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回別院的小霸王得寸進尺的臥在玥的懷裏,要求吹夜風看星星。玥隻讓雪野給她拿件風衣,就帶著她上了屋頂。
“冷嗎?”
莫茉立刻往玥懷裏縮了縮,蹭著臉說不冷。師徒倆就這樣坐著,莫茉說著白天逗著冷火玩的趣事,玥偶爾回答一兩句,很溫馨的靠在一起。
忽然,小霸王抬起頭,落寞的說,“我想阿瑾了,還答應給她找書的。還有小爹爹,他真的會陪著阿瑾過一輩子嗎?”
“會的。”玥拉起滑下去的風衣,把莫茉裹得隻剩下一張臉在外麵。
“爹爹也會陪著茉兒過一輩嗎?就和現在一樣,就爹爹和茉兒兩人。”
“嗯。”
得到保證,心暫時安落下來的小霸王終於要把這兩天的委屈傾倒出來,“那爹爹有自己喜歡的人嗎?就是那種想和她相守一輩子,陪著她看星星,看月亮……還一起睡覺的人。”
玥沉默的良久,才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這一個字,似乎說的過於沉重,沉重的要淹沒了那個說出這個字的人,也埋葬了聽這個字的人……
莫茉心一縱,說不出是什麽,就是覺得有什麽要從自己身體裏麵跑了,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小小的眉毛皺了起來,撅嘴說,“爹爹不是說要陪著茉兒一輩子的嗎?”
玥歎口氣,揉了揉莫茉的頭,“會一直一直的陪著茉兒,也隻喜歡……”
眼巴巴的看著那薄唇繼續說下去,隻是喜歡後麵怎麽沒有了?
“她是誰?”莫茉覺得肺又開始疼,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個什麽勁,她師父為何就不能有喜歡的人?
“……”
“爹地不想讓我知道嗎?我不會真的打她的,就算哪天又冒出一個人,領著一個長得像爹爹的孩子出現,茉兒也不會打她的,不會趕她走,就像她……”
玥抱緊開始胡思亂想的小徒弟,問道,“茉兒讓他們留下來因為?”他忽然問不下去了,這個孩子一定讓自己受了滿腹的委屈,隻怕擔心那男孩真的是他的孩子。
“相信爹爹,”隻能不停的去吻溢出淚珠的眼角,“除了茉兒,不會有他人存在的。”
“會有的,爹爹會有的……茉兒是不是該……唔……”
吐出的話語被重新咽回唇舌間,掛著淚珠張大眼的小霸王成傻子了,漿糊腦袋不期然的想起茅草屋後絞纏的男女。一把推開親吻她嘴唇的師父,不敢再看那雙幽暗的眼眸,扭開頭紅著臉嘀咕,“好奇怪的。”
玥歎口氣摟緊臉紅的徒弟,在她耳邊輕語,“回屋吧,該吹凍了。”
吹吹才好,剛才好像被火燒了……
“嗯?”暗啞的笑聲驚醒了冒火的小霸王,頭一扭看向笑出聲的師父,眨眨眼,也傻傻的笑著,她剛才好像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不過在自家師父麵前丟臉丟習慣了的小霸王,才不怕被嘲笑,又甜蜜蜜蹭著親親師父要回去睡覺。
夢了一夜的紅燒豬蹄,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外跑,囂張慣了的小霸王獅子吼一聲,“阿雪,小小姐我要吃紅燒豬蹄,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我去做。”
玥無奈的歎口氣,伸手拉回啃他手啃了一夜的小徒弟,給她穿衣梳洗。
心情詭異變化的莫茉主動的為親親師父梳頭,小手握著像冰玉一樣的頭發,真心讚歎一句。拉下作怪的雙手,玥自己挑起兩鬢的發絲用碧玉簪子束了起來。莫茉不再搗亂的為他紮上發帶,樓住就蹭,“爹爹才是第一美人!”
然後,別院中無處不存在這樣詭異的一幕,他們的少宮主小小姐就像一隻炫耀的蝴蝶,追著依舊淡漠如初的宮主大人跑,還不時的送上一個秋波和一個擁抱。
西院,陵靈悠閑的修剪桃花枝,飽滿的粉紅色花蕾急於綻放,而陵靈的手下剪子毫不留情的剪掉所有花苞。
一個荷衣侍女走進西院,盯著風姿卓越的背影看,滿臉的驚詫。
陵靈轉頭,看向悄無聲息站到她身後的侍女,溫柔的輕笑,“香兒,我們姐妹也有八年沒見了吧!”
“你還是不能放手?”真的再相見,她無從問起。她們都是孤兒,兩人算是同生共死的姐妹,一起走進了琉冰宮,從那以後,有一間溫暖的房子,能吃飽飯,還學得一身武藝。琉冰宮的宮主是她們的恩人。
“放手?”陵靈冷笑一聲,拖過乖巧站在一邊的陵莫,指著他說,“看見了沒,這就是我不放手的理由。”
這時外麵又傳來咯咯的笑聲,每個音調都充滿了幸福,這是她從未體味過的,從前為了爭奪,她走進了風塵,現在,她還是為了爭奪,卻付出了別人無法想象的東西……貞潔,年華,還有本該屬於她的夫君。
“他還是把她接到了身邊,那個膽小懦弱的棄子有什麽值得他寵愛的?”
香兒歎口氣,看了看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的陵莫,目光移到瘋癲大笑的陵靈身上,“你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們都知道宮主對少宮主的執著,用了十年的時間,少宮主才答應跟在宮主身邊。”
陵靈停止了瘋狂的狀態,半天,幽陰的說,“那個位子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香兒見再多的勸說都是無望,隻好說,“自從你背叛琉冰宮那一刻開始,我們已經不再是姐妹……我好言於此,收手也許還能安穩的過完下半生。”
夜幻躺在貴妃椅上,一隻手和九王爺下棋,另一隻手和多餘的紅燒豬蹄作戰,也不在乎他那妖媚的臉塗滿了醬汁。
龍淺落下一顆棋子,看著啃豬蹄啃得忘我的夜幻,心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大早嚷著要吃豬蹄的小霸王是一邊啃著豬蹄一邊看著琉玥宮主的臉……咳,說看臉那是他九王爺抬舉了這臉皮比城牆厚的孩子,她那是發情的盯著她家師父的嘴唇看。
“聽說,琉冰宮有一樣鎮宮之寶。”
“嗯,”夜幻心神都放在紅燒豬蹄上,隨意的答著。
“能讓我瞻仰一下這個奇石嗎?”和一個吃貨商量大事果真很容易,嘴皮都不用動多少,隻要招招手就可以了。隻是,夜幻接下來的話徹底的擊潰了神經比麻繩粗的他。
夜幻扔了骨頭,伸出舌頭舔沾了醬汁的手指,眼尾輕勾,“九王爺那需要特地的去瞻仰,你每天都能看的見的。”
九王爺心一咯噔,心說不會的吧!
他這邊惴惴不安,那邊夜幻還繼續沒心沒肺的說,“我們的少宮主就是鎮宮之寶,沒了她就不會有琉冰宮的。”
剛拐彎進了回廊的黎落晨有點呆愣的看著舔手指的夜幻,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不確定的要不要還繼續。心歎這個妖孽竟然做出這麽可愛的動作,害的他心不聽話的多跳了幾下。
一扇沉重的門從書房的牆上分離開來,莫茉看的嘖嘖稱奇。玥沒說什麽,繼續拉著她走進去,每隔十步就有一塊發光的紅晶石被鑲在牆壁上,看著非常神奇。她從來都不知道這裏會有地下室,而且是和地宮差不多的底下密室……
隻見整個密室就像一個縮小的大陸,不同的板塊自然契合的連在一起,星空雲圖,竟然還有個小太陽……五國分站五行之位,每個小國都似乎是刻意安排好的。五國連線的中心豎著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塊碧藍色的晶石,非常的眼熟。
當然,小霸王注意的永遠都和別人不一樣,她踩踩那像極了沙漠的地反,一腳踏下去還真的有點走在沙漠中的感覺,立刻興奮的要往藍色的大海中跳。
把一切心思放在徒弟身上的琉玥宮主伸手攔住她,他手一揮,密室中除了那塊碧藍色的石頭明亮了起來,縮小版的龍月大陸呈現在上麵,而密室剩下的卻是冷冰冰的地板。
莫茉嘟嘟嘴,拉扯著玥的衣袖子,“這是做什麽的?龍月大陸的版圖?”
玥眼神複雜的摸摸她的頭發,“不完全這樣,封印在茉兒體內的玖思索能創造完全獨立於最初宇宙的空間,龍月大陸也是這樣出現的……這裏是爹爹用來控製龍月大陸命運軌跡的,每個國家的該怎樣存在,每個山河該怎樣的變化……”
本該十分驚詫的,但這一刻,她心裏麵一點也不覺得驚訝或者不能接受,反而甜蜜蜜的,隻覺得這是她師父送給她的禮物,一個用來寵愛她的禮物!
“謝謝爹爹,茉兒很喜歡這個禮物。”滿心歡喜的小霸王不再糾結會不會突然冒出自稱是師父妻兒的人,是她的就是她的。
她高貴無比的小霸王,可以目中無人,可以肆無忌憚,可以橫著走遍整個龍月大陸,隻因為這裏存在這樣一個人,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人,能束縛住她的身,能動得了她的心!
玥不禁勾起嘴角,抱起她一起看龍月大陸的山河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