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請她們過來聽戲
白錦繡聽了丫環帶進來的話,就明白這是孫恪有了交待,不讓段氏掌管府裏的事,所以,也就不再問了,便將管家又請了進來。
管家畢恭畢敬的走進來,身子彎得極低,才過了房間的屏風便停住了腳。
從袖籠裏拿出了三個樣式精美的描金的名帖,上麵俱都是三色的紋樣,看樣式便知是三品以上的命婦才能用的名貼,便是水氏用的也隻是正紅和湖藍兩色,不夠這樣的品級。
管家將帖子放到了丫環遞到麵前的托盤裏,然後才開口說道。
“夫人,外麵有幾位官員的夫人想要見您,已經遞了三次帖子,像是有什麽事情,奴才不好再擋著,便把這幾個人帖子都逞了進來,請夫人示下給她們個什麽由頭回了她們?”
白錦繡從丫環的托盤裏拿過名帖,這裏麵的三個人確是不好處理,一位是嚴相的夫人,也就是宮中嚴妃的母親,另外的一位是齊王的側妃,最後的一位雖然品位沒有這兩位高,卻是阮家的族長的妻子,和阮非墨是沾著不大不小的一門親事的,現下這個族長做著三品侍工部侍郎,卻不知阮家這麽急著的要見她,是個什麽由頭。
“不必回了,從明日起,一日安排一位,便說我請她們過來聽戲。”
“這!”
管家哪裏敢應,連忙跪下,驚恐的道。
“王爺走之前交待過,但凡是官員的內眷一律不準來打擾夫人的,是奴才一時糊塗了,辦事沒辦好。”
白錦繡見管家被她嚇得臉色都白了,心下不忍,便和顏悅色的對管家解釋道。
“行了,左右我不是紙糊的,這三個人若是不見,也當真是不好。王爺若是問起來,便說是我自己執意要見的。”
管家不敢應下,頭不住的往地下磕頭。
“夫人,奴才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擔這個風險的,夫人萬事還要以腹中的世子為重啊,這三位命婦不見對王爺也無甚影響,夫人大可放心。”
“放心。我有什麽不放心的,隻是這些日子我也悶了,而且見見對王爺也不無壞處的。”
白錦繡以為管家是擔心自己受罰,便又解釋了句,對管家說道。
“管家隻管放心便是了。”
“夫人不可!”
管家常年在王府裏,自然是有些城府的,這時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麽害怕,跪仍舊是跪著,隻是這時他已經直起了腰板,一雙素來極其謹慎的甚至顯得木訥的眼裏,透出了一抹精光。
“夫人三思,等世子落地以後,您便指日可以複位,到那時一切安穩了,夫人若是想見,隨時可以召她們幾個進來,這樣乞不更穩妥些。”
白錦繡聽著管家的話,倒是聽出了些別的意思,扶著自己的腰白錦繡起了身,淡聲的道。
“你怎麽知道這胎必是世子呢,也許會是個郡主。”
“夫人,府裏的孫太醫已經向王爺報過了夫人腹內的孩子必是世子無疑。”
管家言之鑿鑿的這麽說,白錦繡自然是不是能不信。
莫說是皇族,便是普通的閥門世家對傳承一事也都是慎重之至的,這在古代社會來說,綿延子嗣是一個家庭的頭等大事,而大夫中有妙醫聖手的又不在少數,憑著脈像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
白錦繡知道了以後,先是遲疑了片刻,待到她舒展開了眉間的皺結以後,才緩聲的道了一句。
“按我的吩咐去辦吧。”
白錦繡這樣說,便是再沒有商量和回旋的餘地,管家自然是覺得自己萬分為難,可是,白錦繡現下是王府的主子,他又不能不聽,隻能硬著頭皮的應了下來。
等到管家走了以後,白錦繡又想起了段氏所說的王氏的事情,便讓瑞雪將施嬤嬤叫到了房間裏,隻說是讓施嬤嬤代她親自去庵堂裏走一趟,自然是準備了幾樣極像模像樣的補品,另外前幾天要過的那個幾味中藥也都又備了一份,白錦繡又讓施嬤嬤帶了王府裏的一個與白方關係最好的沈太醫。
施嬤嬤雖然對白錦繡的交待覺得一頭霧水,但是因為自從被罰了以後,自覺在王府裏失了臉麵,現在白錦繡又交待了這麽一個差事給她,自然是給她機會,哪有不細心的道理。
隔天的一大早便趕著城門剛開的時候,便和太醫一起出了城,到了午飯後又趕緊折回了王府裏。
施嬤嬤到了白錦繡的近前,極仔細的把王氏的情況報了一遍,這裏麵對白錦繡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先隻是知道了,這個王氏病得不行了,就連孫太醫也都在出來以後,搖了搖頭,說是藥石無效了,再吃也不過是殘綿喘息罷了,再則便是自從到了庵堂以後王氏便一直是下不了榻,庵裏的人照料的還算是仔細,並沒落下什麽褥瘡一類的病。
“跟管家說,讓他從帳上領了二百兩銀子,明天派人到庵子裏,便說是王爺賞她們的。”
聽過了施嬤嬤的回稟以後,白錦繡仔細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按著品階,今天她先是要見的是齊王的側妃。
齊王的妃子並不多,卻是各個都給齊王生下了兒子,這個側妃更是一連生了三個兒子,在齊王的麵前也是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物。
白錦繡知道齊王也孫恪在朝堂上的爭奪,便說幾天前永樂城的知府之位,也是在二人相爭不下,戶部哪個也不敢得罪,幹脆糊裏糊塗的便上了奏折,將孫恪推薦的人選,齊王的人選,還有皇上的乳娘的一個從外省調到京裏正在等著派遣的孫子的名字一起送了上去,到最後還是孫昭親自圈定了自己奶娘的孫子,這場明爭暗鬥才算是有了最終的結果。
看著這個側妃進來,白錦繡先是淡淡的一笑,然後才迎了上去。
“姐姐好。”
白錦繡的身子越發的重了,下身微福的時候,身邊兩個嬤嬤在攙扶著都覺得自己起不來身。
“妹妹可使不得,你現在的身子可金貴著呢,我哪裏敢當你的禮啊,趕緊起來。”
這個側妃姓徐,娘家的閨名白錦繡並不知道,見她又是站在自己的近前,雖然話說得急,但是卻和白錦繡隔了兩步的距離,而且也沒有伸手碰白錦繡。
白錦繡微微的笑著回道。
“我這身子一直是不好,幾個月都倒在榻上起不來,所以越發的不中用了,姐姐不要見怪。”
“怎麽會呢!”
徐氏客套了一句,然後這才在白錦繡已經被身旁的嬤嬤起了身以後,叫過自己身後站著的一個身量極小的小女孩。
“福敏,來給夫人磕個頭。”
白錦繡見這個小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綾羅,頭上紮了兩個衝天鬏,用得是上好的東珠做的裝飾,小女孩的胸前掛著一塊墜著粉色瓔珞的翡翠寄名鎖,腳下的一雙小巧的繡鞋上也用絲線繡著極碩大的一顆東珠,當真是滿身都是珠光寶氣之色。
白錦繡見此略略的打量了這個小女孩一眼,見她雖然身形和臉蛋都還沒有長開,眼睛裏卻已經透了不符合年齡的傲氣的樣子,便笑道。
“果然是姐姐教出來的可人兒,才多小的人兒就這麽規矩了,真是難得。”
徐氏見白錦繡誇獎自己的女兒,覺得臉上有光,便也說自己曾在宮中見過孫元泰的事情,可是,徐氏講的是孫元泰如何逃氣的將闔宮折騰得極不安寧。
白錦繡並不辯解,就連臉上都沒有露出半分的顏色,麵色恬淡的將徐氏讓進了行止園的正房的堂上。
才進了堂裏,徐氏便讓自己的女兒給白錦繡磕頭,白錦繡聽徐氏開張嘴,便叫瑞雪去扶。
“姐姐這是做什麽,論起名位來,怎麽著也是我要給姑娘磕頭請安,姐姐這不是說錦繡我沒有規矩嗎?”
“這是哪兒說的。”
這個徐氏一邊說笑著,一邊自顧自的便拉起了白錦繡的手,顯得極是熱絡。
“雖然沒見幾次,我是極喜歡妹妹的,早有心想見你,可是,我也總是有事絆著腳,所以,這才到了今天才勻了空,而且你我都是生養了女兒的,她們姐妹兩個年紀也是相當,我總想著福敏沒個玩伴,總想要讓我們福敏與元泰公主常在一處,這樣也算是有個伴,兩個人俱都不孤單。”
白錦繡不說話,但是在徐氏提到元泰的時候,白錦繡卻還是瞧見了孫福敏眼裏飄過的極不屑的眼神。
這時,孫福敏已經俏生生的眨著眼睛站在徐氏的身後。
“我在江南的時候,便聽過姐姐出嫁時候的風光模樣,今天見了姐姐,當真是不一樣的,單看姐姐這麵色當真不像是生養過孩子的,不知道姐姐可有什麽好的方子保養皮膚?”
白錦繡並沒有接著徐氏剛才的話說話,反而轉了話題,徐氏見此也不好再接著說,兩個人便聊起了胭脂香料等事。
孫福敏聽了幾句,因為聽不懂,又覺得在這裏束著,便斜了斜小腦袋,然後便對徐氏脆聲脆氣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