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顏棠感覺自己的身體未有異樣,脈象也相當的平穩。“你吃的可能是解藥。”大夫重重的吐了口氣,顏棠忙倒出藥丸給馮野服下。
全部人都緊張地看向馮野,他並沒有醒來,但肩膀上的傷口顏色,漸漸減退。
“解毒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讓王爺靜養一下。”大夫說完,顏棠便讓侍衛們退下,自己獨自留下照顧馮野。
侍衛首領鳳南天出去關門的一刹那,深深地看了顏棠一眼,開始他以為她不過是馮野比較寵幸的一個平常丫環,可她剛才在危急時表現出來的鎮定卻讓他刮目相看。她的身上,好像有某種貴氣。
顏棠並沒留意到鳳南天的眼神,她此時全部的關注力都在馮野身上。馮野的額頭不停地冒汗,她拿著毛巾,輕輕地幫他擦著。
怕藥性太烈,他的傷口沒有敷什麽藥,隻灑了一些止血消毒的藥水,皮肉向外翻著,細看之下能看到一點白骨。肯定相當痛,她看著他蒼白無色的臉,低低地歎了口氣。
到後來,她發現他的身體渾身發燙,嘴裏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俯底頭去,聽到他好像在叫:“哥哥。。。。。。哥哥。。。。。。”
馮野他有哥哥嗎?顏棠皺起了眉頭。
他握著她手的力道突然加大,聲音也變大,好像很焦急:“哥哥。。。。。。不要走。。。。。。”
可能是解毒中神誌不清吧。顏棠輕輕地撫著他的背部。他終於慢慢平靜下來,繼續沉睡。。。。。。
就這樣守到大半夜,顏棠終於低擋不住疲困,靠著床頭睡著了。
當馮野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顏棠瞧悴的臉容。她的手仍然放在他的背上,他的心裏,感到一絲溫暖,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
顏棠本來就沒有熟睡,他一碰,她便睜開了雙眼,驚喜:“啊,你醒了,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他仍然虛弱,臉上卻燦開笑容。
“我去叫大夫進來。”顏棠說著就準備下床,卻給他拉住:“我沒事,不用找他。”
顏棠見他的傷口恢複了原來的顏色,知道毒素應該已經清楚,便不急著叫大夫,問道:“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他搖了搖頭,隻是癡癡地看著她的臉。
他火熱的眼神讓顏棠有些受不了,輕咳一聲:“那你多睡一會吧。”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慢慢閉上雙眼。可是下一秒,他卻把顏棠拉到他懷裏:“你陪我一起睡。”
“不。。。。。。”顏棠掙紮著,他卻把頭靠到她懷裏,輕聲呢喃:“我的身子好冷,傷口也好痛。”
現在的他,就似一個生病的孩子在撒嬌,讓人不能拒絕。
她終於不再掙紮,緩緩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夜,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就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顏棠的心相當淩亂,好想逃避。可他卻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隻要她一動心念,環在她腰間的手,就會加緊一分力量。
好像是,怕失去她。
之後幾天都在平靜中度過,沒有出現什麽意外,馮野也逐漸好了起來,除了功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外,其餘一切正常。
而他們也越來越靠近邊關,眼前的景象,也由碧海藍天慢慢變為沙塵漫天。
這天,他們停在戈壁灘上小息。正接近黃昏,夕陽將大片的沙漠,染成極為壯烈的血紅。顏棠走在沙灘上,仰望著遠方,眯縫著眼看這景象,想到自己背負的血海深仇,想著自己的未來不知會怎樣,心也好像變成一片荒漠,虛空得要命。
“海棠你在想心事嗎?”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從背後抱住她,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沒有掙紮,因為她知道無論怎樣也掙脫不開。
自從他中毒那晚起,他便經常如此抱她,尤其是知道她不顧危險為他試毒後,他的霸道中更是增加了不少寵溺。
雖然感到相當的不適應,也隻能被迫適應,因為他從不容許別人拒絕。
“還要多久才到達?”她低低的問了句。
“如果加速的話,明天就可以到馮城。”他答道。
目的地叫馮城嗎?馮野的城池?她笑了笑,心裏更是惆悵。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惡魔,可她好像已經成為了他的獵物,給他帶回了領地。以後的路,她應該要如何走?
沒有誰能告訴她,隻有呼嘯而過的風,和殘存的夕陽,好像呼應著她淒涼的心境。。。。。。
第二天中午,他們就到了馮城。顏棠發現,這裏的人們都相當愛戴馮野,有些百姓跪拜著,有些百姓拿來家裏最好吃的東西,歡迎著馮野回城,人山不海,直排到王爺府。
那些真誠的目光,和熱情的歡呼聲,不禁讓顏棠疑惑。如此暴戾的馮野,為什麽能如此得民心?
馬車在大門口停下,顏棠正準備邁腿下去,馮野就一把把她抱起,一直抱進了王府。
“快把我放下來,這樣像什麽樣子。”顏棠羞紅著臉在他耳邊小聲道,卻換來他毫不在呼的哈哈大笑:“這有什麽啊,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樣就怎樣。”
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了?顏棠有點無奈又有點羞怯地避開了他的眼神,卻突然看見幾個各有特色的絕美女人,正嫉恨的瞧著她。
這些人是誰?都是他的女人嗎?顏棠心裏浮現一些嘲諷,剛才的羞怯轉為平淡。
“王爺,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了。”一位風情萬種的美人,忍不住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臂撒嬌。
馮野仍然抱著顏棠,卻俯下臉去親了那美人一下,態度曖昧:“貝貝,我才走幾天,你就受不了啦啊?”
顏棠心裏的嘲諷更甚,好一個風流公子,真是左右逢源,兩不相誤啊。她冷聲說道:“王爺我可以自己走,請把奴婢放下來。”
馮野轉過頭來做了個鬼臉:“海棠你是不是吃醋了?”
顏棠默不作聲,送了他一個白眼。
而她沒有吃醋,這幾個女人卻早已醋海翻波,一雙雙美麗的大眼睛裏,發射出恨怨的冷光,如鋒利的匕首,道道剌向顏棠。
她在心裏苦笑一聲,拜他所賜,自己以後在這裏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