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說長道短

  絲柔想幫忙二姐收拾碗筷，楊凡媽沒讓，楊凡爸也阻止說不用幫忙；楊凡沒吱聲，他卻默默的幫著二姐、二姐夫把碗筷收拾到廚房裏去了。絲柔不好意思地對楊凡父母說：“伯父、伯母，給你們添麻煩了。”


  “哎——丫頭，別這麽說，這麽說就見外了。你不來，我們也得吃飯，對不對？”楊凡爸道。


  絲柔見櫥櫃裏有好幾個口杯，還有茶葉筒，就說：“伯父、伯母，我給你們沏杯茶吧？”


  “閨女，還是我來吧。”楊凡媽道。


  “伯母，您坐，讓我來吧。”絲柔站起搶先說。


  絲柔把沏好的兩杯茶雙手分別端到楊凡爸媽跟前，楊凡爸媽微笑著接過來放在麵前的茶幾上，“這丫頭看上去不大，還挺懂事的。”楊凡爸對楊凡媽說。正巧楊凡進門，聽到了他爸的話；楊凡看了絲柔一眼，偷偷笑了。


  絲柔陪楊凡爸媽坐著，楊凡媽好奇地問：“閨女，你姊妹幾個？”


  “我是獨生女，就我一個；伯母。”絲柔道。


  “那你父母應該很年輕吧？”


  “我父母快六十了；他們是老來得女才生下的我。”


  “照這樣看，你父母差不多應該都退休了。”楊凡爸道。


  “不，伯父。我父母不是上班的；我們家在街上開了個商店，自己做生意。”


  “做生意好，自由、也不少掙錢，比上班強多了。”楊凡爸道。


  “還行，就是挺辛苦的。”


  “是啊，幹什麽也不容易。又能掙錢又不辛苦的工作不好找，以後的好工作越來越難找了。”


  “所以，我認為上不上大學不重要，現在遍地都是大學生，還不是好多在家呆著無所事事？還不如學個一技之長，要麽自己幹，要麽找個需要的單位，都不少掙錢。”楊凡在一旁發表自己的意見。


  絲柔聽他這樣說，抿著嘴笑；他在班上講的時候，可沒這麽說過。


  “你跟學生上課，也這樣講？”楊凡爸不由問道。


  “上課哪能這樣講？這不是在家裏嗎？”楊凡辯解說。


  “在家不也有學生嗎？你可別把學生們帶的都往‘錢’看！”


  “伯父，楊老師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大學生不好找工作，是因為他們學的不是自己的專長，如果他們學的是自己擅長並有需求的行業，就很容易找上份好工作了。”絲柔幫楊凡解釋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爸，你看見沒有？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學生，比你都了解我。”楊凡看了一眼絲柔，對他爸說。


  “行，聽這丫頭講話，就知道你這個老師當得還不錯。給學生上課，就得要嚴肅認真，不能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老師就是學生的榜樣，他們是會跟你學的。”楊凡爸認真地說。


  “伯父，聽您講話受益匪淺；您應該不會是單純的農民吧？”


  “我爸是供銷係統退休的職工，以前經常跑采購什麽的，所以見識廣，講話有水平。”楊凡道。


  絲柔明白的點點頭。她一直感覺楊凡他爸不像農民。農村的老人很少有他爸那派頭的：頭發雖然花白，卻整齊的三、七分著；暗條的深藍色薄毛衣外麵穿了一件灰白的“V”字領坎肩；合體的西裝褲中縫直直的；盡管穿著拖鞋，但給人的感覺也派頭十足。楊凡的個頭、做派，很多地方像他爸；站起來英姿挺拔的身材和他爸極相似。他爸雖說有七十左右的年紀了，可不發福，不駝背，腰板挺直，腳底利落；一點也不像他的實際年齡。相比之下，楊凡的媽媽好像遜色了一點。中等個頭，留著短發，稍微有些發福，不嚴重；穿著一件花毛衣，也很得體，但不如楊凡爸講究；一看就是那種家庭條件優越的農村老人。


  這時，二姐、二姐夫收拾完廚房走了進來，絲柔起身請二姐、二姐夫坐。二姐、二姐夫客氣過後坐下，楊凡給二姐、二姐夫沏茶遞上，二姐取笑楊凡說：“楊凡，你今天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二姐有點不認識你了。”


  “那你希望我是哪個楊凡？從前的，還是現在的？”楊凡問二姐。


  這話倒把二姐給問住了。從前的楊凡清高、孤傲，性格獨特，還有點不近人情；今天的楊凡熱情、殷勤，不再“凡人不理”，但是對這個女孩兒。雖然楊凡對家人一直也很照顧，但總缺乏熱情，沒有激情。他也孝順父母，關心父母，把發下的工資交給父母，給父母買好吃的，但從不噓寒問暖；他也逗樂樂玩，帶樂樂買喜歡吃的零食，但很少和樂樂嬉戲、打鬧，也從不讓樂樂進他的房間“胡鬧”。家裏人都了解他，誰都不和他計較；因為他是家裏的“老小”。


  二姐不知該怎麽回答了，二姐夫替她解圍說：“你二姐是說你今天穿的這件黑T恤好看，帥極了，跟變了個人似的，有點不認識了；是吧，楊平？”二姐夫看了一眼二姐。


  “對，就是這個意思。”二姐趕緊接話說。


  “噢！是這樣。二姐，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不管我穿什麽，怎麽變，楊凡還是楊凡；本真的楊凡是不會變的。”


  絲柔坐著不語，一直在靜靜聽他們說話；她已感覺到楊凡對她的照顧讓二姐起疑心了，也從她的眼神中看了出來；她老用話敲打楊凡就是在試探楊凡；可楊凡這個“頑石”總不讓二姐稱心，讓二姐下不來台。這樣想著，絲柔看了一眼楊凡，楊凡正用火熱的眼神看她，她趕緊低下了頭。這屋裏人那麽多，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