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另一套獨立係統
哈？
蘇尋和其餘幾人忽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形象這聲線這說話方式算幾個意思？9號機的係統AI也太不端莊了吧。
倒是堯光毫不在意，他清楚琉璃的手段，侵入融合9號機的智能係統完全小菜一碟。
接下來，這座沉眠了數十年的鋼鐵堡壘可以說，基本將臣服於琉璃的掌控之下。
當然表麵工作還是得做，至少得讓她偽裝成別人以為的樣子。
“檢索所有與‘靈籠’這個詞相關內容。”堯光直截了當地說道。
“抱歉，”小蘿莉做出為難的表情，“9號堡壘內部資源數據已被格式化。”
格式化……
蘇尋一聽便覺得事有蹊蹺，她連忙上前問道：“什麽時候，被什麽人格式化的？”
“請提供尋問者身份信息，本係統服務條款隻麵相‘火種’及後代開放。”琉璃臉上一板，語氣生硬道。
無奈，蘇尋隻好灰溜溜地走到信息端口，接入動力外骨數據線上傳身份。
琉璃假裝用了幾秒時間去核實內容，然後緩緩道：“根據原子鍾時間，係統格式化於62年11個月零5天前，用於儲存相關日誌內容的硬盤也在當時被剝離主機，因此我並不清楚是誰進行了這項操作。”
六十多年前，也就是末日降臨之後沒多久。
難道9號機內部人員監守自盜？亦或者，在那杆巨錨砸毀堡壘時，他們用最後的時間抹除了機密以防外泄？
琉璃並未在腦海中直接否定9號機不存在靈籠，也就表明這丫頭肯定找到了其他線索。
“或許你們應該去一趟‘火種’繁育中心，那裏有一套單向原始備份。由於屬於獨立係統，因此我無法遠程激活它。”
所謂‘火種’繁育中心，應該就相當於要塞的基因保育室了，蘇尋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猜測，現在看來重要的東西果然跟那裏有關。
“快帶我們過去。”蘇尋立馬重燃希望道。
“等等，”堯光攔住她，麵朝全息小蘿莉，“9號堡壘內部現在有沒有其他大型生物？”
“有。”
琉璃伸手一揮，麵前展現出數幅堡壘剖麵圖，許多樓層通道都被紅色標記填滿。
該不會全是噬極獸吧……士兵們看得頭皮發麻，他們還以為此處這麽安靜肯定什麽生物都沒有。
“計算出通往‘火種’繁育中心最近路線，同時盡量避開那些生物。”
“樂意效勞，跟我來。”小蘿莉做出‘請’的動作。
……
眾人跟上全息投影的腳步一路兜轉前行，偶爾遇到投影裝置損壞的地段，小蘿莉總會像突然閃現一般，出現在十幾米開外笑眯眯地等待他們。
沿途發現眾多人類屍骨，衣物早已腐朽隻剩下累累白骨。
也有鏽跡斑斑的最老式動力鎧甲歪歪斜斜躺在路邊，堯光上前觀察，發現它們被穿甲彈射中要害部位導致報廢。
這些駕駛員，還有一堆堆白骨，他們全都死於人類之手。
繼續往中心區域深入，戰鬥痕跡越來越多，屍體成片出現，連頭頂天花板和地磚也被當時交戰的爆炸弄得處處坍塌。
走在前麵的琉璃停駐腳步，轉頭向眾人問道：“前方道路無法避免與未知生命體碰麵，請問要繼續嗎？”
堯光端起機槍與蘇尋並行，都到這個份上了，難不成還退回去？
計劃中的路線，必須經過9號機中央區橋梁，此處屬於整座堡壘視野最為開闊的地方，基本能夠一眼貫穿其首尾。
吩咐琉璃待在原地，直到他們抵達橋梁另一端。
滅掉肩頭燈，動力外骨足底氣墊充氣，六個人輕手輕腳在一片微光當中，摸著欄杆緩緩移動。
哎？不對，哪來的光源……
走著走著幾人才反應過來，他們機械般轉過頭看向橋下。
原本應該是農作物種植區的地方，現在正散發出微弱熒光，它們以極慢的速度流淌在某種肌肉組織內。
那一大團肉——確實是‘大’團，大到從9號堡壘尾端一直延伸過來，完全覆蓋了整個種植區。
並且那些東西的分支順著牆體攀爬，有些部分甚至宛若植物根係似的，直接紮入金屬當中。
隨著熒光體液流動和停滯，整個穹頂都被映照得忽明忽暗。
“真是個大……”蘇尋收回腦袋，轉念一想：“不對啊，這麽大玩意咱們的生物探測儀怎麽不發警報？”
“估計幹擾多吧。”堯光打了個哈哈。
其實9號機的生物探測器一樣難以分辨底下那玩意是否屬於生物，琉璃不過是通過監視器看到了它而已。
從一開始，堯光就知道這裏存在什麽東西，它們與當初在T-69舊世界醫療中心遇到的肉質莖稈大體類似。
屬於某種供給管道，不主動靠進或者攻擊的話，本身並不具有威脅性。
至於危險，當然在9號機末尾，目前連琉璃也無法觀察的區域內。
通過中央區橋梁，又爬了好些層懸梯，穿過一圈空曠的隔離帶，六人小隊終於抵達目標地點。
這是一座長方體的獨立建築，放眼望去長寬至少也在四十米左右，沒有窗戶或通風設施，唯一入口是條凸出來十來米的甬道。
蘇尋剛靠近入口，突然，周圍隔離帶的照明設施全部自行亮起。
她倒吸一口涼氣——上百管機炮驟然從地板下方升上來，齊齊將炮口對向他們。
“琉璃！”堯光見勢不妙。
“不是我幹的……”小蘿莉慌忙搖頭。
她是可以入侵其他係統沒錯，但前提是那套係統操縱的電子設備，曾與堯光有過直接接觸。顯然，如今堯光還未曾碰過任何‘火種’室裏任何東西。
“沒事沒事。”蘇尋擺擺手，她看向甬道口的牆麵上幾幅禁止事項示意圖。
那四幅畫的內容簡單明了：對火種室做出損壞行為將被射殺；非人類進入消毒通道將被激光網誅滅；任何機械義肢都會被消毒通道內設備永久損毀；禁止觸碰通道兩旁牆體。
堯光在腦海裏悄悄向琉璃問道：“如果我與這個建築進行接觸，你能陷那套獨立係統嗎？”
“不行，”琉璃解釋道，“火種室的係統並非單純計算機程序，它是一種淩駕於有機生命之上的結合產物，我無法對其進行完整解析。”
哢噠——
士兵們略帶差異地望向他們長官，隻見蘇尋極為果斷地斷開麵甲與頸部連接，摘下防暴頭盔，首度在堯光眼前露出了這位中尉的真容。
蘇尋留著一頭半寸短發，樣貌並不如何出眾，甚至用女漢子來形容更加貼切，嘴角上唇還有一道2公分的斜豎疤痕，更為這個女人平添了幾分厲色。
她憋著氣擔心空氣裏殘存有猩葒素，隨著一連串‘嗤嗤’響聲，動力外骨分作數個部分從其身上分離墜落。
而後拔掉高熱鋸電源接頭，彈出鋸柄內部備用電池，雙手提著鋸子率先踏進入口通道。
蘇尋打著手勢，告知留下2個人看門，得到命令其餘人沒有猶豫，有樣學樣卸掉裝備跟了進去。
當四人全部走入之後，消毒通道自動關閉入口處隔離門，就好像控製它的係統能夠自行判斷，外麵那兩個士兵沒有進來的打算一樣。
嗤——
通道四周噴出白色煙霧，幾秒鍾內便完全充斥了整個空間。
一個成年男性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有餘你們未按照正確流程穿戴隔離服，請至少進行五次深呼吸進行肺部消毒，此煙霧對人體無害。”
白霧十分濃稠，吸附在衣物上很快形成液滴，大夥聽到AI的提示，於是不再憋氣轉而深呼吸了幾口。
“啊……這消毒劑味兒還挺清新誒。”長著一張大眾臉的愣頭青笑道。
堯光回頭看向他，皺著眉頭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要塞一共才幾萬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小子別自來熟昂，我可不會告訴你我媽是4營預備中校。”
他那根本就是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模樣，看得都叫人覺著欠扁，堯光都有些後悔自己幹嘛多嘴問一句。
“不過說實話，”愣頭青湊到堯光身旁，用不明深意地語氣道：“嗯……算了……還是不講了。”
什麽意思？堯光怪異地打量了這小子一番，隱隱之間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