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眷戀
顏棠本想自己來,卻發現身體酸痛,全然沒有力氣,但她隻當這是受傷的後遺症,也未過多深想。
就這樣在同緣客棧裏躺了兩日,外麵傳來的消息是:有剌客潛入皇宮,女皇失蹤,攝政王暫時代理朝綱。
顏棠聞言隻是冷笑,馮耀威這次,終於如願以償,不知道鳳歌現在,是生是死是被俘,不過這江山,到底是易了主。
但全城搜捕並未停止,隻說是查剌客,明街暗巷,無一放過,終究還是查到了這間客棧。
彥祖的人,自然也有應對之策,兩張惟妙惟肖的人皮麵具,瞬間便讓於嬤嬤和顏棠,化身為一對平凡的母女。
第一遍搜查,安然無恙地躲過。
可就在那天晚上,馮紹卻又帶著人,重來了一遍。
當她們的廂房被打開,看見那個熟悉的人進來,顏棠盡量平靜地微低著頭,接受他目光的審視。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轉開,低沉地說了聲“走”,便帶人離開,似乎沒看出任何異樣,卻在上馬之後,又回頭望了一眼她所在房間的窗口……
那之後,便再無其他人騷擾過這裏,顏棠在此休養,倒也清淨,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要過到何時。
時間悠悠又滑過大半個月,馮耀威生辰快到了,滿城張燈結彩,倒真像是帝王的派頭,顏棠對此亦很是淡然。
江山總歸不是她的,誰愛坐誰坐,她絲毫不眷戀。
但馮耀威過壽,馮野應該會回來吧?不自覺又想那個人,她幽幽沉歎,唇邊逸出苦笑。
為什麽還要想他,當你每次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正在這時,客棧內的掌櫃,也是彥祖的親信,進來傳報,說彥祖也將在馮耀威壽辰當天抵達帝都,而這一次,他的身份,已經不是再是三王子,而是南越的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顏棠聞訊怔住,一邊的於嬤嬤卻快帶反應過來,笑著對她說“恭喜”。
她無言,恭喜她沒了女皇身份,又撿了個太子妃來當嗎?
可不知怎麽,想到彥祖即將到來,心底深處,似乎有隱隱的歡欣,仿佛是……期待。
然而,他並未先來找她,而是直接去了鳳寧殿。眾人皆以為,他此次也是來赴宴祝壽的,卻沒想到,他的真正來意是——要人。
站在大殿中央,他仍然如以前一樣,笑容滿麵,可仔細看,眼中卻暗蘊著風暴:“王爺,我家娘子還沒找到嗎?”
原本喜氣洋洋的馮耀威,頓時被哽住,臉色變得尷尬,幹咳了兩聲:“已經派出所有人手仔細搜遍了全城,但仍無陛下的消息。”
“那就算了嗎?”彥祖挑眉:“陛下沒找到,王爺還有心思過壽,而且壽宴的地點,還選在鳳寧殿,這未必有些不妥。”
如此直白的諷刺,讓馮耀威沉下了臉。本想著他現在是南越的太子,所以給他幾分麵子,沒想到他倒如此得寸進尺,不知高低。
“給太子殿下賜座。”他用了個“賜”字,已將君王的架勢徹底做足。
彥祖一聲冷笑:“王爺現在,莫不是已經不想找陛下了嗎?”
馮耀威手中的九龍金樽,往桌上猛地一頓,灑出來的酒,濕了懷中的美姬半片裙袂,嚇得她縮緊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彥祖卻不以為然地笑笑,繼續挑釁:“也是,做皇帝,終究是比做王爺開心許多,不知這鳳字,何時改成龍?”
“放肆。”馮耀威忍無可忍,瞪目怒喝。
彥祖微勾唇角,丟下一句:“真正放肆的,不知是誰。”便慨然離去。
馮耀威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然而他初登此位,尚局勢不穩,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強忍下這口氣。
而彥祖出了殿門不久,便遇見了馮野。彥祖一笑:“別來無恙?”
馮野不答,沉默地與他擦肩而過。
“她是我的。”低沉卻篤定的四個字,順著風,傳進馮野耳中,他的手握緊成拳,卻終究沒有回頭……
那天晚上,顏棠和平時一樣入眠,卻在半夜忽然驚醒,因為感覺床上多了個人。
“是誰……”她的驚叫,被一隻手掌,捂在口中。
溫熱的呼吸,吹拂到她臉上,耳邊的輕笑,那樣熟悉:“是我,娘子。”
顏棠一怔,身體鬆懈下來。
是彥祖。
他將她摟進懷裏,便去找她的唇,無論她怎麽躲,仍是被他吻了個結實。
解了些焦渴之後,他才肯鬆開她一點,額抵著她的額,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我好想你。”
顏棠心裏一顫,咬住唇不做聲。
他卻不肯罷休,和她鼻尖相蹭:“你想不想我,嗯?快說你想我。”
她想別開臉,卻又被他吻住了唇,溫柔廝磨,他的手,也滑入了她的衣裳。
“別……”她想阻止,他卻幹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我想要你。”她直接說出自己的欲望,絲毫不加掩飾。
彥棠臉羞得通紅,抬腳踢他:“你下去。”
“不是下去,是進去。”他壞笑著挑逗,手已經徹底掌握住她……
她驚喘,去抓他的手腕,卻根本撼不動他,反而被他調戲:“你是按著怕我拿開嗎?”
“你去死,色狼。”她大罵。
“噓,小聲點,別人會聽見。”他用手指點住她的唇。
她還以為自己抓到了他的弱點:“我要喊人來……”
“那好吧。”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既然你不介意有人旁聽,我配合你。”
顏棠氣得又想破口大罵,卻被他再次深吻,直吻到她沒力氣罵人,才稍稍移開唇讓她呼吸。
她恨恨地盯著他,皎潔的月色,映照在她臉上,這般生氣的模樣,分外惹人心癢。
“小妖精。”他低哼一聲,扯開了她的衣裳,埋首於她……
吮吸和齧咬,讓她身體一陣陣震麻,她的手指插~進他發間,想將他推離,卻發現自己那樣無力。
而今晚,他沒打算再放過她。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經扯掉她的褻褲,粗暴地……
她拚命想抵禦體內的熱潮,卻無濟於事。
閉上眼,她在心裏羞恥地狠罵自己,卻聽見他的聲音:“你我本就是夫妻,做這些事,天經地義。”
夫妻,這個詞讓她一愣。
而他竟抓準了這個機會,猛挺腰身,一舉攻入……
她整個人愕住,隨即瘋了般地捶打他的胸膛,淚在不知不覺間,便流了下來。
他任她捶打,直到她最後沒了力氣,才握住了她的雙手,去吻她的淚,自眼角一路吻到鬢邊,在她耳畔溫柔低語:“顏棠,我會給你幸福。”
她身體一震,含著淚低吼:“我不信。”
“要信的,我是你的夫君,過一輩子的人。”又是這句話,無論她怎麽抗拒懷疑,他都霸道地說,要和她過一輩子。
她還在失神,他已經悄悄在她……,當她察覺,想要退縮,他瞬間加快了速度,讓她想要罵他,都不敢開口,怕泄出呻~吟。
他愛極了此刻她咬著唇緋紅了臉的嬌媚,邪惡地用舌尖去勾畫她唇的輪廓,當她忍無可忍想要咬他,他卻趁機滑入了她的檀口,與她糾纏,攻擊,也更為狠烈。
她靈魂都仿佛快要飛出去,腦子裏一片空茫,感官的剌激卻愈發清晰。
不知道為什麽,她又想起了那個夢,似乎夢中的那個人,也曾這樣掠奪過自己。
“在想什麽?”他在此刻居然還分得出心來問她。
她咬牙閉目不語,卻被他一把摟著起身。
這般姿勢更是讓羞憤難當,他把握住她的腰,去咬她的……:“叫你走神。”
之後的她,的確再無暇多想,因為被他反複拋起又落下,那樣深入野蠻的索取,讓她徹底失去了神智……
那一夜,直到她累得在他身下暈厥,他才暫時放過她。
手在她光滑的雪背上貪婪地遊移,他不由得感慨,自己居然也會這般需索無度。
不過,人生中能遇到個值得為之失控的人,也是種幸運。
微笑著抱緊了她,直到雕花窗外天光漸亮,他才悄悄起身離去,臨走之前,又在她唇上眷戀地落下一吻……
顏棠那天一直睡到中午,於嬤嬤敲門叫她用膳,才勉強醒轉過來。睜開眼的一刹那,隻覺得身體如被巨石碾過似的,四肢百骸都酸痛異常。
枕邊已空,昨晚那個掠奪她的人,不知去了哪兒,而肌膚上,卻到處留著他的痕跡。
臉紅耳赤地穿衣服,手臂都似乎還在抖,她咬著唇在心裏大罵彥祖混蛋。去開門時,她垂著睫毛,眼神朝下,羞得不敢跟於嬤嬤對視。
於嬤嬤看著她頸間的斑斑紫痕,心中了然,問她:“要不要先沐浴?”
顏棠的臉更是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於嬤嬤強忍著笑,拍了拍她的頭頂,轉身下樓去讓人準備熱水。
昨晚她不是沒聽見動靜,但當她發現是彥祖,便沒去“打擾”。
不多時,浴桶上來了,於嬤嬤為她撒好花瓣便主動退下。
顏棠臉紅了一陣,終於還是褪盡了衣衫,跨進了浴桶,在溫暖的水霧中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
她明白,這一天遲早會來。
她和彥祖早已拜堂成親,而以他的手段,若是強要,她根本逃不過,能捱到今日,已是他留情。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他昨晚說的話:“顏棠,我會給你幸福。”
想自己這短暫的半生,命運淒苦如浮萍,輾轉由人不由已。
幸福,別人未必真的給得起,自己也未必要得起。
不如不信許諾,以免他日失望。
洗淨了身體,她出來換上幹淨的衣裳,表情又淡然如初。
於嬤嬤進來,為她梳頭,看著鏡中她寂靜的眼神,手中的梳子停了停,輕聲開口:“嬤嬤有句忠告,莫太糾結於過去,要珍惜當下。”
顏棠一怔。
於嬤嬤再未多說話,為她結好頭發,便陪她用膳食,直到退下。
她一個坐在房中,反複回味著嬤嬤剛才所說的話,久久又是一歎……
而那晚,彥祖並沒有回來,第二天,還是未歸。顏棠不覺得有些隱隱的擔心,卻又不好去詢問其他人。
第三日深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聽見窗戶輕微一響,猛地坐起身來,卻發現隻是風。
再次躺下去,她不由得歎氣,卻聽見黑暗中響起一聲低笑:“在等我?”
她的呼吸瞬間抽緊,隨即翻個身背對外麵,輕嗔:“誰等你?”
他走到床邊,脫下身上的夜行衣,在褪袖子時,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卻依舊若無其事地上了床,將她強行扳過來,擁進懷裏。
“這兩天有點其他事要辦,所以沒有回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她交代行蹤。
她心中有些微的暖,但沒有做聲。
而他正經不了多久,手便又鑽入了她的衣襟,不懷好意地遊移。
“哎,你怎麽就知道……”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忽然一愣,因為指尖感到了溫熱的黏稠。
“沒事。”他迅速握住她的手:“隻是受了點小傷。”
“怎麽受的傷?”她脫口問道。
他笑了,眼睛眯成月牙兒狀:“娘子心疼我了?”
“我才沒有。”她冷哼。
“心疼便是心疼嘛,何必這麽害羞?”他調笑著去吻她,她動了一下,卻終究沒有再劇烈掙紮,怕碰著他的傷口。
自然又是被他磨著硬要了一回才肯罷休,但今晚,他似乎比她還累,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口,很快便沉沉入睡。
她卻久久不能成眠,就這麽躺了一個多時辰,感覺到懷中的他醒了,蹭了蹭,便又去咬那顆……,如總也吮不夠的孩子。
身體起了燥熱,她推開他翻過身去,他自背後環住他,手仍舊不甘心地四處滑動。
“都受傷了還不老實?”她拍開他的手。
“接下來幾天可能又回來不了,所以想多溫存一下嘛。”他吻著她的後頸,語氣裏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她心裏恍惚想起以前的某些事,身體微僵。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半合著的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他知道,她心裏,那個人並末走遠。但是,自己應該也已擠進了她的心,占據了一方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