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關注誰？

  離開校長室，楊凡回到宿舍，已是課外活動時間。想到秦老師對自己的信任，希望與支持，楊凡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為秦老師對自己的理解、了解、支持而感動，至於其他人的說法，他才懶得理會呢。教書育人本來就是當老師的責任與天職，是神聖的，哪有什麽這個該教那個不該教？他恨不能把自己懂得的知識毫無保留的全教給學生；他不會顧忌少數人的指責、非議，他們是不會影響到他的。“前怕狼後怕虎”不是楊凡的性格；冷酷的“死人臉”也不是裝出來的；天地造的，爹娘給的。想到“死人臉”，他突然想起了絲柔。自從藍嵐家回來，除了正常的上課，上自習見麵之外，他再沒和絲柔見過麵，說過話。這女孩兒最近挺安靜的，不知在忙什麽。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楊凡倒沒說，隻是想了一下，就看見絲柔和田馨朝這邊走過來；他輕輕敲了幾下窗玻璃，絲柔和田馨聽見也看見了，楊凡用手勢示意她倆進來。


  絲柔和田馨來到了楊凡宿舍，楊凡請她倆坐下。他首先問田馨：“咱班上課紀律怎樣？”


  “紀律挺好的。有個別人不守紀律，隻要褚國強點一下他們的名字，就都老實了。”


  “老師們上課提問問題，同學們回答踴不踴躍？”


  “踴躍。舉手的人可多了，都搶著回答。”


  楊凡又問：“有沒有哪位老師對我們班提過什麽要求？哪一方麵的都行，意見、建議、批評都可以，有沒有？”


  田馨想了想說：“沒哪位老師給我們班提過要求，反倒是有老師說給我們班上課省心，不用組織課堂紀律，維持課堂秩序；隻管講課就行了。”


  問完田馨，楊凡又轉向絲柔：“最近你挺安靜的，也不問問題，也沒怎麽說話，忙什麽呢？”


  “快年終考試了，還不是忙活那些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的‘數理化’？”絲柔無可奈何地說。


  “數理化就那麽難嗎？”楊凡問。


  “對我來說簡直比上天都難；特別是那些公式呀，定理呀什麽的，我都記不住；就是有個別記住的，也不知道該在哪兒用。”


  “慢慢來，不要著急；能學會多少學多少，不要背包袱。學習不全是為了考試，考大學；隻要盡力了，學不會也沒關係；你隻要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將來一樣可以有所作為。”


  楊凡的話一說完，田馨和絲柔都覺得意外。她們沒有想到，作為班主任的楊凡會這樣說。好多老師都鼓勵他們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家長和老師的期望，爭取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將來才能為社會做更大的貢獻；楊凡卻和別人有著不同的想法和說法；難道他看透了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絲柔想。


  楊凡見絲柔不說話，田馨也有些吃驚，就說：“我剛才的話是不是嚇著你們了？其實，我隻是想告訴你們，考上大學並不是學習的最終目的。中國現在並不缺少大學生，缺的是某領域、某行業專業技術水平高的高端技術人才；這種人不一定就是大學生。某些大學生隻不過是接受了更高級別的教育，不見得就是人才。所以，即使考不上大學，能很好地發揮自己的一技之長，也可以成為人才。你們認為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你能這樣說，這樣想，我真是太高興了！本來我對那個大學就不報任何幻想，現在終於找到知音了。”絲柔激動地說，她有點高興過頭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了。就算不為了考大學，為了提高自身素質，也要把該學的學好。”楊凡潑冷水說。他怕她把不感興趣的課程放棄了。


  絲柔的臉立刻紅了，她拉著臉不再吱聲了。


  田馨擔心時間長了，絲柔又該生氣了；就說：“楊老師，你還有什麽事沒有？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和絲柔先走了；你有事再叫我們。”


  “沒什麽事了，你們可以走了。”楊凡道。他抬眼看了一下絲柔的表情：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是很生氣的樣子。他心裏暗笑：真是女孩兒大了說不得，一句不愛聽的話就能讓她們不高興。頭痛！

  田馨和絲柔走出了楊凡的宿舍，絲柔小聲嘀咕說：“這間宿舍和我有仇，每次我進去後，都會有不痛快的事情發生；看來這裏我是不能再來了。”


  “楊凡也沒說什麽嗎？是你自己想多了。我看現在楊凡對你可以呀？專門問你的學習，關心你，不讓你有壓力，你就知足吧。他畢竟是我們的老師，總不能什麽事都順著你的想法說吧？”田馨替楊凡抱不平。


  絲柔也沒生氣，就是有點不愛聽楊凡那樣說她，又聽田馨這樣維護楊凡，就說：“我沒生氣，隻是隨便說說，你為了替楊凡說話，好像比我還氣？小心被戀愛衝昏了頭腦！”


  “別瞎說，誰戀愛啦？隻是有好感罷了。你要再說，以後什麽事都不告訴你了。”田馨紅著臉笑著說絲柔。


  “不告訴我拉倒，我還懶得聽呢！耳根清淨。”


  “討厭！你算是知道我的弱點啦；就你一個最好的朋友，不告訴你還沒地方說去；別人我還不想說呢！”田馨無奈地說。


  絲柔看了看田馨，倆人同時笑了。絲柔知道：田馨是個肚子裏裝不下事的人，不說出來她憋得難受；除了對她毫無保留外，別人就不好說了。


  倆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田馨家門口；二人互對了一下眼神，就誰也不說話了。田馨進屋換了件厚點的外套，就和絲柔出了校門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