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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屈辱

  顏棠正要開口阻止,韻兒卻忽然跪下,伏首貼著地麵:“奴婢謝主隆恩。”隨即便站起來,隨著皇帝離開。


  “韻兒。”顏棠驚詫地叫,她卻沒有回頭,隻低低地說了句:“主子保重。’


  剛才那一刻,她看懂了皇帝的眼神,今日他勢在必得,若不是她,便是主子。那麽,她寧可舍棄自己,反正,她本就隻是個卑微的奴才,方才主子那般挺身護她,已值得拿命回報。


  顏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回過神來,立刻轉身跑進主屋,催著下人趕緊再去找彥祖。


  她找的人,正是扮作普通仆役的魍魎,事實上,他剛才一直就在附近,打算若皇帝硬來,便發射暗器。卻未料到,皇帝最終帶走的人居然是韻兒。


  如今的確隻能將扮成彥祖的魑魅找回來,才可想辦法阻止。


  魍魎立刻出發,一路疾奔去找魑魅,然而今天,他在城外辦事,待匆匆趕回來,皇帝和韻兒,已經走了兩盞茶的功夫。


  ”快去救韻兒。”顏棠焦急不已,算著時間,應該還未到宮中。


  “彥祖”未加猶豫,即刻出發,去追皇帝的馬車。然而,已經來不及。


  幾乎是放下簾子,開始前行的那一瞬,皇帝便如禿鷲撲向獵物般,撕掉了韻兒的衣裳。她在那一刻,幾乎想撥出匕首,和他拚個魚死網破。


  他卻看穿了她的意圖,陰鷙一笑:“你不是心甘情願替代你主子的麽?”


  韻兒的手,終於慢慢無力地垂了下去,閉上眼睛,睫毛不斷輕顫。她的無助,卻未引起眼前的人絲毫憐惜,他的手,毫不留情地襲向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讓他邪笑:“總算還不是太倒胃口。”


  這般屈辱,讓韻兒幾乎將牙咬碎,但她仍繃緊了身體強忍。而下一刻,她便被他……


  淚無聲滑落,曾經存於心底的,那點渺小而美好的憧憬,如同一經和薄薄脆脆的紙,輕易便被撕成粉碎……


  當扮成彥祖的魑魅在宮門口截住那輛馬車,呼喊:“父皇,請留……”


  還未說完,明黃的簾子便被猛然掀開,魑魅呆住:“韻兒衣衫淩亂地被皇帝摟在懷中,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


  “從今日起她已不再是你府中的丫頭,而是朕的韻昭儀。”皇帝望著彥祖笑笑,隨即又狀似寵愛地低頭問懷中的人:“如何,原先本打算讓你做才人,可你剛才服侍得朕很滿意,所以特地賞你個昭儀,開心麽?”


  韻兒閉緊了眼,人已經殘破的唇中吐出兩個字:“開心。”


  簾子又被放下,馬蹄聲響起,轉眼間,那一抹剌目的明黃,消失在宮門之中。


  魑魅就那樣怔怔地看著那兩扇厚重的朱紅色大門,慢慢沉沉地合上,心中的某處,隱隱作痛。


  他還記得,韻兒偶爾天真的笑容,可是以後,再也不可能看見了。她的天真,自今日起,再不會有。


  當魑魅回府,遠遠地,便看見顏棠在門口等。一見他,便跑了過去,心焦如焚地問:“韻兒呢?”


  魑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半晌,隻搖了搖頭。


  顏棠原本握著他衣袖的手,緩緩鬆開,淚瞬間湧出眼眶:“是我連累了她。”


  “主子你……”魑魅著急之下,差點說漏了嘴,慌忙改口:“你是主子,她隻是奴婢,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本分。”


  “不。”顏棠搖動頭,淚滾滾而下:“我也做過奴婢,奴婢也是人,也同樣有自尊,有感情……”有屬於自己的夢想,不該被任何人輕易毀掉。而今天,因為自己,毀掉了韻兒。


  “別太自責。”魑魅低聲安慰她,卻不敢近前,隨即便說自己還有事,匆匆進了內室,想辦法為彥祖傳信。


  顏棠站在門口,望著那條空蕩蕩的街道,心中也仿佛空蕩蕩的,有寒涼的風,在其間回旋悲鳴……


  彥祖在次日淩晨,收到了魑魅的飛鴿傳書。當他看完信裏的內容,幾乎怒不可遏。那個人,居然真的把念頭動到了顏棠身上。將手中的經紙揉成了灰,他霍然起身,準備即刻出發回南越,卻又想起了隔壁房內的馮紹,歎了口氣,先去跟他辭行。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馮紹的精神,已經恢複。眼神依舊暗沉,卻不再絕望。彥祖料想,他對以後,已有對策,心中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些。


  “我必須回去了。”他告訴馮紹。


  馮紹抬起眼來,問他:“出什麽事了?”


  彥深深吸了一口氣:“棠棠……有危險。”經曆了這一場事故,他們之間,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坦誠。


  “她怎麽了?”馮紹聽聞顏棠的名字,立刻緊張起來。


  “我知道的事……隻怕……那個人也知道了。”彥祖的語氣沉重。


  “哪個人?你是指……”馮紹皺起眉。


  彥祖點了點頭:“所以,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你走吧,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這天下,我不會輕易讓給任何人。”馮紹的眸中,又有了無堅不摧的銳氣,彥祖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


  彥祖又囑咐馮紹,若無更安全妥當的地方,可以暫居此處,馮紹並未言謝,卻將這一份人情,記在了心裏。一人就此告別,彥祖策馬夜行,直赴南越而去……


  馮紹獨自在院中,看頭頭頂,沒有星月的漆黑天空,許久,轉身慢慢向鳳歌房中走去。


  她仍是一臉蒼白,可看著在他推門那一瞬間,她嘴唇的輕顫,他知道她醒了。走到床邊,他俯視那張臉,忽然覺得自己真正可笑。


  曾經,這張臉上露出來的每一絲笑容,都讓他欣喜,每一縷愁緒,都讓他擔心。可如今,他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了。以後,她哭也罷,笑也罷,都與他無關了。他隻需徹底將她當做一顆棋,而不是一個人。該利用便利用,該舍棄便舍棄,該毀掉便毀掉。他就這樣望著她,迸發出低沉森寒的笑聲。


  本在裝睡的鳳歌,再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恨聲罵道:“要殺便殺,無需這麽多花樣。”


  “我怎麽舍得殺你呢?”馮紹挑眉,語氣輕柔:“你現在可是我的保命金牌。”


  鳳歌聽聞此言,還以為有了希望:“馮紹,你去向馮野自首吧,隻要交出我,他不會為難你。”


  “自首?”馮紹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是一陣狂笑:“你以為,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


  “囚禁當朝女皇,本就是死罪。”鳳歌冷哼,這一刻,又端起了女皇的架勢。


  可惜馮紹根本沒放在眼裏:“我早就說過,這天下,本就不是你的。”


  “那是誰的?”鳳歌咬牙反問。


  馮紹冷笑:“日後你自會知道。”


  “無論日後如何,現在隻要你現身,馮野必將置你於死地,他如今,已經有了充足的理由。”鳳歌也毫不示弱。


  “是麽?”馮綠紹笑笑,兩手撐在床側,身體俯近她,眼中的光,詭秘陰森:“你錯了,我還有幽冥衛。”


  鳳歌在這一刻,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馮紹卻驟然抽身,長笑而去。


  鳳歌呆呆地躺在床上,費力思索,他話裏的含義……


  自此,馮紹便未再在鳳歌麵前出現過。而就在第二天夜裏,王禦史被全家滅門。又是幽冥衛慣用的手法,先殺盡所有人,再放火燒掉宅子。但這次,卻留下了一個活口——王禦史七歲的兒子,王簡。


  當被人從屍體堆裏找到時,這個孩子已經嚇得幾乎崩潰,隻不停地重複:“麵具……魔鬼麵具……”


  群臣激憤,早朝時分,竟有人直接出麵詰問馮野,此種暴行,究竟如何遏止。


  馮野隻能盡力安撫,待早朝結束回府,卻咬牙命令屬下,必須盡快找到馮紹。然而馮紹卻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再無消息。可殺人還在繼續。


  當晚,陳大夫家,又是血流成河。


  這一次,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一張床底下的角落裏,找到一個死裏逃生的奴役,他說的,和王簡一樣:為首者,戴著可怕的魔鬼麵具,而且他親耳聽見,那個首領告訴垂死的老爺,他們便幽冥衛。


  朝中頓時大會亂,所有矛頭,直指馮家。而近幾天,馮野宣稱馮紹臥病在床,不能上早朝。


  此舉讓人有兩種猜測:其一,馮紹在暗中專門策劃實施殺人,馮野在明幫他掩飾;其二,馮野馮紹兩兄弟,已經反目,馮紹可能遭囚禁,甚至也許已亡於馮野手上。


  而無論是以上哪一種猜測,對馮野都極為不利。


  如今馮紹不出現,他更是百口莫辯。原本他掌握了馮紹劫持鳳歌的罪證,可以占上風,卻反而被推到了頹勢。


  到了第四天淩晨,臨風館中,從天而降一道暗影。


  “你終於來了。”低沉的聲音,自馮野房中傳出,伴著門被打開,他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中。


  站在院裏的人果然是馮紹,他朗聲而笑:“大哥等我很久了嗎?”


  “你還真是膽大妄為,犯下如此彌天大罪,居然還敢出現。”馮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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