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表露真心(一)
其實,明鏡師叔三人本在袁可顏下山後,覺得山上實在沒有樂趣,就有打算投奔江湖,好好的走一遭。可江湖之上,是是非之地,各個皆非善類,一路走過來,遇到許多能人,奈何誰人能敵得過這三位世外高人聯手,他們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任誰聽到了“三明和尚”的頭銜都要聞風喪膽。
尋到袁可顏,又為了防止受到師父責罰,隻能低調行事,一路打聽追來,便看見袁可顏在花府被辱,三人隻覺得胸口氣悶,袁可顏終歸是個丫頭,放出去了被那些個臭小子欺負著,他們覺得十分心痛。
想當初,他們三人初見袁可顏霸道的樣子,就曉得這孩子下了山一定是個禍害,自己的心也沒有那麽擔心了,可那日一見,還是覺得他們三人沒能將自己身上的霸王氣勢完完全全傳授給袁可顏實屬不該。
如今一見袁可顏落魄至此,心中難免自責,恨不得將袁可顏捧在心尖上,好生的補償一番,又見袁可顏若璞玉般仍可雕琢,這就下狠心的教育袁可顏,遇見歹意之人如何製敵,遇見好欺壓之人,也不可放過!狹路相逢如何?陣前對敵如何?若要任意翱翔,就不能為誰失了心的方向。
袁可顏就像是一塊強大的海綿,再次迅速吸取三人教育的博學。她雖然從未認真學過一日的武藝,可身體骨骼奇佳,自是習武的料子,比山上那些毛頭小子強太多了,自是決定了回去後好好調教一番才行。
經過這一番周折,袁可顏經曆了人情世故和情感的是是非非,更加覺得這三位在少林寺年紀最大的師叔們不簡單,不但上知天文地理,更懂得揣摩人心,最令袁可顏驚訝的是,這三人還懂得領兵打仗之道。
袁可顏學著三人教育的一切,卻沒有說,自己的心已經失了了方向,怕是再也無法任意翱翔。可,南傲然不要她了,花顧丟了她,她每天拚命的聯係,是為了不讓自已心痛,可,每當想起他們,還是好痛、好痛。
袁可顏將這種痛藏在心底,從來不肯拿出來曬太陽,有很多時候,她竟然覺得這種痛是她與南傲然、花顧間唯一的聯係,若丟了,就真沒有什麽了。
明鏡師叔等人看出袁可顏此番不同,隻能暗自感概,姑娘大了,有些心思,自然管不住了,隻願袁可顏中意之人善待於她,如果敢負心,定整治得生不如死!
鬥轉星移間,四人常以不問外貌出現各地,卻從來不在任何一個地方多做停留,隻當是遊山玩水縱情山野,如此這般轉來溜去打打鬧鬧,一晃,一年多就這麽過去了,依舊沒有回少林寺的意思,袁可顏也未發問,因為她的心還漂泊在外,遊蕩不歸。
一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情隔兩地的人而言,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落寞。
明鏡師叔等人平時雖然看起來吵吵嚷嚷粗枝大葉,但實則卻是心細的主兒,袁可顏偶爾的失神與哀歎都落入他們眼中,自然無法視而不見。
當夜晚來臨,見袁可顏屋子裏的燈仍舊亮著,三人互掃一眼進了屋子。
明鏡師叔見袁可顏愣神沉思,原本清透的大眼裏稱一著相思苦楚,終是心疼地歎息一聲,環抱住袁可顏的小臉,柔聲道,“袁可顏,和我們說說吧,那壞小子花顧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當初我們帶你離開皇城,隻是見你受辱。回來的路上卻一直不見你提起,隻當是那人對你並不合心如意。如今已經一年有餘,你仍如此掛心,看來此等感情你是認真投入的。那便於我們說說,看看能不能幫你分析一二。”
明玄師叔“嘿嘿”一笑,心裏尋思著,就等著袁可顏一說出那人名字,他就去把那人掠來,先灌了春藥扔進袁可顏的小屋,免得這袁可顏不叫春了,卻消沉的讓人氣悶。
袁可顏見三人皆用霍霍期盼期盼的眼神望向自己,便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們一個像幅水墨畫似的,美得如同謫仙,我一看見他,就癡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一個放蕩不羈,總半眯著桃花眼,雖然喜歡將我呼來喝去指揮著,他還是曾經是我的夫婿,隻不過以為一些事,那婚事不作數,我以為我放棄了,可這心底就是放不下,他們對我是真好。我,我一時間沒辦法抉擇。”
三人傻了,感情,不是人家不要袁可顏,是她家袁可顏厲害了,競然一下山,就學會了腳踏兩條船!當初聽說袁可顏下山成親,如今看來還不是那麽簡單。
袁可顏耷拉著肩臉,無限哀怨她歎息起來,卻在三人不知安慰中,豁然精神一抖,噌的站起,振臂高呼道,“我餓了!!!”轉身,殺入廚房,操起一隻雞腿,大口咽下,將那一想起兩人的心慌堵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這……安慰的話,還真不好說出口。若袁可顏能繼續低迷上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也許還能醞釀上那麽一點點有意義的勸慰語句,可惜了……
袁可顏咬著雞腿由廚房回屋子,一抬腿跳上炕頭,含不清道,“明鏡師叔,咱們下一步去哪裏見識隻世麵啊?”
明鏡師叔有些頭疼地試探道,“袁可顏,你不想回皇城?
袁可顏微愣,續而使勁咬著雞腿,更加含糊道,“回去做什麽?”
明亮師叔撫著三撇胡須,下套子道,“回去見見那二人,我聽說那兩人要娶媳婦了。”
袁可顏一口雞腿肉噎在嗓子裏,眼晴瞬間睜大,猛地跳下地,噴肉嘶吼道道,“誰說的?南傲然和花顧才不會!”明玄師叔嘿嘿一笑,一手拍向明亮師叔,“得嘞,這回可知道是誰了。明亮師叔啊,還是你這激將法好用啊。”
明亮卻是身子微頓,在明玄師叔的熱情拍打下回過神,望向袁可顏,半晌,才恢複正常道,“袁可顏,那兩個人可是當朝國君南傲然,和當朝新晉王爺的花顧?”
袁可顏知道明亮師叔戲弄自己,在放下心的同時有些氣惱自己反應過度,一屁股坐到炕上,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明鏡師叔笑道,“這兩個人我們也是聽過的,卻若袁可顏所形容那般,一個清雅若蓮,一個浮華若妖,當真是人中龍鳳。”雖然不知為何那個花顧成了王爺,不過也姑且算是個厲害的角色,聽說與南傲然之間有著什麽關聯?!
明亮師叔微微皺眉,後笑著坐到袁可顏身邊,勸慰道,“那兩個人不適合咱家袁可顏,往後也別惦念了,還是過些簡單生活的好。”
袁可顏抬頭,有些訝異明亮師叔反對自己和那二人交往。明亮師叔望著袁可顏,認真道,“袁可顏,縱使我們教你人情世故謀略算計,但你天性憨直,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與人,我們盡量不靠近。不是是非人,不理是非事,你可知?”
袁可顏明白明亮師叔的意思,也同意明亮師叔的觀念,但就她而言,這顆心已經深陷其中,還怎麽能不理不睬呢?光是剛才聽明亮師叔說花顧和南傲然要娶新娘子,她就氣得想砍人了。
如此,消沉的怪異中,明鏡師叔因身體不適咳嗽起來,明亮師叔忙丟下對袁可顏的再教育,轉去關心明鏡師叔的身體,訓斤道,“都說了好些遍,讓你出房時多搭一件衣衫,你偏不聽,如處這般,病什麽時候才能好?這大把年紀,眉頭都白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哼哼,若是回了山上就剩下我們兩人,你這個老骨頭我們可不管。”
明鏡師叔微微低垂下眼瞼,聽不出話中喜怒,“明亮師叔,你愈發愛訓斥人了。”
明亮師叔扇子打開,貌似調笑道,“這不是教訓袁可顏養成的習慣嗎?”
明玄師叔的眼晴在明亮師叔和明鏡師叔身上來回瞧著,卻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樣子有點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