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才是白家的正房
竟是頗有些道路以目的模樣。
白錦繡懶得理會這些人,每日裏不是房裏看書,便是到了午後,趁著陽光正好的時候,去後花園轉轉。
若是前些日子,白錦繡偶爾還能看到個使喚的下人,可是,自打那兩個下人被處置了以後,白錦繡發現自己的眼前越發的幹淨了,便是個人影竟是都看不到了。
白錦繡掃著足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王府後花園,對站在她身旁的瑞雪說道。
“你瞧,除了你我,竟是半個影子都不見了。”
“是啊。”
瑞雪接了一句,勉強笑著道。
“小公主被皇上接進宮裏,又是有幾天了,每每都是要住上一兩個月才回回府裏來的,所以,咱們王府也跟著冷清了。”
“嗯。”
孫昭對孫無泰的喜歡,根本不加絲毫的遮掩,聽外麵傳言說是曾經把孫元泰帶到朝堂上過。
白錦繡見孫昭並不是個荒唐糊塗的性子,想了兩日也不過是猜孫昭是借同告訴那些朝廷裏的官員們,他對孫恪的信任,這樣,倒是替孫昭省了不少的事情,也省了不少的折子往上麵遞。
隻是,孫昭這樣的寵溺孩子,總不是件好事,白錦繡想要插手管,可是,孫恪偏是把孫元泰身邊的八個嬤嬤安排得風雨不透,便是白錦繡想要叫餘嬤嬤單獨到她麵前回話,管家都要先稟了孫恪以後,才敢回她的話。
孫元泰並不住在後宅,而是把前麵的正院延了出去,又蓋了一個三套的院子,特意的辟出來與孫元泰居住,所以,孫元泰現下所居的濯玉軒並不在景王計的後院,如此,便是白錦繡也都拿那處沒有半分的辦法。
白錦繡在後花園裏並沒有坐多長時間,施嬤嬤便遣了一個極小的小丫頭過來傳話,說王府裏來了客人,是王妃的親戚。
白錦繡回了瓊玉堂以後,才知道是父親的續弦寧氏,寧蓁蓁帶著兩個婆子還有兩個丫頭,說是想要見她。
這個寧氏能有什麽事情?
“讓她進來吧。”
因為剛都有見曲鈞山的時候,白錦繡已經換了鳳袍的常服,所以現下也隻是讓瑞雪兩個丫頭取了她的一隻鳳冠出來,換下了這隻關上平時裏貫發用的小冠。
等白錦繡穿戴好了以後,施嬤嬤早已經吩咐了外麵準備妥當,將珠簾用一副四扇的孔雀開屏的擋屏換下,便是寧氏也都是極細心的作了安置,讓兩個小丫頭立在兩邊侍候。
雖然,白錦繡平日裏將身邊的規矩減了又減,可是,畢竟是見外客,便是有些禮數,施嬤嬤是半分也不敢減免了的。
白錦繡前麵有入個小丫頭,兩人一對走在前麵,最前麵的一對手裏各捧著一隻黃銅鎏金的壽爐,後麵的兩個小丫頭各捧著香巾和香扇,立在兩側,等她們四個都站好了以後,白錦繡才扶著瑞雪的手走了出來。
雖說是會客,可是,因為寧氏終是沒有什麽品階,那扇矮屏屏是撤不得的,所以,隻能隔著一道矮屏給白錦繡跪下,道。
“民婦寧氏見過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白錦繡坐穩後,示意瑞雪親自去扶寧氏,因為她坐在鳳椅之上,所以,能夠看得到眼前跪著的寧氏。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
白錦繡客套了一句,讓寧氏心生習唏噓,當日裏,她是低嫁,可是,此情此景,她便是見白錦繡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心裏不甚受用,可是她卻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來。
“民婦是前天到的京城,到了以後,老爺因為心裏惦記著,便急急的把民婦給催來了,連個拜帖子都沒有備下,實在是唐突了。”
“無妨,左右我這兩日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沒耽擱什麽。”
白錦繡聽寧氏先把白方抬出來暖場,便知道這次寧氏是有事要求她,而且還是寧氏自己的事。
白錦繡這麽一想,心裏便也明白寧氏為什麽要這麽著急見也了。
果然,寧氏在白錦繡答了她兩句話以後,便似有泣聲的對白錦繡說道。
“平日裏老爺不怎麽在家,隻有民婦和兩個老人家在一處,日日在榻前孝敬著,半點不敢懈怠,總是脫不得身,至以前些日子老爺連連的寫信催民婦入京,民婦才脫了身了。”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
白錦繡聽著寧氏的話越說越失了體麵和規矩,臉下已經有些不悅之色,抬眼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施嬤嬤。
施嬤嬤自然是知道白錦繡的意思,示意著四個捧東西的丫另外的兩個提著水晶琉璃燈的丫環褪下,隻有她和瑞雪仍然服侍在左右。
看著左右的人被清退了以後,白錦繡方向也不像剛才那麽和氣,冷著聲的對寧氏說道。
“我爹爹一個人要扛著上千口子的飯食營生,若是平日裏即是有些雜事,我想夫人也該知道自己怎麽處置,總不要讓父親為難才好,也不要讓我太過惦念,你便隻記住一條,總是有了父親,才會有我的今日,也才會有你這一身的榮華富貴,便是你們寧家,現在有多少地方是父親在悉心的打點,我想即便是我不說,你也是該清楚了的。”
寧氏聽白錦繡話裏的意思,竟是撂手不管的意思,自然是不甘心,而且她來之前和自己的母親通了不知道多少封信了,甚至寧氏比自己的母親還要想把大哥從邊疆想法子接回京城。
可是,無論寧家走了多少關係,甚至連後宮裏的嚴妃那裏都已經求過了,可是半分的用處都沒有,寧氏不得矣隻能背著白方來求白錦繡。
白錦繡卻是知道個中厲害的,若是她不提,或者是幹脆忘了寧雲陽,或許寧雲陽還會有條命在,或是她這裏露出半分不自在……
“王妃,我大哥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裏,被發了邊疆,跟著他雲的奴才都已經死了,隻有我大哥一個人現在在那裏受苦受罪,求王妃念在我一心伺候你爹的份上,給我們寧家一個活路,把我大哥救回來吧。”
“活路?”
白錦繡冷冷一笑,她便是再是個爛菩薩的心腸,寧雲陽那天如何恃酒失了神誌,白錦繡還是記著。
“你要的活路,我這裏沒有。”
那寧氏也不知道是這些日子受了的委屈太多,還是白錦繡這樣不加辭色的模樣讓她真的對白方和白錦繡寒了心,竟是跪在那裏便痛哭不止。
“王妃你不能這樣啊,我嫁與你爹這幾年來一直是小心侍候著的,又給你爹生了個兒子,總是讓你爹有了後了,若是沒了我哥哥,以後這孩子靠誰去啊?”
白錦繡扶著瑞雪的手起了身,向前走了幾步,隔著那隻短屏,冷聲的斥道。
"這個孩子好歹是姓白的,你的意思竟是我不會管她,他的親生爹爹,伯伯,還有他那兩個姐姐,三個哥哥都不會管他,隻有你的大哥才是我們白家的孩子能靠得上的靠山嗎?"
幾句話下來,白錦繡竟是不知道怎麽就動了真心,直覺得自己心口發堵,想到孫恪怎麽都不讓她見父親一麵,便更是心頭難受。
看寧氏哭得沒了半分的樣子,白錦繡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讓施嬤嬤派人抬了頂轎子,把寧氏扶到裏麵,因為不知道白方自己安置在哪裏,白錦繡便索性讓施嬤嬤把寧氏直接用轎子抬到曲府去了。
這樣,也讓那個寧氏明白,誰才是白家的正房太太,省得她一天到晚的總認為她嫁給自己的爹爹是如何的委屈了。
隻是,白錦繡這要一番連敲事打的作派,傳到了王府之外以後,明白事理的和不明白事理的竟然都是不約而同的認為,景王王妃是個眼裏容不下任何人的狠辣性子,竟然是連自己繼母都是如此的輕謾,苛待。
不僅是連頓飯都沒有留,還叫人直接她她的繼母抬到了曲家,真是及盡羞辱之能事。
又兼著寧氏這此日子為了自己的哥哥的事情操心上火,還急急的趕了很遠的路,再加上那天被曲家老太太關在了靜室裏半日,剛被白方接回了永樂城裏暫時安置的園子後,因一病不起,而且是越發的嚴重,到最後竟是連口湯藥都喝不進嘴。
好事之人自然是又加以描摹,隱約間把白錦繡說得更是如何如何的薄情薄恩。
白錦繡在知道了以後寧氏的如何水米湯藥都進不了嘴以後,隻是讓瑞雪空著手的去了一趟白家臨時的宅子,帶了一句話到寧氏榻前。
“夫人若是活不了了,那寧雲陽也就活不成了。”
前塵舊事,當真恍惚間若是黃粱一夢。
因為,心裏麵不痛快,吃過了早飯,白錦繡便讓丫環婆子都退了出去,自己研開了鬆墨,取了狼毫筆,站在案前屏氣凝神的抄起了前朝李清照的手卷詩詞。
寧家的這樁醜事,白錦繡倒不擔心會真的事發了。
她先前已經旁敲側擊的交待過了曲鈞山,萬不可把這這事泄出半點風頭去,為著的其實是白錦繡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