得牙癢。
此時房裏幾個伺候著的奴婢們早就嚇得哂哂梭梭的跪了一地,雖是人多,卻半個不敢出半點的聲響。
“都給本王滾出去。”
孫恪攆人的功夫,白錦繡自己想了想,這段時日她到底是沒什麽錯漏的地方,見孫恪發這麽大的脾氣,便也上了些小性。
等宮娥奴仆都走淨了,白錦繡嘴角挑了挑,嘴裏嘀咕了句。
“王爺好大的威風!”
“你!”
孫恪實在不想和一個他一隻手就能掐成了泥婦人見識,可是,當白錦繡身邊的兩個嬤嬤把完顏東興送了回來以後,孫恪立下就意識到白錦繡身邊連個近身服侍的人都沒有了。
先是派了身邊的太監去尋,那太監尋了一遍,在武德殿裏找不到人,事關重大,哪裏敢瞞他,急急的就報了。
孫恪聽了以後,當即就撇下了酒宴上的所有的官員。
看到孫恪被自己氣得說不出來話,王冠上的帽珠直顫,臉色也泛了青,白錦繡這才意識到,該是她的事情。
轉念略想,這才明白了過來。
不由得心頭竊喜,白錦繡小心的上前,一副極是討好的嘴臉,換得竟是如此的快。
到了孫恪的近前,極小心的扯著孫恪的一角蟒袍。
“王爺,不若也給臣妾的腳上係一隻鈴鐺,這樣臣妾便走不掉了,可好?”
白錦繡鮮少這樣的討巧賣乖,孫恪麵上雖仍然是冷冷的一片,心中卻十分的覺得稀罕,故些,瞥了白錦繡一眼道。
“弄塊免死金牌係係在腦袋上都不頂用,係那些糊塗東西在腳上又有什麽用處。”
“就是,就是,還是王爺英明神武。”
孫恪強自咧了咧唇角,這英明神武二字,他聽得多了,卻被白錦繡歪用在此時,實在是說他太過荒唐了。
“罷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孫恪也不耐煩和白錦繡說這宮裏如何的步步危險,他原想著白錦繡一向是謹小慎微的個性,實在不會如此的大意,卻沒料到,白錦繡當真還是個糊塗的腦袋。
見白錦繡被他說得害怕,沒了剛才的嬉笑顏色,孫恪又有些後悔,隻得轉而又道。
“左右有本王在呢,你怕什麽!”
怕白錦繡想得多了,孫恪扯出在白錦繡手指間捏著的袍袖,冷著臉色又道。
“去做準備一下,一起回府。”
“噢。”
白錦繡應了句,又偷眼的瞧了瞧,見孫恪的臉色已然是陰轉晴了,這才轉身出去按著孫恪的話去叫王府裏帶出來的嬤嬤準備回府。
孫恪眼見著白錦繡出去,看著她姍姍如飛的裙角,說不得這心口裏的一顆亂了的心跳,終才算是放得安生了。
就在孫恪查不出什麽眉目的時候,阮非墨派了身邊的一個六七歲的小童送來了一封信。
小孩子十分的伶俐,縱使見到孫恪,有幾分懼意,可還是把話說得極其的清楚,眉宇間儼然一派小大人的作派。
下毒人的身份孫恪已然查出了些眉目。
不過是經商失利的一個商人,在京城也住了一些時日,家中並無妻小,就連父母也俱都是雙雙亡故,隻有他一個人在京中漂泊,這樣的人,除了生意失利家徒四壁外,實在沒有什麽理由挺而走險。
而那兩個假侍衛的身份,也不過是為錢便能賣命的草莽之人,也查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
唯一有用的線索如今便是在那玫瑰糕上。
那人送來的玫瑰糕,實在是極稀罕的吃食,可著皇城,能得得著的也不過是有數的那麽幾家罷了,而逐一的查下來之後,隻有齊王的一個愛妾曾經在日前得了些去,至於宮中近些時日除了孫元泰以外,再沒有誰用過這樣的點心。
看完了信以後,孫恪的眉峰緊皺。
自己關在書記裏,連午飯也沒有用,待到了幾近傍晚的時候,才派人去叫了慕容瑉清進府。
孫恪並沒有著急拿出來阮非墨的信,而是先問了慕容瑉清一句。
“你查的如何?”
“齊王在封地沒有動靜,往來的書信也都平常,這幾日他也不過是和故吏舊友整日的遊山打獵,並不見有什麽異常的動靜。”慕容瑉清神色凝重,幾天查下來,他這裏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隻是,懷疑的目標一直鎖在了被貶出京的齊王身上。
“王爺,您看會是他嗎?”
“他會這麽蠢嗎?”
孫恪並不相信,果斷的否決了這種可能性。
“有了前一次的雪獒之事,他已經得了教訓,若無十分的把握,他不會再輕舉妄動,畢竟,這種時候他再也不能再行差半步。”
“那,會是誰?”
慕容瑉清緊了緊劍眉,仔細的端詳了孫恪半晌,也不見孫恪給他個答案。而且,孫恪現下反倒是比他還要安穩的樣子,這讓慕容瑉清越發的拿捏不住自己的主意,左思右想了半晌,忽的拍腦門道。
“莫非是青石巷的那家?”
慕容瑉清沒有直說,隻是青石巷位於皇城的邊上,就是離著孫恪的景王府,也不過是隔了三條街,巷口矗立著的正是孫恪先祖賜於王家的一道鎮府的青石大匾。
“這?”
慕容瑉清越是想著越覺得可能,隻是,王家已然倒了,雖然沒有被誅殺滿門,隻是,繼當今太後和皇後故去了以後,便也沒有個出類撥萃的人物能支撐起王家的門麵,夕日繁華似錦的王家如今已然是江河日下。
慕容瑉清自己搖了搖頭,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這怎麽可能,怎麽說,他們家也算是您的外家,這裏外都不是個好主意,這王家又怎麽會打這個主意,就是一旦事成,於他們的好處也不過是有個東山再起的機會罷了,至於皇上能不能讓他們起來,我想他們王家就是再糊塗,也是心知肚明的,這個算盤撥弄得太糊塗了。”
孫恪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言道。
“也不會是王家。”
“那是誰?”
慕容瑉清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麽兩家,齊王是因為覬覦著大寶,而王家則是因為夕日舊怨,而除了這兩家以外,現如今放眼望去,還有誰敢給攝政王府的王妃下毒。也難怪慕容瑉清會這麽想,以孫恪現下的權勢,就是抄一兩個朝堂一品大員的家,都不必說與聖上,又有誰敢輕撚虎須。
“你不必猜了。”
孫恪言語間透著股殺伐決斷的果決,冷眸抬起來,這時才正視著慕容瑉清,緩緩地道。
“是嚴家。”
“什麽?嚴相?”
慕容瑉清才坐下,聽孫恪這麽說,他霍然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拍了下桌子,順著孫恪的話,像是想明白了什麽,可是,還未開口,又想到以嚴相的謹慎,還有他的老謀深算,哪裏會做出這麽糊塗的事情。
於是,便道。
“不可能,嚴相老謀深算,他不可能在這時候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慕容瑉清激動的上前走了幾步,站到孫恪的桌前。
“王爺,這不可能。那日送餐食的人肖像是宮中的太監,這分明是早有預謀,以嚴家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們不可能自掘墳墓,王爺萬望還要三思,才好。”
由不得慕容瑉清不激動,現下的局勢嚴相一派與孫恪在朝堂上幾次交鋒,從朝堂上下的六部的大小人選,再到朝堂外的兵力部署,更或是遠到對完顏東興這次北上的態度,無處不充滿了火藥味,若是再出了毒殺攝政王妃,謀害攝政王府世子這樣的滔天大事,那後麵的朝局就太可怕了。
“不可能,謀害世子,輕則滿門,重則九族,嚴相斷不會如此的糊塗。”
倒不是慕容瑉清不相信孫恪的話,隻是,孫恪的這句話後在隱藏的份量還有孫恪可能采取的雷霆手段都將是一場朝廷的腥風血雨。
“我也,以為是。”
孫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句的咬著,然後慕容瑉清便眼見著孫恪說完了以後,從袖籠裏抽出了一頂極薄的信箋。
孫恪把信擱在了桌上。
“你看看吧,這是那位大儒今天托人送到我的手上的。”
慕容瑉清拿起信,察覺出孫恪麵色裏透著的不悅還有森冷。
信寫的很簡短,內容也不過數十字。
"
王爺親鑒,小民於日前在寺內三見嚴府夫人孫氏的近身嬤嬤供奉金身羅漢於佛前,幾數次填香火錢百餘兩於寺內,並小民乍聞其家幼女日前茶飯不食,夜間哭鬧,執意於櫻果一物。"
這封信是阮非墨寫的,這讓慕容瑉清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因為,他也知道,阮非墨絕非市井民婦,這三言兩句的市井傳言,竟是透著許多的信息。
一個月內去了三次寺裏,還添了那麽許多的香火錢,若非有求於佛祖,便是達官顯貴家的香油錢也沒有這麽許多。
而那櫻果,莫說是富商一族,但是三四品的官員家中也不可能見到過的極稀罕的玩意,雖說這個嬤嬤是伺候丞相夫人的,可是,她竟拿櫻果給自己的孫女吃,以至於幼女茶飯不思,想來也是大有機緣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