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難得的聚會

  楊凡回家的第二天，他大姐、大姐夫、二姐也先後回了家。二姐夫留在縣上看店，沒回來。


  楊凡見從車上下來的隻有大姐、大姐夫，就問：“新新呢？怎麽沒跟你們來？自從過年的時候見過他，都好幾個月沒見了，不知又長高了多少？”


  “新新去他爺爺、奶奶家啦。一放假就去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家。他不知道你回來，要是知道早回來啦！”楊凡的大姐夫接話說。


  楊凡的大姐夫梁思偉，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中等個頭，人長得不算帥，但風度極好。外科醫生，現任縣第一人民醫院院長，有一雙靈巧、秀氣、細膩的手。做出的活比女人還精細，縫出的褲邊無可挑剔，鎖出的扣眼猶如藝術品精致無瑕。


  楊凡所說的新新是他大姐的兒子，名叫梁新；馬上小學畢業要升初中了；是個聰明、調皮、但不讓人討厭的男孩；楊凡很喜歡他。過年的時候經常帶他出去玩，他也很喜歡這個平時不怎麽愛笑，但內心很豐富，也很有愛心的舅舅；他覺得這個舅舅很“爺們”，和他沒有代溝。


  楊凡請大姐、大姐夫進屋，給他們泡上茶。


  楊凡的父母見大女兒、女婿、小兒子都回來了，高興壞了，楊凡媽就說：“放假了，就是不知道楊平一家回不回來？她那一家子要是也回來就更熱鬧啦。除了你大哥、大嫂遠回不來，咱們家好久沒聚在一起了。”楊凡媽的話還沒落地，就聽楊凡二姐在院子裏喊：“我回來了，怎麽也沒人出來接著呀？”


  楊凡一聽，趕緊跑了出去；隻見二姐大包、小包提了好幾包的東西，楊凡急忙接過來說：“二姐，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嗎？家裏都有，你怎麽來的？”


  “我坐車到路口走過來的。我要是知道大姐夫開車來，早就坐蹭車來了。今天家裏人多，我擔心菜不夠，就又買了些菜呀、肉呀什麽的。”二姐邊說邊往屋裏走，楊凡把東西提到了廚房。


  回到客廳，楊凡問二姐：“二姐夫和樂樂怎麽沒來？”


  “你二姐夫看店來不了，樂樂上美術課去了，還沒下課；上完美術課還得接著去學英語，根本沒時間。”


  “孩子累不累呀？你給她報這麽多班。不到十歲的孩子，正是玩的時候，你卻抹殺了她的天性；我倒覺得這種愛反而對她不利。”楊凡道。


  “我們也是沒辦法。看著別人家孩子學這學那的，如果不讓她多學點，又怕被人家孩子落下。我和她爸沒好好學習，落下個賣服裝的下場。看你們幾個，學習好都上過大學，都有自己稱心的工作，收入穩定，又被人瞧得起。我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啦，總得讓孩子有所出息吧！”二姐無奈地說


  “二姐，我認為你和二姐夫賣服裝挺好的；錢也不少掙，還自由。現在好多人都不想掙死工資，辦停薪留職，跳出去自己做生意掙錢呢。你們沒必要輕視自己。”楊凡道。


  “楊凡說得對，你們做生意挺好的。現在的人越來越看重利益，凡事都講經濟效益，做生意很受關注。隻要把生意做好了，照樣是有出息，被人瞧得起。如今，沒人敢看不起做生意的啦，被人看不起的是那些沒本事掙錢的人。”


  大姐夫居然這樣說，讓楊凡感到很意外。因為在楊凡的印象中，大姐夫屬於那種兢兢業業幹好本職工作，精益求精做好每例手術的人。這樣看來，大姐夫當官後，還是有了一些變化的。最低思維方式有了轉變，從前，他可從來不提什麽掙錢，經濟效益之類的詞語；也不提做生意好不好之類的話，當上院長麵臨的問題多啦，也開始思考經濟利益了。這真是：當了家才知道柴、米、油、鹽貴。


  “行了，咱不說做不做生意啦，說說中午吃什麽飯吧。”二姐道，“爸、媽，我買了羊肉餡兒，不如我們包羊肉白菜餡餃子吧？反正全家人都愛吃餃子。”


  “好呀！我還在想做什麽飯更合適呢？”楊凡媽說，“這下不用想啦，就吃餃子。再給你爸他們爺兒幾個多炒幾個菜，讓他們喝點就行了。”老太太很高興。


  楊平天生就是幹活的命，聽她媽這麽一說，立馬去廚房幹活了。楊毅自從進了家門和家人打過招呼後，一直抱著一本書在看。她從小就愛看書，不愛幹活，她倒不是懶惰，就是家務活她看不到眼裏。


  梁思偉見楊平去了廚房，就對楊毅說：“別看了，我們一起去廚房幫楊平吧？”


  “行，那就走吧。”楊毅放下書，幹脆地說。


  幾個孩子都去了廚房，留下老兩口在客廳喝茶、看電視。楊凡媽對老伴兒說：“今天怎麽跟約好了似的，說一個回就都回來了？”


  “這不是放假了嗎？平時哪有時間一塊兒回？”楊凡爸說。


  楊凡媽同意的點點頭，她想去廚房看看，楊凡爸沒讓：“他們都多大啦？你還操那麽多心？如果連頓飯都安排不好，他們還能做什麽？”


  看來，真正了解兒女們的還是楊凡爸。


  廚房裏的幾個人各有分工：楊平剁白菜拌餡兒，楊凡和麵擀皮兒，楊毅擇菜，梁思偉洗菜、切菜。當然，這都是楊毅安排的。


  餡兒拌好了，麵醒過了，菜切好盛盤就等下鍋炒了，楊毅又說：“楊凡，抓緊擀皮兒，我們三個一起包，包完就炒菜、煮餃子吃飯。”沒人反對，都聽她的。楊凡的皮兒擀得又圓又薄，韌性還好；三個人包的也不慢，楊凡看著梁思偉包的餃子說：“大姐夫，你把餃子褶捏的這麽整齊、勻稱，還包的這麽好看，讓我們怎麽忍心吃嗎？”


  楊毅接話說：“他這人就這性格，做什麽都想做到最好。在家老嫌我做家務不用心，他一人全包了。”


  “你可什麽都不用幹了，多自在呀？”楊平道。


  “別看你大姐不會做家務，工作倒做得挺好的。婦科主任不是那麽容易就當上的；安排起工作來說一不二，她們科室沒人敢不聽她的；因為業務、能力方麵沒人能超越她。”梁思偉誇著自己的媳婦，顯然對包攬家務一點怨言也沒有。


  眼看餃子快包完了，楊毅又說：“楊平，你去煮水；梁思偉，你去炒菜；我把剩下的這些包完。”


  各司其職又各幹各的了。水煮開時，餃子也包完了，麵板也收拾幹淨了。楊凡幫著二姐煮餃子，楊毅則幫著丈夫遞菜、端菜；待梁思偉的炒菜一道道上桌了，楊凡和二姐的餃子也全部煮好端完了。時間並不長，一桌豐盛的午餐就做好了。楊凡爸看著老伴兒說：“怎麽樣，老太太？不用你操心，他們不照樣做得挺好嗎？除了楊凡，都是為人父母的人了，該放手的就放手吧！”


  梁思偉和楊毅都是醫生，他們很注重營養健康，沒讓老爺子喝白酒，而是開了一瓶紅酒，全家人一起喝的；既不過量，還對身體有好處。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