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是不是個男人
還沒有等白錦繡膝頭著地,孫恪長臂一撈,已經將白錦繡重重的提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
若是沒有大事,王妃是不必向任何人跪禮的,就是聖旨下了,依照今日孫恪的品階,他和白錦繡也都是隻要站著聽旨便好。
白錦繡被孫恪的虎掌按得生疼,可是,現下卻不是計較這些的,她想著這時候怎麽編也是蒙不過去了,索性直言直語的說道。
“那個人是給我送消息的,王爺若是想要責罰,責罰我便是了。與侍衛們無關。”
“是嗎?”
孫恪冷冷一笑,鬆開手後,看著白錦繡冷冷的一笑。
“本王的王妃竟是為了一個刺客和外麵一班的侍衛下跪求本王,可真是讓本王難以琢磨王妃到底心裏心心念念的想著
的是什麽!”
孫恪如此的疾言厲色,白錦繡也隻能是提著萬般小心的應對。
“臣妾不放心父親,臣妾也不放心自己的朋友。”
“朋友?”
孫恪冷著臉的道。
“是曲鈞山傳了消息與你那個朋友的吧?也是你這個朋友當日在本王的臥榻之上劫持走了王妃的吧?”
這句問話可大可小,若是白錦繡回答錯了一個字,那崔龍的腦袋便真的要搬了家了。
白錦繡聽孫恪連猜想帶推斷出來的這引起,淡淡的掃了孫恪,還未等白錦繡挪開視線,孫恪便已經知道自己的推測是真的了。
“這個人是誰?”
白錦繡哪裏會說,硬挺著脖子,麵對碰上孫恪已經起了怒意的臉,言之鑿鑿的道。
“臣妾向王爺保證,隻有這一次,絕無下例。”
“下例?”
孫恪越看白錦繡這張清淡得不能再清淡得臉蛋,便越加覺得生氣,若是白錦繡肯問自己,便是這些消息,孫恪也沒有打算真的瞞她到底,隻是,白錦繡竟是問一句的意思都沒有,人家直接自己想辦法去了。
這讓孫恪覺得,在白錦繡的心裏,隻怕連他半點的位置都沒有。
白錦繡剛才口口聲聲說,她的朋友。
孫恪便更加覺得怒從心起,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孫恪麵色已然是有些陰冷。
“王妃不說,便以為本王耐何不了你們嗎?現在抓不到那個人,若是尋個由頭把曲家的公子抓起來,王妃以為本王需要費多少功夫?”
“孫恪,你是不是個男人!”
白錦繡最恨人威脅她,尤其這個人還是權勢濤天的孫恪,所以,便越加的生氣。
眼瞪著孫恪,白錦繡氣悶的道。
“我就是問一問我的朋友的消息怎麽了?我連人都沒見,王爺還想怎樣?我整日的被關在這裏,連個府門都邁不出去,王爺是不是真的等我被王爺逼得瘋了,王爺才算是如了願了?”
“如什麽願?”
孫恪眼見著白錦繡眼裏著著的那團火苗,懶懶的應了一句道。
“本王的王妃把倒打一耙這招用得倒是爐火純青了。愛妃怎麽不想想當日你和你的朋友是怎麽羞辱本王的,三番四次將本王玩弄於鼓掌之間。在那時候,愛妃怎麽不與本王說什麽如願二字呢?”
白錦繡見孫恪真的起了怒氣,心裏已經有些慌亂了,勉強的整理了慌亂的臉龐,沉下心後斂眉收心,淡淡的道。
“是臣妾思慮不周,以後臣妾再不會如此行事。”
說完以後,白錦繡向後退了兩步,在孫恪的麵前,福下身盈盈的一拜。
“臣妾言行不端,請王爺治罪。”
治罪?
這罪要如何治,真的要處置了白錦繡,失了的是他自己的麵子,可是,不懲治她,又讓孫恪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法順了悶在心口的這口氣。
白錦繡仍舊福著身,並沒有起身,在孫恪眼前的模樣自然是恭順得不能再恭順的樣子,偏偏白錦繡越是這樣嫻靜無波,越發是刺激了孫恪。
“白錦繡,本王對你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再逼本王。”
撂下了這句話以後,孫恪拂袖而去。
孤自站在房間裏,抬眼就是那一窗墨一樣黑的夜色,今天夜裏竟是連半點的亮色都不見,一團黑漆漆的攏著人的眼,攏著人的心。
偏是越是到了這深夜時分,夜色便就越發的見冷,甚至讓人覺得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一般。
白錦繡回到了王府以後,以前伺候她的丫頭一個都不在了,不是嫁人,便是被家裏贖買了出去,這原是白錦繡從江南臨走之前,想著便是死也不想再回江南舊地了,所以,早已經暗下藏了這幾年攢下來的銀票,隻告訴了伺候她的一個老實丫頭,又格外的吩咐了,不能和桂香說。
白錦繡當時心裏雖然算不上忌恨,但是,雖然看桂香平日裏還算是規矩,但是自從孫恪與白錦繡提了那樁子事以後,白錦繡便覺得桂香做事已然是有幾分的敷衍之意了。
現下,伺候白錦繡的有四個大丫頭,頭一位的自然是瑞雪,白錦繡已經懶得對這三個人費心調教,隻是讓她們俱都歸到了瑞雪的管束,而她房裏一應雜事也都俱交到了施嬤嬤的手裏,有了這兩個人前前後後白操持以後,白錦繡竟是再清靜沒有了的。
那日,孫恪拂袖而去以後,便再也沒有到過瓊玉堂。
白錦繡也不操心,這個地方左右是孫恪的,他若是有心想來,自然是不用人去請的,若是無心,便是把他人綁在了這裏,又有什麽用處。
而且,聽著曲鈞山這兩次過府的時候透出來的消息,朝廷現下沿用宋朝吏製規章,撤郡設府,在孫恪的鐵腕之下,整個大金的境下,現在已經沒有一處安生的地方。
按金朝對官吏的管束製度,五品以上的官員卸任,都要與吏部相應的級別的管事進行交接,若是在太平日子,賬麵上缺個一千兩銀子,五百兩銀子,也都不算是什麽大事。
這些官員迎來送往的難免裏麵有些水份在裏麵,可是,孫恪此次卻借著這次的機會,整束了開國以來的一大批的功勳世家,直鬧得處處不得安生。
在這樣的情形下,白錦繡自然也極識趣的不給孫恪添亂。
而且是難得的為了這些日子府裏的安寧,白錦繡特意吩咐了管家,讓每房裏的人都在自己的院子裏呆得踏實些,無事不許出府。
於是,現下景王府的情形便是,孫恪限製了白錦繡的自由,而白錦繡則把孫恪的所有的小妾都也關在了王府裏。
如此鐵碗的手段下來,自是有許多人頗有微詞,便也拐彎抹角的傳到了孫恪的耳朵裏。
孫恪現下忙得一天睡不了二個時辰,哪有精神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接連聽了兩三個人在他耳邊傳了這些話以後,抓了個倒黴的,直接扯到了當院,讓那些管事的親眼看著,也不說什麽來由,一頓板子下去,此人便也沒了半條命。
這事白錦繡自然也是知道了。
問了管家以後,白錦繡把那個受了傷的管事的又叫粗使的嬤嬤拖進了後院裏,當著後院那些嬤嬤的麵,連著管束的媳婦的麵,一頓板子再打下去,隻留了那人一口氣,便把他們夫妻二人,連帶著這個管事的幾個親眷,給了一百兩銀子做安家,便全都被趕出了王府。
一時間,景王府裏,是清靜得再不能清靜,就是蒼蠅都夾著翅膀飛,深怕招惹到這兩個不請理的主子。
孫恪是如此的行事慣了的,能在他的手下留條命出來,這些下人自然不會抱怨,可是,白錦繡卻是沒有什麽根底的,在這些下人的眼裏,也不過是富商賤戶的女兒罷了,總不是什麽正兒景的來來路,所以,自然是在暗地裏嘀咕,她如何的心狠手辣,又把舊日裏在會郡裏傳的那幾句什麽薄情寡恩的話,在王府裏傳了個遍。
施嬤嬤偶然間聽到了這些話,當著那院的主子的麵,狠狠的處置了兩個嚼舌根的兩個奴仆。
這種事情在王府裏可大可小,又兼著這些侍妾個個都摸不到白錦繡的脾氣秉性,這個倒了黴的侍妾又不是什麽有根底的,總不過是朝臣送進來與孫恪取樂的,隻不過是因為孫恪一時高興,廢妃王氏那時候還在,便提了她的顏麵,給了她一個侍妾的位置。
“總是妹妹我時運不濟,讓施嬤嬤聽到了。當著妹妹的麵便把人打得下不了床,我也知道施嬤嬤這是打給妹妹看呢,可是,妹妹能怎麽著呢,這嘴都長在她們自己個的身上,我便是有心想管,也難保有一時看不到的時候,可是,王妃又是個刻薄的性子,如夫人王氏就那麽不明不白的被王妃她趕走了,就連伺候過王妃五年的大丫頭桂香也沒得了什麽好處,聽說現在被家裏丟在了庵堂裏,管也不管,便是憑她自生自滅了去的。這讓我們哪裏還有什麽活路可尋,若是姐姐今天不給妹妹做主,妹妹便隻能一頭撞死在那瓊玉堂的門口,跟王爺以證清白了。”
這個侍妾娘家姓柯,隻是在王府裏也不過是個侍妾,連個名號都沒有,身邊也隻有兩個丫環兩個婆子伺候著,與另外的一個侍妾合住在王府最南邊的海棠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