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瘋狂的石頭》
“第1場第1境1次！”
隨著場記一打板，許磊的視線就停留在了鏡頭上。這段戲很短，也算是為劇組開機熱熱場。
“除了尿不出來，總想尿，還有啥子症狀？”
“cut！”
許磊皺了皺眉，大聲喊道：“張超，你過來！”
“導演！”飾演包世宏的演員跑過來，滿臉的緊張。
瞧得他這幅樣子，許磊也沒太過在意，畢竟，讓一個多年的龍套群演當一部電影的主角，任誰心中都有巨大的落差感。害怕自己的演技不過關，被無情的刷掉，做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示意他看了下自己剛剛在鏡頭裏的表現，許磊聲音淡淡的說道：“包世宏是一個保安，也是一個兵，一個軍人，身有難言的急症，不去大醫院，來這樣的小診所，除了不富裕外，還有關鍵的一點，就是不願意別人知道這件羞愧難當的事情。”
頓了頓，接著說道：“那醫生問診的時候，他該怎樣麵對？不能回避，而是將注視力分散。表麵裝成隻是普通的小感冒之類，很是平靜。可內心卻很慌亂。怕被檢查出來嚴重的絕症。這種瞬息內心的轉變情緒，需要完美的體現在你的眼睛，麵部表情上。你怎麽做的？呆愣？莊重？麵無表情？好好醞釀一番情緒，我們再開拍。”
其實在找這些龍套飾演主要角色的時候，許磊就有過這個擔心，畢竟，他們演戲大多靠的是模仿，而不是深入角色之內去探究。更不會寫什麽人物小傳之類。
不過，這部影片說到底也就是喜劇片，隻要達到及格線，許磊也不會太過苛刻。
誰讓他沒有那麽多錢請演技厲害的那批人呢！
如此一來的話，怕是拍攝時間會延長。
甩了甩頭，在張超說準備好了，許磊便喊了：“a！”
這一回，倒是一次性的過了。場景繼續往前推進。
“我給你檢查一下，莫怕！”
“cut！”
回頭再放了一遍，沒什麽問題，許磊點了點頭，笑道：“做的不錯，這場戲過了，收工！”
拍戲不能一蹴而成，一上午從準備工作到走位，排練，到最終的開拍，成像。看似簡單，卻勞心勞神。
第一天隻為熱場，許磊並沒有安排很多的戲份。為的也是讓大家都認識，熟絡起來，多些磨合，如此在拍攝當中才會做到順暢，減少被“哢”的次數。
“磊子，你真帥！”一散場，齊劍就跑過來恭維道。
“哥們本來就帥！”許磊難得自戀一次。
“切！”
齊劍翻了翻白眼，“我不是說你長的帥，而是當導演的那股氣勢。兄弟，你是這個！牛啊！這麽多年怎麽就沒能發現呐，哎……”
不等許磊開口，跟過來的曹波笑道：“那是你眼拙。再說了，那會兒就是枯燥的上學，誰有多大本事，你能曉得？還是要走出來見見世麵，才知道，天地有多大，自己的能耐有多大。”
“說的也是！”齊劍附和的點頭。
“行了行了，趕緊去吃飯吧！都餓死了。”對身邊的兩個好哥們無語，許磊趕緊岔開話題，“我說阿劍，今天你也看到了，在片場，我可不會給麵子的。一切都是為了這部戲。明天就是你上場。怎麽樣？有沒有把握？”
“小瞧哥們不是？等著看吧！”對此，齊劍絲毫不擔憂。
曹波也沒有多說什麽。好似對齊劍很是信任一般。
不過，許磊心中還是沒底。雖然這兩個家夥這段時間一直在橫店當群演，也參演過不少的“龍套角色”，可實際的演技有多好，成長到了哪裏，他還沒有親眼見過。
再者，他出演的可是“四眼”這個角色，雖不像張超那樣是戲份很多的主角，可也算一個不錯的配角。台詞不少。更是穿插劇中兩股勢力的“中間人”。可見其重要性。
一旦把握不好，就會使得整部戲麵臨崩潰局麵。到了那時，許磊也隻能換角了。
反倒是曹波即將飾演的光頭大老板馮董容易一些。
……
翌日，《瘋狂的石頭》劇組。
拍攝點，寺廟前。
“搞快點，搞快點，拆了拆了，全都拆了。哎，哎，動作快點，免得我們麻煩。”
“哎呀，老謝，還是你厲害！你看八個月都沒發工資了，搞的有聲有色的嘛！”
“cut！”
將齊劍喊過來，許磊說道：“阿劍，四眼在馮董那裏是個狗腿子，而在謝廠長這邊就是個勢力小人。你之前走路的姿勢以及語氣，表情都還算合格，將他的那股子囂張味道表現了出來。可不要忘了，他也是想要賺錢和有派頭的人，因此，在麵對謝廠長這樣的拖欠員工的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嘲諷。”
說話之時，許磊對齊劍的表現還算滿意。不愧是努力在各個劇組當有台詞的龍套曆練過的啊！比之在京都那時，強的可不是一兩點。
拍了拍齊劍的肩膀，許磊笑道：“記住，要在語調以及神情，動作上加一絲諷刺與冷笑的意味。還要保持住剛剛的那股子囂張的勁。”
“明白了，我試試。”在片場，齊劍倒是很認真的接受許磊這位導演的指點。
“a！”
五分鍾過後，上一場戲再次演了一遍。這回倒有模有樣，可還沒有達到許磊的要求，隻能繼續喊“哢”。
直等到講了三遍，還讓飾演對手戲的那位“謝廠長”幫助齊劍找感覺，才勉強的過了。
拍戲繼續。
“我們馮董體諒你們，來，這個錢你們肯定是還不上了，哎，這個地你早就抵給了我們，我們馮董又擬了個合同，把字簽了，兩清嘛！”
“要我說，早點喊大家下崗。這個才是做善事。早死早超生呀！”
“小心點嘛，老子的西服！”
“cut！”
這場戲拍完，許磊將蘇輕雪叫過來，認真的說道：“蘇導，進度有些慢。你若願意的話，將外麵謝小萌的那場戲，以及公交車上小偷三人組的戲份，還有就是在出租房那邊的戲份都交給你來執導，怎麽樣？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謝謝許導給的機會！”先是愣了愣，隨後，蘇輕雪又是激動又是感謝。半響，才在許磊的提醒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裏，拍另外的戲份。
之所以這樣做，不僅是拍攝當中，許磊真的感覺到了進度很慢。如此的話，跟他的預想相差太大。畢竟，每耽擱一天，無論是在這邊的租場地費用變多，還會讓原本就不多的投資成本，再次增加。
許磊還沒有那個錢可以肆意的揮霍，隻能另開一組去拍攝了。
而至於蘇輕雪的指導能力，許磊絲毫不擔憂。畢竟，在此之前，他可是認真的觀看了她畢業之時拍攝的片子。不算優秀，但也算是中規中矩，完成度不錯。
可能是身為女性，整部片子頗有一絲美感在內。倒是出乎了許磊的意料。
這樣的導演，稍加鍛煉，今後可能會成長到大導演的程度。畢竟，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特風格成型。這是最為難能可貴的啊！
等到蘇輕雪離開，許磊便開始繼續拍攝寺廟內部戲份。
“光天化日歹徒行凶，人民警察英勇負傷。”
“年輕警察沒有經驗。”
“沒經驗。”
“要我說，對待這種壞人，就不要講啥子文明執法，平時，包包兒裏頭，裝包白灰，遇到時，啪的往臉上一糊，還能讓他剁著。”
“……”
這幕戲很平淡的就劃過了。除了飾演三寶的那位龍套群演說錯了一句台詞，都是一遍過，這倒是讓許磊省心不少。
趁著大家熱情高漲，一股腦的，許磊還多拍攝了幾幕戲。說話間，都帶著笑意，使得整個片場氛圍輕鬆很多。不再像昨天那樣到處布滿了緊張與肅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