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隻要是我一日
白錦繡想著這些,便覺得孫恪現下的處境雖然是風光無限,卻也是獨立險境。
白錦繡知道自己不能為孫恪分憂,隻能靜下心來安養身子,另外便是將王府管好了,想到此處,白錦繡忽的想起來了那幾個新送進府裏的貴人。
靠在軟榻上,問瑞雪道。
“王爺前日回來,宿在了何處?那幾個送進來的貴人,王爺有話了嗎?”
“這?”
瑞雪先是遲疑了一聲,然後這才快步的上前了一步,低聲的回話道。
“王爺回來的時候,宿在了西廂房的院子裏,叫了大理郡主,那間屋子是亥時熄的燈,另外,聽說段氏求了王爺,王爺將嚴如玉給放了出來,已經擱在了咱們後麵芙蓉閣的那間院子裏。”
“是嗎?”
白錦繡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多少的意外,隻是緊了緊握著錦被的手,冷靜的想了片刻後,這才輕聲的說了句。
“你去打聽一下,這幾日在宮裏,王爺可曾單獨見過嚴相?”
瑞雪見白錦繡並沒有生氣,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忙應道。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白錦繡點頭,麵上仍舊是淡淡的模樣,瑞雪仔細的瞧了兩眼,怕白錦繡的心裏堵得慌,極小心翼翼的在白錦繡耳邊勸了句。
“現在王爺有些事情還要依仗著嚴相,總不好……”
白錦繡擺了擺手,並沒有讓瑞雪再接著說下去,這裏麵的厲害關係,瑞雪能夠想得到,白錦繡如何想不明白,隻是總覺得心裏憋悶。
“算了,不說了,你去找王氏過來,陪我說一會兒話。”
“是。”
瑞雪趕緊抬腳出去,到了行止園旁邊的小院子裏,小丫頭通稟了一聲以後,瑞雪這才抬步進了屋子。
王氏正坐在榻上繡花,見瑞雪進來,已經將繡花的撐子讓隨她進王府的丫頭正收拾著。
瑞雪先福了福身子,王氏知道瑞雪在白錦繡身邊的重要,自然是滿口的說不用。
待到兩個人坐下以後,瑞雪笑了笑,先說了句。
“剛才看夫人是在繡活計,繡工真是精致,現下像是夫人這樣的能拿得出手的繡活,已然是太少了,前些日子,王妃還說奴婢繡的蘭草像是狗尾巴草呢。”
“姑娘客氣了,我這也不過是將就著能看罷了。”
王氏自然是由心到外的表示著客氣,這時候又忙不跌的讓自己的丫環上了茶水,親自遞到了瑞雪的近前,笑著言道。
“姑娘莫要嫌棄,這原是公公從東興府遣人送回來的雲南白茶,婆婆勻了二兩給我,姑娘嚐一下,可還入得了口。”
瑞雪接過了茶,抿了一口,隻淺笑了笑,並沒有說茶如何,轉而卻是問王氏。
“夫人這幾日在這裏還住得慣嗎?行止園附近實在是沒有合適的房間,若是等王妃搬到了瓊玉堂,那裏倒是才更方便了些,如今,實在是委屈了夫人了。”
王氏笑了笑,忙說,不會不會。
瑞雪又客氣了一句,問王府裏的下人可有怠慢的地方,若是有,隻管和她說。
王氏又十分客氣的答了一句。
瑞雪至到了此時,這才撥轉了正題,說道。
“夫人原是我們王妃的舅媽,這一家人奴婢也就不說兩家話了,王爺將嚴如玉放了出來,奴婢怕王妃心裏不受用,一會兒見到王妃的時候,還請代為寬慰兩句。”
王氏在來王府前,水氏交待了又交待讓她如何行事,瑞雪又把話說得如此的明白,王氏雖然不清楚,這個嚴如玉是如何得罪了白錦繡,也總是知道了嚴相家的小女兒隻怕是得罪狠了白錦繡了。
“謝謝姑娘提點。”
王氏應了句後,瑞雪便放了杯子起身,稍整理了一下比甲的下擺,徐徐說道。
“王妃現下覺得悶了,夫人收拾一下,去陪王妃說會兒子話吧。”
“姑娘先請,我隨後就去。”
王氏應了聲以後,在瑞雪抬腳出了門,便讓丫環拿了一套利索的衣服出來,顏色和樣式都不顯得十分的出挑,就連頭上和身上的釵環玉飾,王氏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這才起步到了行止園。
白錦繡見王氏到了,便叫了聲。
“二舅母。”
王氏忙陪著笑的應道。
“你別動,現在你的身子虛著呢,太醫不是也說了嗎,沒有半年是緩不過來勁的,起身的時候,可不能再這麽著急了。”
白錦繡笑著點頭,叫小丫頭搬了繡墩到自己的榻前。
王氏隻挨了個邊坐了下來,脊背挺得筆直,就連坐姿也都是極規矩的模樣,雙手撩放在膝頭,輕輕的疊在一處,透著指間一個碩大的祖母綠的戒指和和田青玉玉鐲,端的是坐得極端是端莊。
白錦繡見此,便笑了笑道。
“二舅母不必如此,就是鈞山在我麵前,也不若您這般,都是自家的親戚,我房裏現下又沒有什麽使喚丫頭,您隻管放鬆了坐著陪我說會兒子話便是了。”
王氏雖然聽到了白錦繡的話,但是,還是極規矩的坐著,眉間輕笑道。
“今天上午我去過了那孩子了,才不過二天,就已經胖了許多,最讓人驚奇的是那小頭發仍舊是根根的直立著,模樣看著便讓人從心裏喜歡,就是那膚色也都像是塊玉似的,透著細潤,全不像是個男孩子,倒是長出了幾分的女孩子家的嫩白,人都說男生女相,必是大富大貴的命,偏又是有緣投生到你的肚子裏,可見這孩子是個頂頂有福的。”
白錦繡並沒接話,隻笑了笑。
王氏見白錦繡沒接話,便偷眼瞧了瞧立在白錦繡身旁的瑞雪,瑞雪此地淡淡的看了王氏一眼,並不說話,隻輕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王氏這才接著又說了句。
“我離府的時候,嫂子還和我說呢,各府裏都向咱們家討紅皮雞蛋,那些想要生養和家裏有了孕的,更是找了許多的門道,想要求一隻咱家裏為孩子乞福的雞蛋,就連我娘家也巴巴的討走了四個。婆婆在我臨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的吩咐了廚房再去采買了一些回來,隻怕這還是不夠的。”
白錦繡聽王氏如此說,便知道現下曲家隻怕已經是京裏的熱得不能再熱的了,這才稍想了片刻後,輕聲的道。
“即便是如此,也要以老太太的身子為重,不能累著了她,如今姥爺和小舅舅都不在京裏,還在東興府的任上,這府裏隻能指望兩位舅舅做主,平日裏也要小心應酬著些,雖說現在家裏的日子好過了些,可還總得謹慎,仔細這才是常道。”
王氏知道白錦繡是在擔心曲家出了什麽事情,忙答道。
“是,婆婆也是這麽個話,與王妃的差不多。”
正說到了此處,王氏便想起來了,臨出來的時候,婆婆水氏吩咐她試探白錦繡的話,道。
“我臨來的時候,婆婆與我說想要有件事要討王妃的一個主意。”
白錦繡隻淡淡的道了句,是什麽事?
王氏見白錦繡麵色如常,這才說道。
“今年鈞山也快二十了,若是其它家的孩子,現下隻怕孩子都能下地了,可是,前些年他隨著田侍衛出了京,走了許多的地方,說是長些見識,去年前,又應了六部的差事,這便將婚事耽誤了,加上以前婆婆和公公對鈞山管教得嚴,他的房裏連個通房都沒有,幹淨的就隻有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了的跟班小廝,所以,婆婆想要討王妃句話,能否將錦月許給了鈞山,一則他們二人的年歲相當,二來,錦月本就是呼們曲家的孩子,婆婆和鈞山的娘的意思是,總是咱們自己家的孩子,知道根底,以後過起日子來,雖不說百事順心,也總是比外家的孩子要省心了許多。隻是,不知道王妃這邊是不是有其它的打算。”
把白錦月許給曲鈞山,白錦繡原來也曾經想過這樁子事,隻是當是沒有提起來,是因為曲鈞山是嫡出的孫子,白錦月卻是個庶出的,原就是有些不般配。
現下,又加上如今白錦月做下的那樁糊塗事,若說別人不知道根底,倒還好遮掩,隻是曲家的水氏隻怕是比白錦繡還要看得清楚,透澈,這樣的情形下還要為自己的孫子求娶,想來水氏的心裏,到底是把曲鈞山的仕途看得太重了。
“隻要是我一日,這曲家我總是要照看著的,便是沒有這樁婚事,鈞山也是能成事的,老太太何須如此的委屈了鈞山。”
王氏聽白錦繡的話音裏的意思,並不是一口回絕死了,心裏自然是有了希望,便又賣力的勸說道。
“王妃說得是哪裏的話,錦月那孩子便說是咱們長輩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錯,哪裏有委屈了鈞山的道理,都是自家的孩子,難道手心是肉,這手背就不是肉了。”
“說是這麽個道理,可是,這樁婚事,我看著仍是實在委屈了鈞山,若是老太太想要個孫媳婦,我日後注意著便是了。”
王氏怕白錦繡誠此落了話頭,又是水氏和王氏講過了這樁婚事裏麵的厲害關係的,水氏忙接了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