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怎麽偏就容了她
“把茶撤了。”
白錦繡吩咐了一句以後,有小丫頭極小心的碎步上前,格外利落的就把白錦繡和段氏還有魏氏手邊的茶盞給撤了下去。
白錦繡冷眼看了看孫恪手邊的那隻茶盞,冷聲的又說了句。
“撤了。”
所有房間裏的人這便是知道了白錦繡是真的不高興了,可是,卻無人敢上前,一下子局麵便僵在了那裏。
白錦繡當即怒從心起,恨恨的看了眼孫恪手邊的茶盞,也不知道是哪裏橫竄出來的怒火,伸手就拿了起來,在眾人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白錦繡就將茶盞直接摔到了地上。
“把嚴貴人給我請出王府,送回到丞相府裏去,景王府廟太小,已然是容不下她了。今天鬧成這樣,當著王爺的麵就能撒潑,也不知平日裏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當真是辱沒了貴妃娘娘的尊儀了!”
白錦繡極少氣成這樣,臉已經發了白,瑞雪見情形不對,趕緊給跪在那裏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叫她們把人給帶了下去。
嚴如玉被帶下去了後,再無人敢張嘴說話,直到過了許久以後,孫恪才開了口,卻不是對白錦繡說的,而是對段氏說了句。
“段王爺差人進貢了些江南的特產,我差人送到你房裏去了些,你去看看吧。”
段氏連忙應了,轉身又拉了魏氏道。
“妹妹不是一直饞著這些的嗎,和我一道去吧。”
魏氏此時如坐針氈,哪裏有不應的道理,雖然是初見到孫恪有幾分的歡喜,但是,孫恪此時的神色又實在是嚇人,魏氏便又是有些不舍之意,所以,在丫頭挑了簾子的時候,她又帶著兩分纏綿的模樣,回頭望向孫恪的方向。
隻是,孫恪倒是沒有看到魏氏的款款懷深,白錦繡卻是一眼便瞧見了。
待魏氏才出了門,白錦繡冷哼了一聲,實在是覺得由自心裏的就覺得沒趣。
雖然,明知道此時應該是小心的應付孫恪,但是,卻仍舊拗著性子,自顧自的起了身,刻意的壓著聲調,拿出平日裏若無其事的模樣,淺淡淡的滿是敷衍的意思。
“王爺國事煩惱,臣妾不打擾了。”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連瑞雪都沒有叫,孑然著的就起了身,腳下的裙擺略動,拖著步子緩緩的就在孫恪晦暗不明的注視下,繞過屏風,回她自己的後堂去歇息去了。
孫恪忽有些不解,皺了皺眉,才回過些神,正巧有小丫頭遞了茶到他的近前。
端起茶盞,孫恪略有所思的滯了滯。
這些日子嚴相幾次相托,讓他照拂自己的女兒,不外乎透著個中的利害關係。
現下朝上已然是為了立誰為太子的事情,分成了兩派,嚴相似乎是並沒有什麽傾向的意思,而嚴相打著的是什麽樣的算盤,孫恪又哪裏會不知道,若是嚴如玉是個懂事的,孫恪也許真的會留意她幾分,可是,自打進了景王府,這個嚴如玉就像是和白錦繡對上了似的,風波不斷,其中還牽連了自己的女兒元泰,若說那次嚴如玉是無意的,可是,到底是傷到了元泰,且不說不是正妻,這個嚴如玉不過還隻是皇上賞下來的妾身未明的貴人,孫恪就不可能再有把她留在府裏的打算。
而剛剛他看到了的那一幕,讓孫恪更是不可能再把嚴如玉留下。
白錦繡此時正在氣頭上,上了榻以後,就覺得一陣的頭昏眼花的眼前泛黑,抓著手裏的抱枕,白錦繡狠狠的閉上了眼,索性眼不見為淨,自己在心裏念叨了七八遍,可是,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去前麵瞧瞧,王爺是不是走了?”
瑞雪應了聲,趕緊叫了個伶俐的小丫頭去前院看消息。
“王妃又何必為她氣壞了身子,跟王爺說明白了事情才是緊要的。”
瑞雪才勸了一句,白錦繡才奪下了的氣就又騰的湧了上來。
“由著他想去,我還能管得了他不成!”
白錦繡這邊當局著迷的鬧著脾氣,才拿了些江南的花草茶送了魏氏的段氏卻已經早就想明白了孫恪的打算。
“給王妃送去,記得遞到瑞雪姑娘的手上就好,什麽也不必說。”
段氏仔細交待了一句,丫環應了一聲後,有些害怕,縮了縮頭,還是不敢動彈。
“去吧。”
打發了丫環以後,段氏倒在冷榻之上,身邊的嬤嬤見段氏心情不好,趕緊挑撿了好多的好放說給段氏。
段氏似是聽著,又是似是什麽也沒聽到,慣是聰豐盛的心思,此時卻全然用不上了用場,精致的指尖勾頭枕上那對鴛鴦的圖案,眼裏倒是掉了珠淚出來。
“都不知道是幾個月了。”
冷榻涼裘,縱然是金絲穿就的錦繡圖案,又有什麽用處?
自打白錦繡回了王府以後,孫恪便沒有在她的房裏歇息一夜,而這次從江南回來了以後,這還是第一次,孫恪抬眼瞧她。
這樣的日子,讓人怎麽過?
段氏抹了抹淚水,她不明白,以白錦繡的家世,出身,和她那時常就開出亂子的性子,怎麽能得到了孫恪如此的寵愛。
要知道,現下朝局是牽一發動全身的時候,就是她也是連番著寫了幾封信給江南的攝政王,想讓他替孫恪在南方回旋一二,可是,白錦繡呢,卻連個嚴家的嬌女都容不下。
可是,王爺怎麽偏就容了她?
當孫恪抬手去扶嚴如玉的時候,段氏的心就是當下一驚。
若是,孫恪疾言厲色的斥責了頓,或者是當場處置了,那麽嚴如玉還有留在王府的希望,可是,可是,為什麽在這種牽一發動全身的時候,王爺竟然與嚴家交惡?
段氏哪裏敢以為孫恪是為了白錦繡,她哪裏敢再往深了想。
痛苦的搖了搖頭,想著自己再過不久就要離開這裏,段氏心思茫然的問了自己一句,是不是該高興?
孫恪自己也沒想明白,臉上的冷意也沒有收,當他抬步進了瓊玉堂的後間正殿的時候,兩旁的奴婢們恨不得把頭紮到土裏,看他的臉色這樣的鐵青,心裏都分明有些不好的預感。
丫環小心的挑開了簾子,瑞雪見孫恪抬步進房,趕緊上前福身拜道。
“奴婢見過王爺。”
孫恪拂了拂手,並沒說話,若不是有事情和白錦繡說,他是不會進這間屋子的。
孫恪自己在心裏還在暗示著的時候,已然是走到了白錦繡的榻前。
白錦繡聽到身後的動靜,本來就沒有睡,這時,也不過是睜眼撩了一下,竟然見是孫恪已經佇在了她的榻前。
“王爺?”
白錦繡似是有所不解,這時,才睜開了眼,直了直身,想要下地。
“倒著吧。”
孫恪按住了白錦繡的肩頭的時候,指間正巧勾到了白錦繡的發絲,孫恪手上便更使出了分力氣,將白錦繡生生的壓住。
“王爺?”
白錦繡有些害怕,覺得肩頭的力道委實大了些,如果不是十分明白孫恪不是個打女人的男人,白錦繡當真會以為孫恪是想要對她動粗呢,可是,就是這樣,白錦繡的眼裏也有些懼意。
到了此時,白錦繡這才正視著的看著孫恪胸前團錦的怒目揚爪的龍紋,她忘了,如今眼前人已然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了。
白錦繡眼裏的害怕和懼意,還有些淡淡的疏離開的意思,孫恪看著,眼裏忽的一冷。
勾手將白錦繡的下巴抬了起來,孫恪冷冷的道了句。
“現在才知道怕了?”
白錦繡想要搖頭,可是臉被孫恪按著,怎麽也動彈不了,白錦繡此時能做得也隻是伸手握著孫恪的手腕,抿了抿唇,索性閉了眼,任孫恪打量著她。
見白錦繡麵露著倔強的模樣,孫恪在白錦繡在他的眼前閉了眼,反倒是勾了勾唇角。
“王妃不是剛才好大威風嗎?現在怎麽反倒看也不敢看一眼了?”
白錦繡被孫恪激和睜了眼,等到白錦繡看清楚孫恪那滿臉看戲的模樣,白錦繡又哼了聲,掙了兩掙,也仍舊脫不開孫恪,隻能又哼了一聲,打了打氣後,索性拗了視線。
孫恪俯身,尋到了白錦繡的視線後,胸膛已然是壓在了白錦繡的頭頂。
“是惱了我了?還是吃著醋呢?王妃總得讓小王明白,王妃這氣該如何的解了吧?”
白錦繡在孫恪略鬆了鬆手上的勁道的時候,趕緊伸手拂開孫恪的大掌,才要在孫恪的身下抽身退出去,孫恪卻在白錦繡有所動作之前,伸手就勾著白錦繡的腰將她仍舊按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麽多人看著呢,王爺也不避個嫌疑?”
“是嗎?”
孫恪並沒有提醒白錦繡,此時她的也襟的領口已然是鬆了扣子,露出分外白皙的鎖骨。
“要避什麽嫌疑?又要避什麽人?本王怎麽沒看見?”
想著剛才白錦繡當著麵給自己的冷臉,孫恪又欺著身體,向著白錦繡的方向壓了過去。
“你……”
白錦繡雙後屈著,此時也隻能撐在孫恪的肩頭的位置,阻止他靠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