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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錦繡不覺得委屈

  白錦繡臉色微暗,微微的歎息,又接著說道。


  “我這邊父親不必惦記,隻是阮家在京城裏終是沒有什麽親戚,玉環現在又在山海關,一時間也照應不過來,父親若是能夠抽手扶持,我心裏也就安了。”


  “是,王妃。”


  白方停了停,瞅了瞅白錦繡的臉色,小心的說道。


  “今天早上我來之前,去過了一趟,非墨那孩子的身上的傷挺重的,他已經向皇上遞了折子,請求罷官還鄉。”


  “什麽?”


  白錦繡一聽,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著眉,憂心忡忡的道。


  “怎麽會這樣?”


  白方因為知道這事終是瞞不住的,見白錦繡臉色變了樣子,趕緊也站起身,低聲的叫了一聲。


  “王妃息怒。這是非墨自己的意思。”


  白錦繡忍著氣,她哪裏會不知道阮非墨的性子,若說是因為這點子事情,就嚇到了他,那他就不是阮非墨了。


  這其中必有關聯,白錦繡才要發問,忽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明顯是孫恪來了。


  坐回到了位置上,白錦繡壓了壓臉上的表情,待等孫恪抬步進來,白錦繡慢慢的走了過去,福身向下,輕聲笑道。


  “原不過是我父親來看我來了,怎麽敢勞動王爺過來。”


  孫恪並不說話,坐到榻上,略展了一下蟒袍,便揮手讓施嬤嬤並瑞雪一並退了出去。


  白錦繡略略的察覺了孫恪的意思,眼見著自己父親神色有些忐忑,微微一笑,示意父親不必驚慌。


  略過了不過片刻的功夫,隻見孫恪的隨身小廝端了個茶盤進來,上麵放著的正是孫昭前些日子賺下的一對紫水晶的茶具,樣式雖然精巧難得,但並不怎麽實用。


  杯子裏盛著已經沏上了的兩杯紅茶,那小廝極恭敬的遞到孫恪的麵前。


  孫恪抬手端起,眼中餘光掃了掃正等著看熱鬧的白錦繡,孫恪隻是微微一笑,起身的時候,也是半點局促之意都沒有,單手端起,直到走了兩步後,才抬起另一隻手,一並端著這隻紫水晶的茶碗。


  白方不解其間的意思,在一旁滿臉緊張的看向白錦繡,這時候他又見孫恪向他走了過來,竟是雙手捧著茶碗。


  撩起袍子便要跪地,孫恪伸手扶起,稍加用力的向上抬著,白方便不能再動彈。


  “前些日子是小王唐突了嶽父泰山,僅以此杯為嶽父壓驚。”


  說話間,孫恪已經又是雙手端杯,極恭敬的樣子送到了白方的麵前。


  白錦繡這時凝視著自己眼前頂天立地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並且狠狠的握著自己的衣腳,心若擂鼓。


  白方此時顫抖著接了過去,臉上誠惶誠恐的一副極不安生的模樣,已經是不知道要如何做答了。


  “這,王爺,微臣不敢……”


  待等到了孫恪到了白錦繡的近前的時候,白錦繡狠狠的握著自己的手掌,指尖已經摳進了手心裏,卻仍不自知。


  “王妃也受了本王一杯茶,算是本王與王妃壓驚。”


  白錦繡聽孫恪這樣的說,猛的站了起來,現下她早已經忘了接茶,若說父親的那杯,她還知道的話,那麽現下孫恪的一番動作,實在是出了白錦繡的意料之中。


  “怎麽,王妃不願意原諒本王?”


  白錦繡穩了穩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咬著唇,伸手的時候,眼裏的目光忽然變得如雲開了般的溫暖的樣子,便像是今天的天氣一樣撥雲見日的晴朗,眼睛裏現在隻有孫恪的身影,白錦繡看著他,情難自持,柔柔的叫了一聲。


  “王爺……”


  孫恪聽到白錦繡這樣溫柔的叫他,嘴角一暖,當著白方的麵,將自己手裏的茶碗交到白錦繡的手中。


  “本王知道你先前受了諸多的委屈,這杯茶全代本王向王妃賠情了。”


  “錦繡不敢。”


  手捧著茶碗,白錦繡屈身略福,暗暗的止住要流下來的眼淚,柔聲的對孫恪一字一頓的說道。


  “錦繡不覺得委屈。”


  白方哪裏敢喝茶碗裏的水,見孫恪與白錦繡落了座以後,趕緊屈身撩袍跪倒,誠惶誠恐的道。


  “王爺恕罪,是微臣的錯,以前隻念著王妃是發妻留給我的唯一的骨血,愛之深切,便不顧綱常理法做下了許多事情,現下王爺不責怪,微臣已經是感恩不盡,哪裏再敢當王爺如此待微臣,微臣不敢。”


  孫恪見已然是哄好了白錦繡,這點子事自然是不全不當意,朗聲的道。


  “你與本王也算是一家人了,實在不用這麽客氣,坐下便可。”


  其實,從心裏孫恪是有幾分佩服白方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放得下傾國的財富,隻為了女兒的自由,這種事情往往是說起來容易,若是真的做出來,卻是萬中無一人能夠做到的,那天在白家,白家的三兄弟跪在他的麵前,竟是心口相一的樣子,這讓孫恪當真是又另眼相待了些白錦繡的家裏人。


  “微臣惶恐。”


  孫恪見白方自己不起身,便從椅子上起了身,到了白方的麵前後,親手扶起了白方,然後又算是親切的對白方道。


  “本王備了些酒菜,今天嶽父便留下由本王親自坐陪,嶽父看如何?”


  “這?”


  白方有些猶豫,看了眼旁邊位置上的女兒以後,才應聲答了句道。


  “王爺美意,微臣愧不敢當。”


  當晚的月亮也竟像是無比的圓,懸在空中如是白玉盤一樣清輝皎潔,隻是,白錦繡沒有心思看這分外圓的月亮,不過一刻鍾便派了兩撥子的人去前院打聽消失。


  因為那些個所謂的規矩,白錦繡是不能在前院同坐的,便是她貴為王妃,才是尤是不可肆意而行。


  施嬤嬤知道白錦繡放心不下,便笑著勸道。


  “王妃,放心吧,我已經交待了兩次前麵侍候的那些個丫頭們了,若是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趕緊來報。”


  “我知道,隻是心裏一直放心不下。”


  以孫恪那無人能猜透了的心思,他這樣的屈尊以待,白錦繡怎麽會不擔心,深怕萬一父親哪句話說得不周全,惹惱了孫恪,又哪裏有人能收拾得了殘局。


  “王妃不用擔心,我剛才也在角門處偷偷的看了,王爺臉色很好,竟像是喝得挺愜意的模樣,最好的那一品紅已經下去了五壇子,我也問過了丫環們,竟是王爺自己喝了三四子的樣子,想來,王爺今天心裏是極暢快的,出不了什麽事情。”


  “是嗎?”


  白錦繡又望了望自己院子的那道敞著的門,這頓酒已經足足的喝了一個時辰,拿現代的小時來計算,已經是二個多小時了,到這時候應該已經散了,可是,還不見前麵的人來回報,白錦繡的心裏越發是不得安生,便對施嬤嬤道。


  “你再派人到前麵去看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了?”


  施嬤嬤才派了丫環提著燈籠出去,那個丫環才到門口,便忽然間的轉了回來,到了白錦繡麵前,麵帶喜色的回道。


  “王妃,是王爺過來了,前麵有兩個引路和丫環,沒有帶著其它的人,連隨身的小廝都沒有帶。”


  “什麽?”


  白錦繡還在愣著,施嬤嬤卻已經明白了,趕緊吩咐手腳利索的丫頭把白錦繡榻上的棉被都又整理了一遍,又趕緊把房裏的多餘的丫環婆子都遣了出去,便是施嬤嬤也悄然無聲的退到了院裏。


  等孫恪身上帶著酒氣進來的時候,白錦繡皺了皺眉,到了孫恪的近前,福身見過禮以後,隨口問了一句。


  “王爺醉了?”


  “王妃是在問本王嗎?”


  孫恪唇邊略帶著笑意,扯了扯唇角向白錦繡挨近了些。


  “你覺得本王醉了嗎?”


  白錦繡知道孫恪的酒量,見他眉眼是少有的輕鬆的樣子,也笑著回道。


  “王爺海量應該不會。”


  “不,本王醉了,否則怎麽會因為你這個身有逆骨的丫頭,折騰了這麽些日子,還不得安穩?”


  “是嗎?”


  白錦繡反問了一句,淡淡的笑裏露著半點羞澀的意思。


  “王爺覺得自己虧了?”


  孫恪見白錦繡眉間似有得意的樣子,搖了搖頭,似是有一分無奈的樣子,極輕鬆的對白錦繡說道。


  “本王的王妃竟比你爹爹更像是個商人,滿身的銅臭,一肚子計較得失利害的算盤,也不知你父親是怎麽生養了你的,養成你今天這樣刁鑽古怪的性子。”


  話音還未落,孫恪已經單手環過,突然間的把白錦繡圈進了懷裏,提了起來。


  “啊,……你做什麽?”


  白錦繡才驚呼了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孫恪已經壓到了她的身上,重若泰山的壓得白錦繡根本透不上來氣,更別提要動彈一下了。


  再睜開眼時,孫恪已經是近在咫尺之間,那雙平日裏若是刀鋒一樣犀利的眸眼裏,此時霍然間竟是有一絲的迷惑之色。


  “你,你做什麽?”


  白錦繡明明已經感覺到孫恪的手腳不老實了,可是,還是呆呆的問了一句,問完了以後,自己也覺得難為情,才動彈了兩下手,就被孫恪捏住壓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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