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翻山越（二）

  袁可顏跟著明持出來，直接上了街上。 正值烈日當頭，袁可顏也沒有戴帽子，更沒有戴假發，光亮亮的腦袋在烈日之下異常的醒目與刺眼，她一麵走一麵撅著薄唇，顯然方才之事還記掛在心上。 明持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她，一麵偷偷看著四周那些異樣的目光，終於在兩人走到一條巷子的盡頭的時候，明持喝斥住了她，“可顏，你這樣不成。” 袁可顏一愣，不明其意的回頭看向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明持那張漲紅的臉和那雙眼中的不安，急忙問道，“師叔，何事？” “我，我，你我男女有別，不該如此，我，我想我還是趁早回山上的好。” 袁可顏愣了愣，緊著眨巴了兩下眼睛，許久才道，“師叔，你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哎呀，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和尚，我該在少林寺出家，不該出現在這裏。”明持試圖不想直接了當的將自己的心底話說出來，拐著彎的小聲的嘀咕著，也不知麵前的袁可顏聽明白了沒有，更加沒有心思去算計著袁可顏是否能夠應允，總之，他這種想要盡快離開的想法越來越強烈，甚至一想到袁可顏那張臉就想逃離。 “師叔，你是不是說我們男女有別？” “是。” “師叔，我袁可顏自十三歲上山去了少林寺，何時不是與你們一同吃住，除了每個月的葵水，我才會體會到我是女子，其餘的時間我一直以為我是男兒郎，更何況我比你們差什麽，為何現在這麽說？” “我……” “師叔，是不是你從我爹爹那裏聽說了什麽，我爹看不起我是個女兒身，所以也將這個想法告知於你，想要趁早將我嫁出去，是不是？” “啊？不，不是……” “不是？不是，為何你突然說你我男女有別，師叔，你現在看看我，再看看你，除了我身上的這套衣裳與你的僧袍不一樣，我哪裏跟你有差別了？！” 明持一怔，微微抬眸瞧著她，忽而心中小鹿亂撞，他慌忙低了頭，許久才顫顫巍巍的回道，“沒，沒有。” “自是沒有，你就要跟我在一塊才是，因為……”袁可顏突然話語一轉，聲音也矮了下去，“因為在瀟湘城內，除了師叔你，他們都當我是怪物。” “……”明持心頭一跳，痛了一下，他很像就這樣衝上前去抱住她，親口對她說，“可顏不要怕，有我在。”可話頭在他喉嚨滾動了幾下都沒翻騰出來，最後剩下一聲輕而淺的長歎，和那份更加凝重的不安。 袁可顏繼續前行，風吹打在她的身上，垂落的一股清香隨風而起，飄落在了明持的麵頰之上。 明持細細的嗅著，貪婪的如心上一朵已經開放的花，不禁詫異著，為何曾經沒有發現，那時袁可顏還曾睡在他的身邊呢。 “咦，那不是我姑姑的人嗎？”袁可顏突然收住腳，指了指那邊快馬加鞭的一個人。 “哎，你給我站住。” 那人勒緊馬韁，眉頭蹙在一塊，就要發作脫口大罵為何有人攔他的馬。 袁可顏那張增量的腦門煞是醒目，那人也沒能罵出口，扭身落下馬去，對袁可顏微微拱手，“袁小姐。” “何事，是不是花顧那小子有了消息？” “正是。啊，在下是奉了將軍的命令回來接袁小姐過去，花顧已經找到。”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