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已然錯過了時日
“暗衛本就已經留在府裏了,安全你不必顧慮,吃食方麵的事情明日我就在宮裏尋兩個得力的掌膳房的太監,隻是要委屈你了。”
白錦繡點頭,現下也知道隻能事從權宜。
“王爺,那祭祖之事,現下已然錯過了時日,是不是就不必去了?”
白錦繡擔心孫恪若是離了皇城了後,保不住又鬧出什麽亂子來。
孫恪眉宇微凝,轉念間隻說了句。
“這些事,你不必理會,德兒現在年歲太小,你還要再細心些。”
“我知道。”
白錦繡知道孫恪不願意說了,就是有心想要問其它的話,也不好問,不安的在孫恪的視線裏轉過了身,隻要事情出了,必是會尋出個眉目出來,所以,也不急在這一時了,倒是先要再整肅一下瓊玉堂,好讓自己能心安才是真的。
白錦繡才要去拿桌上的茶水,孫恪在她的背後,卻突的說了句。
“不會是皇兄,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嚴府,一個是齊王。”
“齊王不是被貶黜了嗎?”
齊王已然被發到了閩南之境,也不過就是大理段氏離開了王府的時候的事情。
話才說了話,白錦繡自己也是明白這事哪裏需要他親自動手,輕則用錢,或是死士。
“隻是,他的心還沒有死嗎?”
“死了的太監不是宮中的太監劉公公,當時劉公公就在當職,很多人可以做證,想來這人選他們也是廢了些功夫的。”
白錦繡有些驚訝,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孫恪已然查到了這麽許多。
又一想,既然對方能在最短時間內毀屍滅跡,那麽,若是對方沒有十全的把握的話,肯定不會冒然的行事,此事,隻怕幹係極大。
孫恪極難得的在瓊華堂裏憩了一晚上。
躺在孫恪的身側,白錦繡想著白天的一場虛驚,仍舊是心有餘悸,如何也睡不著,隻能睜著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孫恪,也隻有看著孫恪沉穩鎮定的麵龐,白錦繡的心,才能安生。
白錦繡不敢隨意的動彈,因為一個姿式躺得久了,難免便有些酸麻,卻因為怕將孫恪驚醒了,白錦繡也不敢動彈。
正在強忍著,勉強動了幾下已經酥麻的手指的時候,孫恪已然睜了眼。
“睡吧,明日還有些事你不是要親自料理嗎?”
聽孫恪這般輕聲的又柔和的和自己說話,白錦繡的委屈,害怕當即就不能再忍了。
“我害怕。”
“嗯。”
孫恪並沒做什麽保證,隻稍作了聲響,伸臂將白錦繡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孫恪。”
孫恪的胸前滾燙,又聽著他的心口砰砰的有力的心跳聲響,白錦繡小聲的問。
“能猜出來是誰嗎?”
“現下還不行。”
孫恪搖頭,手臂稍用了用力,伸手扯了身上覆著的被子,將兩個人罩住。
“睡吧,夜深了。”
也許,是孫恪強有力的心跳,或者是整晚孫恪都一直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裏,白錦繡的心也跟著安生了些,這才勉強的睡了。
隔日,宮中便傳出來了小世子孫長德受了驚的消息。
原本,上午的時候,白錦繡就神思有些累,又連著府裏的事,正忙著的時候,宸芳宮中的管事嬤嬤還有曲妃所住的延福宮裏的管事嬤嬤一並進了府裏,白錦繡少不得要親自支應。
嚴貴妃和曲妃不外乎是送了些補品,還有些護身符一類的東西,除此以外嚴貴妃還送了尊開過光的金佛,說是可以鎮宅避邪。
才把這兩撥人送走,曲家和白家在得了消息後,都派人來問,遺來的自然也是管事的嬤嬤。
在瓊華堂的二進廂房裏,白錦繡側躺著。
施嬤嬤拿著美人杵,極小心的給白錦繡捶打著後背。
“沒有什麽大事,你們給我帶個話過去,就讓他們安心準備錦月的婚事即可。”
曲家的嬤嬤拿了水氏常年戴著的一塊羊脂白玉,白方那邊在知道外孫受了驚以後,更是放了手裏的差事,親自過府來看孩子。派進來的嬤嬤隻不過是傳話罷了。
“是。”
隔著一道屏風,這兩個嬤嬤連白錦繡的臉都沒有看到,就被王府裏的嬤嬤支應著請了出來,打了賞。
在把這些人都打發了以後,白錦繡想了想,心裏有些不放心宮中的孫元泰。白錦繡便讓施嬤嬤去把前些日子從宮裏才接出來的餘嬤嬤叫到了自己的近前。
餘嬤嬤從宮中被接出來後,白家給她單置了個小院,有兩個小丫頭伺候著,雖然,餘嬤嬤看見已經近六十了,頭發白了些,精神卻十分的好,今天穿了件暗紫色的石榴比甲,下身一件白底暗花百褶裙。
通身透著極是幹淨利落的模樣。
見餘嬤嬤精神頭極好,而餘嬤嬤是白錦繡心裏再知根底不過的,從小就侍候她,後來,整個白家也就把餘嬤嬤給撥了出來,送到宮裏的,所以這個時候,白錦繡也不和餘嬤嬤再多說什麽,隻是言辭極肯切的道。
“嬤嬤,你替我跑一趟,進宮照顧公主兩天,事情不必你操持,你在那裏呆著,我心裏才安生。”
“是,奴婢知道了。”
能侍候兩輩主子,對這些管事嬤嬤來說,便是臉上極有光彩的事情了,而餘嬤嬤偏是又有了造化,侍候過王妃,也侍候過了長公主,這等的臉麵,自然是無以複加的。
這時候白錦繡把她叫回來,餘嬤嬤便知道是白錦繡實在不放心。
餘嬤嬤應了句後,看著白錦繡臉上的疲累,想要勸,又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便從榻邊的桌上倒了杯水,遞到白錦繡的麵前。
“王妃也需好好的將養身子,奴婢看著王妃比前些日子竟是又輕減了些。”
白錦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勉強的笑了笑。
“你去吧,我讓施嬤嬤給你打點了些行頭還有碎銀票,你都一並的帶好,若是有事,叫人給我傳話。”
“是。”
遣走了餘嬤嬤以後,白錦繡才要眯會兒,就聽到外麵有嬤嬤輕聲的咳。
過了片刻,小丫頭到了白錦繡的榻前,輕聲的回話。
“稟王妃,曲大人來了。”
“鈞山?”
這時候來見她?
“讓曲大人在左邊的廂房等我。”
白錦繡從榻上起了身,扶著丫環的手換了身見客的衣服,又重新攏了頭發。
出了後院,到了瓊華堂的前院的廂房,才挑了簾子,就見曲鈞山玉樹臨風的一襲白色書生打扮站在自己的麵前。
“真是人逢喜歡精神爽,看著你這個模樣,連著我也有精神了些。”
白錦繡對曲鈞山便是對自己親弟弟般,說話自然不那麽的拘束,曲鈞山也知道,臉上雖紅了些,卻仍坦然的受了,臉上笑著。
“姐姐心情好了些?”
看白錦繡眼角遮不住的倦意,曲鈞山問了一句後,又道。
“祖父派我過來,說是給姐姐壓壓驚。”
“讓外祖費心了。”
白錦繡已然走到了亭中的正位,坐下了後,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對曲鈞山,道。
“坐。”
白錦繡這般讓了,曲鈞山卻並沒有坐下,礙著禮數,隻站在原地,側了側身子,回話。
“弟弟站著回話便好。”
“你啊。”
白錦繡也不勉強,因為就在自己的院子裏,所以,白錦繡身邊也沒留什麽伺候的丫環,隻有兩個小丫環遠遠的站在門口。
“跟外祖說,沒有什麽大事。”
“是。”
曲鈞山先應了句,然後才道。
“外祖說,現下最緊要的是王妃務必要打起精神來,照顧好王爺,照顧好公主和世子。”
白錦繡也明白越到這種時候,越是要沉得住氣。
“我都安排了。宮裏也派了人去,還有王爺在宮裏也能照應著元泰。”
“嗯,這就好。”
曲鈞山點頭。
白錦繡一時間也覺得千頭萬緒。
“這些事若是能瞞住了,不必跟外祖母說,我前幾日見她的精神雖好,可是,總是年歲在那裏,身子越發不利落了,我正想著過幾日請太醫院的醫正去給老太太瞧瞧身子。”
“是,姐姐不必掛懷,家裏總好說。”
曲鈞山說了這麽句後,又接著有些為難的看著白錦繡兩眼,像是有什麽事情欲說又止。
白錦繡見曲鈞山欲言又止,便道。
“說吧,現下還有什麽事能再難些個了嗎?”
“是,”
曲鈞山開了口以後,先是遲疑了片刻,然後才道。
“昨天接了會郡的來信,說是姑父的父母已經起程,上京了。”
“這時候,他們怎麽來了?又是這把歲數了,就沒有攔著?”
曲鈞山不好直說,隻能語意婉轉道。
“原是姑父接夏姨娘要進京,寧氏便也要進京,說是不放心姑父,兩位老人也說既然寧氏進京,他們也要進來看看。”
“嗯,知道了。”
白錦繡不得不在心裏做了些打算,比起水氏,自己的奶奶是個什麽樣的不知深淺的性子,白錦繡是知道的,雖有些頭疼,想著也不過是一麵一時之事罷了,索性就想著,等人到了以後,再說。
先前把寧氏打發回了會郡,寧氏使著性子把夏姨娘也給帶回會郡侍候她,這樣自己父親的身邊不過是一個劉姨娘在伺候著,那劉姨娘的賣身契雖不在寧氏的手裏,可是比起來夏姨娘來,到底寧氏還是放心一個賣了身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