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極有可能是個男胎
瑞雪雖然轉了身,但聽到身後的動靜便知道魏氏有什麽動作,手下稍稍的一帶,將白錦繡才扯開,便看到魏氏已經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正堂裏,因為前麵沒有什麽遮蔽,又沒有奴才們攔著,竟是一頭撞到了正堂裏的一把椅子上麵,雖然,不甚嚴重卻也是頭破血流,當場便把年輕尚輕的幾個小丫頭嚇得驚叫連連。
“閉嘴!”
白錦繡才一提氣,卻在這時候忽覺得自己眼前發黑,剛要伸手的時候,便已經是人事不知了。
瑞雪此時站在白錦繡的身邊,施嬤嬤也站在白錦繡的身邊,兩個人一左一右,瑞雪見白錦繡身形不穩,趕緊上前去扶,施嬤嬤卻愣住了,在白錦繡軟軟的倒在了瑞雪的懷裏以後,施嬤嬤卻已經是被嚇得傻了一樣站在當地,不知道動彈。
孫恪派了自己的幾個貼身的侍衛一直在保護著白錦繡,因為已經有了幾次白錦繡險險被人暗算了的事情,所以,便是在王府裏,這幾個侍衛也是不會離白錦繡太遠。
現在這個棲霞院裏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這幾個當職的侍衛自然是也撞見了。
有兩個侍衛極快的就走進了棲霞院的正房,見瑞雪已經抱起了白錦繡,這兩個侍衛將驚慌的小丫頭撥開,一路護著白錦繡回了瓊玉堂。
進到了瓊玉堂沒多久,孫恪便被侍衛也請回了府。
孫恪剛剛還在宮裏,得了消失便趕緊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才一進到瓊玉堂裏,便見府裏的太醫滿麵的愁容。
“怎麽了?”
孫恪見此情形,難免有些擔心,還沒坐穩,便急著的追問太醫道。
“怎麽回事,是哪裏發了的病?王妃的身體一向是不錯的,怎麽這次這麽難纏。”
太醫眉頭的皺紋還是沒有舒展開,到了孫恪的近前,抱腕道。
“王爺,王妃是有喜了,不過,因為剛才的一番驚嚇,胎像不穩。”
“什麽?”
一聽到這個消息,孫恪霍然的站起身。
“你確定?”
“是,臣確定王妃是有喜了,雖不足三月,但是胎像已然是十分的明顯了,而且極有可能是個男胎。”
這件事情不僅是對孫恪,甚至是對整個的金朝都是極重要的一件事情。
孫昭沒有孩子,雖然嚴貴妃現在已經懷了龍種,但是那個胎兒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的,自打嚴貴妃懷孕起,便從來沒有下過榻,而且是落紅不止,雖然一開始一直是瞞著,便是這樣的大事,自然是瞞不住的。
現下,白錦繡又懷了皇家的子嗣,這對朝廷而言都是一個能夠引起暗波洶湧的消息,所以,太醫才會如此的躊躇。
“這個孩子你必須給我保住了。”
孫恪知道這個太醫不是江湖郎中,而現在對孫昭和他還說,一個皇族子嗣太重要了,不免有些急躁。
太醫也知道,雖然孫元泰還沒有正式過繼給孫恪,可是朝中已經有了傳言,隻等著今年的春節的時候,皇上便會頒布旨意了,而且皇宮裏的兩處宮殿都已經開始按公主的規製開始翻建了。
若是這一胎能產下個男嬰,那這個孩子的造化隻會比孫元泰更大。
“臣定當竭力以赴。”
越是這麽緊要,越是要小心為上,太醫趕緊跟孫恪說要回太醫院將醫正和副醫正俱都請過來,一起拿個方子出來。
孫恪自然是無不答應,待等到太醫走了以後,孫恪這才挑了簾子進到內室。
到了內室,孫恪見有一個身著粉色月華裙,淡掃蛾眉,身形上也有幾分肖像白錦繡的十六七的一個女孩子坐在白錦繡的身邊,守在榻旁,眼裏欲要落淚,可偏又強忍著,正是梨花帶雨的樣子。
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的打扮,孫恪便知道是白錦繡的妹妹。
略掃了眼內室,見白錦繡的貼身嬤嬤在,孫恪淡淡的掃了一眼。
施嬤嬤見孫恪示意,趕緊便走上前對白錦月道。
“三小姐,王爺來了。”
白錦月起身的時候,還不望拿帕子蘸了蘸眼角,轉過身了以後,沒有抬頭看,而是聲音極小的道。
“民女見過王爺。”
“起身吧。”
孫恪也不過是應了一句,便關注的看榻上臉色蒼白的白錦繡。
白錦月聽到孫恪讓她起身,這才直立了起來,抬頭看孫恪的時候,見自己麵前這個十分雍容貴氣的男人,滿眼關切的看著身後的女人,竟是心裏暗暗的生了兩分的妒意。
白錦月這時也回頭看了榻上的白錦繡一眼。
憑什麽她白錦繡是嫡出的,而自己卻是一個侍妾所生,憑什麽她白錦繡能得到這樣的一個英雄蓋世的男人的專注,卻一眼也不看自己?
這些心魔已經不是一日了,隻是,此情此景讓白錦月心裏的心魔鑽了出來。
“民女告退。”
施了禮以後,白錦月這才身形虛軟的拖著步子,恍惚的出了白錦繡的內室。
雖然剛才太醫已經說過了白錦繡的情形,但是孫恪看到白錦繡臉上的憔悴,卻仍是覺得心裏難受。
伸手,在白錦繡的額頭顯得極笨拙的摸了一下,孫恪此時的眼神裏分外的沉寂。
等到白錦繡醒了以後,孫恪仍是沒有走。
他自己並不知道坐了多久,而是看著白錦繡疲乏的睜了眼以後,才覺得自己的腰有些僵了。
“醒了?”
“嗯,醒了。”
這原本是極沒有意義的話,卻因為兩個人此時膠著到了一起的眼神,而變得多了許多其它的味道。
“感覺怎麽樣,哪裏難受?”
白錦繡沒想到孫恪會這麽對她噓寒問暖,才要回話,卻猛的聽外麵一陣極混亂的動靜,接著,便看到施嬤嬤衝了進來,完全沒了樣子的跪在孫恪的麵前,已經被嚇得飛了三魄七魄的萬分驚恐的指著外麵,道。
“王……王爺,外麵有太監傳旨,說……說皇上下旨,已經在宗嗣錄薄裏除了王妃的位份,降為夫人!”
孫恪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的極其鎮定的伸出右手握住白錦繡的右手。
“聖旨怎麽說的?”
“說王妃抗命善妒,德行有虧。”
白錦繡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想是其中的一條便能要了她的命,想來這個孫恪還真是個心慈手軟的皇帝。
搖了搖頭,白錦繡因為知道孫昭的苦心,所以也不恨孫昭,隻是覺得自己委屈,閉了閉眼,語氣悻然的道。
“王爺,是臣妾讓你蒙羞了。”
心意懶散,白錦繡這時候覺得自己十分的累了,便索性狠狠的閉上了眼,同時,又用力的抽出了在孫恪手掌裏的手。
白錦繡不清楚孫恪此時在想著什麽,可是,白錦繡卻心若明鏡,孫昭此番這樣毫不留情的貶斥,並不是他一貫的作風,隻怕是白錦繡這些日子心裏一直擔心的那件驚天動地的秘密,已經開始朝著無可挽回的局麵發展了。
明明知道後果會是什麽,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止!
知道白錦繡被貶斥了的消息,曲家自然是萬分緊張,趕緊派人四處打聽,可是,皇宮裏的消息封得極緊,竟像是隱約間的指向了嚴貴妃,說是白錦繡言語間衝撞了似的。
曲家這還沒有弄明白怎麽回子事情,水氏因為聽到有消息在說白錦繡懷孕了,因為放心不下,左思右想了兩日,還是派了一個極體麵的婆子,過府借著給白錦月送東西的緣由打聽一下。
那婆子才剛回來不過半日,在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景王府的一個管事嬤嬤便親自過了府,把消息傳給了水氏。
曲家自然是歡天喜地的高興,雖然還隻是未成形的胎兒,可是,對水氏的意義卻太大了。
如此,東興府的那爺倆無論到什麽時候,性命都是能夠保全了的。
“阿彌托佛,這可不是否極泰來了!”
水氏忍不住的念佛,自然是歡喜得再不能歡喜。
趕緊遣了婆子去給白方回話,又一麵命曲鈞山給她寫了個折子,懇請可以過府探望,然後又讓曲鈞山寫了一封極長的信給了東興府的那爺倆。
曲鈞山自然是無不應允,隻是,他的臉上的顏色還是有些遲疑,前些日子他去王府的時候,便看出來白錦繡的臉色不好,也不知現下身體如何。
從水氏的房裏出來以後,曲鈞山沒有回房,而是轉身去了白方所住的宅院。
曲鈞山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了以後,白方並未著急問什麽,而是另起了話頭,說前幾日景王交他辦的兩個事情,還沒有多少的頭緒,總是要先把手頭裏的事情先料理清楚了才能去王府。
“姑父,可是,錦繡的身體不好,您就不擔心嗎?”
白方哪裏會不擔心,他膝下雖然也是幾個兒女了,可是最疼的便是白錦繡,連現下寧氏所生養出來的這個嫡子也都在白方的心裏沒有這麽重的份量。
當年,他家徒四壁的時候,也隻有曲氏和女兒一起和他苦苦的挨過日子。這樣的情份,自然是其它的孩子比不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