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夜談會
第六百四十章 夜談會
法國巴黎。
大概是思鄉的原因，所以才會覺得國外的月亮分外的圓。
月光澄明照在人的身上，也照在了人的心上，照的心事透明。
夜辰端著一瓶啤酒坐在花叢中看著天上，現在的秦雨晗是不是也看著月亮在思念自己？
這個想法產生的瞬間就被自己給否決了，那個沒心沒肺的肯定在好朋友喝酒廝混，盡情享受著難得的自由。
“老爸，我找了整個公館才在這裏找到你，偷偷跑出來喝酒也不告訴我一聲。”
說話的秦小墨從後麵的花叢中|出現，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伸手拉了對方一把：“我看著你在睡覺不敢打擾你，就出來坐坐了。”
他瞬間還糾正著：“我是出來賞月的，不是出來喝酒的。”
秦小墨撇撇嘴，那麻煩您先把往嘴裏灌酒的那隻手停下來好不好？
平躺在鬆軟的草地上，撲麵而來的青草香混著花香的味道，秦小墨看著天上圓又大的月亮：“你說媽媽現在會不會也在看月亮，而且也在向我們。”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這句平時放在書裏略顯矯情的話，等自己體會的時候也隻有這句詩能表達自己情緒了。
人的感情敏|感而脆弱，本來就帶著矯情的特殊性質。
這句話自己剛剛好像說過了，他們兩個可真是親父子！
看著笑容滿臉的夜辰，秦小墨迷茫的詢問著：“怎麽了？”
“沒事，睡得好好的怎麽醒了？我還以為你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秦小墨眼神加深，如此深邃的眼神出現在年幼的小男孩眼中說不出的違和：“我做噩夢了。”
夜辰一把把他拽起來，聊家常一樣的隨意說到：“給我說說。”
“我夢見洛小晨了。”
這下都奇怪了，他疑惑的看著他。
“大概因為萊斯科死亡的事情，我腦海中一直在想女人帶著孩子怎麽生存，想的越來越多，無數恐怖的事就出現在腦海中，把這些事帶入到媽媽身上就給嚇醒了。”
因為那個時候秦雨晗也是這樣過來的，孤身一人帶著秦小墨在國外打拚。
他覺得地方有必要認清這個現實：“小晗也好，洛小晨也好，沒有去關心的，大家的同情也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難道不應該幫助弱者嗎？”秦雨晗一直都是這麽告訴他的。
“幫助弱者隻是每個人心中理想的狀態而已，現實的情況，沒有加害於你已經是最幸運的存在的了。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和小孩就對你手下留情，人口販賣奴隸還有性侵，這些都發生在弱者身上。”
夜辰捏了捏啤酒瓶子，自嘲的笑了笑：“小晗要是知道我給你講這些，又要責備我把你給帶壞了。”
從表情上就能看得出來，秦小墨大腦裏正在進行激烈的思維碰撞：“是啊，媽媽一直告誡我為人善良，告訴我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存在，告訴我一定要相信。”
“恩，你這個年紀確實應該看童話故事，聽聽聖誕老人怎麽順著煙囪給窮苦孩子送禮物的。”
他話鋒一轉，探尋的目光看向離他，好像在確認著什麽：“你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人嗎？”
秦小墨鼓起勇氣搖搖頭。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覺得有些事現在告訴你已經不早了。”
可能是氣氛太凝重了，秦小墨生平第一次體會到被班主任約談的戰戰兢兢：“恩。”
夜辰笑著緩和著氣氛，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往後一仰躺在了草地上麵。
他也剛想躺下的時候被夜辰給扶住了腦袋：“地上冷陰氣太重，你年紀還小對發育不好，你累了就躺在我身上吧。”
“其實我小時候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多少關於父親的，每次我們談話都在古板嚴肅的書房，父親西裝革履的抓著鋼筆不停地寫什麽，談話的內容無非是什麽好好學習，我是將來夜氏的希望，集團需要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
好像小時候全部都是這樣的記憶，無數的交談全部都是在書房，古板嚴肅你甚至不能做出認真聽講以外的表情。
後來某件事把這種僵硬的關係給打斷了。
父親喜歡上了顧敏，他的媽媽被逼的直接自殺了。
那天的夜辰好像瘋了一樣，他最喜歡的媽媽從小疼愛自己的女人，一瞬間仇恨占據了內心。
他真的覺得那一刻的自己就像是魔鬼，內心想著無數殘忍的方法懲罰那個女人。
看著對方迷茫的小眼神，夜辰給他殘忍的舉著例子：“如果有人逼死了小晗你會怎麽樣？”
秦小墨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從牙縫裏逼出幾個字：“我會殺了她的。”
這就是黑暗與仇恨，它隱藏在某個人的內心，在需要它的時候悄悄的爬上來占據整顆心。
“那個女人不是故意的，她隻是下馬威教訓一下你媽媽，小晗自殺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太懦弱了。”
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像石頭一樣壓得人喘不上起來，職能轉化為仇恨發泄出來。
秦小墨如此幹脆利落的回答都把自己給嚇了一跳，等鎮定下來還是堅持原來的想法：“那我也要她付出代價。”
他有些好奇的仰頭看著對方：“爸爸是怎麽做的？”
“那個時候我和你年紀差不多大，太沉不住了，我就直接衝到她房間裏把水全部潑在他身上了。”
如果能冷靜一點，可能自己就會詳細的計劃殺人，偽裝成自殺，他會讓那個惡毒的女人下去陪自己的媽媽。
可那個時候的自己心智還完全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現在想想有些後怕，那個時候自己真的那樣做的，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個惡魔了。
趴在他身上的秦小墨愣了愣，咯咯的笑起來；“哈哈，真的是小孩子做的事情！”
“後來呢，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後來我被我父親給痛罵一頓，我對於後媽太無力了，我太孩子氣了，如此太幼稚的人根本不能成為集團接班人。”
他把腦袋放在對方的胸膛，聽著裏麵有力的心跳，那個時候這顆心該有多難受？
他一字一句的評價者：“爺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夜辰拍拍他的腦袋：“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成為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