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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有備而歸

  深夜,王師傅見隻有楊凡辦公室的燈還亮著,知道他還沒回家,就煮了一碗麵給他送了過來。這時,楊凡才覺得肚子是真餓了,晚飯他都忘了吃了。


  王師傅看出楊凡的心情挺好,就笑著問:“楊校長,下午的快遞就是你要等的信嗎?”


  “就是。我已經等了快三年了,今天終於有消息了。”楊凡激動地說,麵也吃得特別香。


  送走王師傅,楊凡又打開了日記接著看。現在,看日記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楊凡,今天韓國男孩兒請我吃飯了。請我吃飯的原因是:我幫他把一件掛了個洞的T恤巧妙的縫了個圖案,既看不出是破洞,還很美觀,沒收手工費,他才請我吃的飯。其實,不收他錢是因為過年的時候他給我介紹了好多活。有好多想穿中國傳統服裝的外國留學生讓我幫他們設計縫製中國服裝,我從中掙了不少錢。


  你不要以為我掉到錢眼裏了,其實不是的。從家裏帶來的一萬塊錢,我吃住、交學費很快就用完了。這兩年我都是靠給服裝店幫忙,給縫紉店幫工,給別人縫補、做衣服來維持生計的。我每晚都是這個院子裏最後一個睡下的,早晨還要早起,步行去學校;雖然不是很遠,但比起在家上學的路可遠多了。我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我一定要自食其力,把我想學的學好;不能讓我的父母,我的楊凡失望。


  吃飯的時候,韓國男孩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回答有,他不相信,說怎麽從沒聽我提起過。我說我的男朋友是住在我心裏的,不是掛在嘴上的。雖然我們沒有聯係,不曾見麵,但是我們每晚用心對話,用靈魂溝通,我的內心從未覺得離開過他。


  回到租住的小房間,我就在心裏問你:楊凡,你在想我嗎?不提起你,你住在我心裏;一提起你,你又跑到我的腦海裏。今夜無法入睡,我好想你!


  這篇日記把楊凡的心攪得思緒萬千,他既心痛她一個人在外的辛苦,又心酸無法排解她的相思之苦;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和她一樣苦苦相思呢?他在心裏說:傻丫頭,何苦把自己搞得那麽累?跟我聯係一下,需要多少錢,我不給你寄去嗎?你這個倔強的小東西,還要讓我等多久才能見到你?兩年多沒見,不知你變化了多少?


  楊凡邊看邊想,有的篇幅他甚至看了好幾遍。他想更深入的了解心愛女孩兒的心路曆程,楊凡注意到:所有的篇幅裏麵,絲柔都提到他的名字,有的像是在和他交談,有的像是在跟他匯報,還有的像是在跟他訴苦,好像他就在她身邊一樣;她的開心、難過,她的辛苦、收獲,她身邊的人、事無不對他訴說;她的心對他就像敞開的一扇門,可以看清楚裏麵的一切,每個角落裏都是他的影子。


  楊凡癡迷地看著,心中的隱痛和溫暖也在不斷上升,等看到929篇,也就是最後一篇的時候,讓一向穩如泰山、處變不驚的楊凡慌亂的顛三倒四:


  2005年8月22日星期一晴第929天


  親愛的楊凡,我太想你和爸爸媽媽了,我實在等不了三年之期滿了,打算提前回家。


  雖然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很自信,可我多少還是有一點兒不安,因為你太出色了,我太平凡了;所以,我提前把這本日記寄給你,讓你、我都有個心理準備;我後天下午三點到達小鎮車站。你若準時來接我,說明你還是我的楊凡;你若不來,我就明白啦。再見,我的日記;後天見,我的楊凡!

  看完最後的日記,楊凡一算時間,日記上的後天不就是今天嗎?他再一看表:1點30分,離下午三點還有1個半小時。中午飯不吃,衝個涼,換件衣服……再不抓緊時間就來不及啦!沒等想完,楊凡就忙亂地把日記鎖好,手帕裝進口袋,還差點兒忘了拿鑰匙.....急急忙忙回了宿舍。


  等楊凡收拾完畢走出宿舍時,他精神得像要出征的戰士;他已一天一夜沒睡了,卻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今天的摩托車不太爭氣,發動幾次都沒著,正著急之際,黨委劉書記正好走過來,問:“小楊子,著急出去辦事?”


  “是啊,去車站接人,快誤點了,這摩托車卻發動不著了。”楊凡著急地說。


  “坐小車去呀!”劉書記衝傳達室的王師傅喊:“老王,趕快去叫司機小張,把小車開來送楊校長去車站。”然後又對楊凡道:“小楊子,不是跟你說過多次了嘛,出遠門或有啥事就叫小張送你,學校的小車就是專門為秦校長和你買的;我一個老頭子,又不出什麽差,用不著;你們再不用,不就白買了嗎?”


  楊凡淡淡一笑,謝過劉書記上了車。此時離三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車到達車站時還剩一刻鍾就三點了,楊凡就站在車站外的馬路邊看著每輛進站的車是不是從北京來的。直等到過了三點鍾,一輛從北京開來的車也沒有。楊凡的心裏有點慌了,他急忙進到車站向工作人員打聽,結果人家告訴他:兩點鍾有一輛從北京開來的依維柯,早就到了;除了這趟車,今天再沒有從北京開來的車了。


  楊凡沮喪地走了出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一遍遍問自己:我是不是看錯日記的時間啦?不會呀?是寫的三點鍾啊。難道是絲柔早到回家了?不行,得趕緊回家看看。楊凡剛想喊小張開車回家,不知什麽時候,絲柔已像一片雲似的輕輕飄至在了他的眼前,除了披肩的黑發外,其他全是一塵不染的白色。她著急而嬌嗔地說:“楊凡,你還是那麽認真‘死心眼’,你就不能多提前點兒嗎?害得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啦!”說完,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一陣風似的撲到楊凡懷裏,緊緊抱住了楊凡。


  楊凡被她搞得悲喜交加,把絲柔緊摟在懷抱裏,楊凡哽咽著說:“快三年了,你才讓我得到你的消息,你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麽過來的嗎?”一滴淚滴到了絲柔臉頰上。


  絲柔仰起臉,淚眼朦朧的看著楊凡說:“我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就有多想我;我還知道,這是從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見你流淚,還是為我流的。楊凡,以後我再也不敢離開你了。”說到這裏,她竟伏在楊凡的懷裏嗚嗚大哭起來。


  楊凡抹了一下眼淚,又替她擦著淚說:“好了,不哭了,我是見到你太高興了才會流淚的,你要再哭,我也陪著你哭。我是男人哎,給留點麵子好不好?”


  絲柔慢慢停下來不哭了,她仔細端詳著楊凡,撫摸著他的臉心痛地說:“楊凡,你瘦多了。”


  楊凡還沒說話,司機小張走過來說:“楊校長,這位女士就是你要接的客人吧?不如你們去車裏說話吧?別讓客人站著了。”


  楊凡這才顧得上給他們介紹對方。當絲柔得知了楊凡現在是副校長時,調皮勁兒又上來了,“楊凡副校長,我們有話還是留到回家再說吧,我想家了。勞駕楊副校長送學生回家吧?”


  楊凡一聽,忍不住想笑她,調皮勁兒一點兒沒變,人看上去倒是成熟了許多。


  絲柔回到家,見到父母時的激動場麵不言而喻。


  當絲柔單獨麵對楊凡的時候,楊凡拿出了一個漂亮的盒子,絲柔打開一看,裏麵全是五顏六色、彩光閃閃的紙鶴,楊凡說:“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每天折一隻紙鶴,我祈禱在我折夠一千隻的時候,你能回來;沒想到我隻折到929隻,願望就提前實現了,上蒼真的是很厚愛我。”


  絲柔沒說話,她走到一口箱子跟前,打開對楊凡說:“楊凡,看,我是有備而歸,結婚禮服我都帶來了,我們盡快結婚吧!我一天都不想多等了,沒有你的日子太痛苦了。”


  “好!我也不想等了,我會盡快安排,是收服你的時候了。”說完,楊凡緊緊擁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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