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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疑雲散開

  楊凡不想拐彎抹角,他直白的問絲柔:“今天,我拿你當我的好朋友,你想不想知道我和照片上那個女孩兒的故事?”


  “當然想知道了!就是因為她,你才對我那麽凶的。”


  “那好,我就告訴你我和她之間的故事。”楊凡回憶著往事說,“十二年前,我和照片上的女孩兒是同桌;我們倆是高二才同桌的。那個時候,班裏的女生比男生更少,後邊好幾排都是男生,大部分都是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我很幸運在高二和她當了同桌,直到高三畢業。”


  她的文科方麵比我好,我的理科方麵比她好。我們倆文理之間互相幫助,非常默契。自習課上,我們誰也不說話,隻用眼神交流。她麵前擺著不會的題,隻要看我一眼,我就知道她被難住了,然後幫她解答;我遇到不會的題,隻要給她一個眼神,她也知道我卡嗑了,把我的本子拿過去幫我解答。我們倆的課桌總是最幹淨的。無論誰去教室早了,都把整個課桌擦幹淨,書本碼整齊。她走讀住親戚家,我是外地的住校;有時下雨陰天她就不回家了,我就從食堂打飯我們倆一起吃。我們合用一雙筷子一隻碗,誰也不嫌棄誰;但如果對方換了是另外一個人,誰也不會這麽做的。有時天突然冷了,她穿的衣服少,我就從宿舍拿來我的衣服給她穿,她也穿。她喜歡講故事,特別是曆史上的故事;經常講給我聽。盡管我倆非常的要好,但從來沒有人明著、暗著說我們倆早戀、談戀愛。因為她的性格非常的開朗;除了個別小心眼的人之外,她和班裏所有的男女生關係都挺好。特別是男生,都很喜歡她,喜歡她的性格。大家都說她不拘小節、講義氣,像巾幗女英雄。她喜歡花木蘭、穆桂英似的女人;她說如果她生在古代,她也要橫刀臥馬,馳騁疆場。我性格內向,除了和她談得來,沒有特別好的同學。不愛說話,不愛笑;大家都覺得我脾氣古怪,隻有她不這樣認為。同桌兩年,我們從沒說過學習之外的話題;更別說談情說愛了。臨近高考的前幾天,她突然問我:“你說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麽樣子?”我回答說:“想象不出來。到時候見了麵就知道了。”她說:“這樣吧,我們約好,十年後不管我們人在哪裏,都到校園裏來見麵。”我說:“好啊,一言為定!”


  就這樣,我們定下了十年之約;到今年的七月份已經整十年了。我是為了赴約才從省城調到這個古鎮上來的。再者,我也喜歡這個小鎮的寧靜,民風的淳樸;沒有大城市的喧囂、汙染,滿大街都是騎自行車的人,機動車很少;介於城鄉之間,既有城市的購物便利,也有田園的環境風光。


  當初,我不知道她是戲言還是認真的;反正我是認真的。但憑我對她的了解、感覺,她也是認真的。可自從我調到學校以來,我經常在操場上,校園裏散步,有意無意的溜達,卻一直沒能見到她。我想:她大概是失約了。在一起上學的時候,我並沒有考慮過和她的事情,隻是和她談得來;可是畢業後,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麽喜歡她、暗戀她。沒有了她的說笑和眼神,是那麽的空虛和寂寞。上大學和工作後,也曾有女同學、女同事對我有好感,我都看不上。因為我心裏從沒放下過她,她是我的初戀,初戀是最好的。那本《散文全集100篇》就是她送我的;照片也是她夾在那一頁的;我從沒改動過頁碼。那天,你看到了那本書,又突然翻到了那一頁,就好像我的秘密被你看穿一樣,情急之下,傷了你的自尊;過後,我一直後悔對你的無禮,在你的心裏留下了陰影,現在看你解開了心結,我也可以原諒自己了。


  楊凡講得很平靜,可絲柔能想象得出,他的內心一定很痛苦,很難過。他暗戀了十年的戀人沒有赴約,他卻為她付出了很多;他的傷痛別人是體會不到的。她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麽老板著一張“死人臉”了;他有心事,他不開心,他高興不起來。


  絲柔從心裏同情起楊凡來了。為了一句不知能不能兌現的諾言堅守十年,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風華正茂的十年隻有一個,他卻用在了等待中;不是“傻”就是有毛病,像這樣的“傻”男人世上還有嗎?那個被楊凡暗戀了十年的女孩兒如果知道了真相,會是怎樣的反應?

  這樣想著,絲柔忍不住問:“十年中你們一直沒聯係過?”


  “沒有。剛畢業的時候,我隻知道她因幾分之差沒有考上大學,後來就音訊全無了。期間我也打聽過她的消息,但都沒人知道。十年了,我既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總之,一無所知。所以,我很惦記她,也很希望見到她。”


  楊凡說得很動情,絲柔聽得很感動。她不由自主地說:“如果她能和你一樣堅守,該是多麽美好的一段感情。”


  絲柔又轉向楊凡問:“假如她現在還是單身,又沒有什麽好的職業,你會娶她嗎?”


  “會,一定會!我不看重身份、地位、有錢、沒錢,如果我看中這些的話,我在省城早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婿,當官人家的乘龍快婿了;我隻在乎我喜歡她。”


  “那她一定也喜歡你!”


  “你怎麽知道?”楊凡吃驚地問。


  “像你這樣的‘傻瓜’,白癡才會不喜歡呢。隻是你們互相再沒見麵,沒有表白過,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說得有道理,隻是我再沒機會遇見她。”


  “你們當初沒約定是哪一天?”


  “沒有。我隻記得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高考的前幾天。我是暑假才調過來的。也許是她來了我還沒到,我們錯過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失約的。我想:隻要我堅守在校園裏,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出現。”


  “十年的滄桑,誰知道誰又會變成什麽樣子?你這樣傻傻的等著,說不定她早就結婚了,孩子都好幾歲了,你不後悔嗎?”


  “沒什麽可後悔的。隻能說明是我一廂情願,我祝福她就是了。”


  “你呢?你怎麽辦?十年的時間白白浪費了,你不委屈嗎?”


  “我不這樣認為。十年來我既沒耽誤學習,也沒耽誤工作;我隻是情感上放不下她,心裏想著她;是我自願的,不覺得委屈。”


  “這位讓你暗戀了十年的她叫什麽名字?方不方便說?”


  “有什麽不方便的?她叫藍嵐,藍天的藍,山風的嵐。”


  “什麽?你再說一遍?”絲柔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了,沒聽清似的問。


  楊凡又重複了一遍。


  絲柔聽完確信無疑。她“哎呦”一聲,說:“你怎麽不早說?藍嵐是我大舅家的表姐,前段時間才剛訂了婚,好像跟你們也是同學,叫張勇。”


  “藍嵐不會搞錯人吧?怎麽那麽巧?”


  “不會有錯。我表姐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在我家吃住的。你等了十年,張勇追我表姐了十年;他們最近才訂的婚。”


  楊凡聽絲柔這樣說,他不再懷疑了。對於張勇,他印象深刻。高一那會兒,他就覺得張勇對藍嵐有意思;他曾提醒藍嵐離張勇遠點兒,他好像在打她的注意。張勇和他們不是一個班,他總是有事沒事的找茬接近藍嵐,直到高二退了學,他才不再打擾藍嵐。沒想到十年後,藍嵐竟真的和張勇走到了一起;真是造化弄人。看來這十年中,張勇沒少在藍嵐身上下功夫;否則,就當初藍嵐對張勇的反感,死也不會同意嫁給張勇。


  見楊凡不說話,絲柔料定他心裏不好受,就說:“你不用太難過,如果你真的愛我表姐,你就想辦法把她搶過來嗎?反正他們現在隻是訂婚,又沒有結婚,我可以幫你。其實,我可討厭張勇了;他來過我們家,我總覺得他‘二皮臉’,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我快煩死他了。”


  聽絲柔這樣說話,楊凡忍不住笑了,說:“你煩他有什麽用?你表姐不煩就夠了。藍嵐她還好嗎?這些年她是怎麽過的?”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前些年一直在外麵打工,回來後開了一家縫紉店,專門替人做衣服。如果你真想見她,哪天我帶你去找她;她家離我們這裏十幾裏路。”


  楊凡聽後點點頭,想到絲柔不但熱心,還挺懂人的心思;就隨意說道:“你好像很成熟哎!”


  “本來人家就長大了嘛?”


  這時,絲柔的爸媽從廚房出來,請楊凡和絲柔去吃飯。


  絲柔家的廚房在房子的最西邊一間,雖然麵積不是很大,卻很整潔幹淨。楊凡坐下一看,絲柔爸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整張圓桌都快盛不下了,就不好意思地說:“伯父、伯母,你們這麽辛苦做了這一大桌子的菜,太客氣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辛苦,應該的。這是你第一次在我們家吃飯,下次就不會跟你客氣了。”絲柔爸說。


  飯間,絲柔父母不斷用公筷往楊凡的盤裏夾菜,排骨、雞塊兒、魚塊兒堆了許多。楊凡有些拘謹,絲柔見狀說:“爸、媽,你們別光忙著招待楊老師了,自己也要吃飯呀!你們趕緊吃吧,我來好嗎?”絲柔爸媽高興地答應著;他們為女兒的懂事而高興。


  楊凡看了一眼絲柔,給了她一個會意的微笑。


  晚飯後,絲柔的爸媽陪楊凡在客廳聊天,絲柔放不下楊凡和藍嵐的事,就對父母說:“爸、媽,你們看會兒電視,讓楊老師到我房間來補補課好不好?”


  “好啊!”絲柔爸高興地說,“楊老師,那就麻煩你啦!”


  “應該的,不客氣。”


  絲柔衝楊凡遞了個眼色,楊凡隨她進了房間。


  絲柔的房間在房子的最東頭。楊凡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他抬頭環視了一下房間,房間不大,牆壁白得耀眼,淡粉的窗簾和床上用品一塵不染。靠近窗台和床邊的一張書桌上放著一摞書,桌上擺了好幾種不同的手工製品,像什麽小狗、小熊、大象......動物居多;都是手工縫製的。還讓楊凡開眼的是房間最中間吊著的一串風鈴;全部是用和窗簾同一顏色的閃光紙折成的千紙鶴,按從大到小,從上往下的順序螺旋形垂下來;中間吊的就是薰衣草的香包。


  楊凡指著桌上的製品和風鈴禁不住問:“這些都是你自己搞的?”


  “沒錯。我喜歡製作這些小東西,所以老愛走神。”


  “這個愛好挺好的。製作的這個風鈴,比商店裏賣的還精致、漂亮;創意也不錯,這隻大的千紙鶴帶著這些小的欲飛到他們想去的地方。”


  “當初我隻是隨便做的,沒想那麽多。”


  “我也隻是說出了我的想法,別人還會有不同的說法。”


  絲柔請楊凡坐下,然後說:“還是說說你和我姐吧。你想什麽時候去找她?”


  “還是下個星期天吧。課外活動時間來不及,平時你還得上課,星期天最合適。”


  “好,那就下星期天。你可得加油喲!我真希望你能做我的姐夫,而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張勇。”


  “你怎麽那麽討厭他?你很了解他嗎?”


  “不了解,但我就是看不上他。長得好壞先不說,就說我姐來我家的時候,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就差上廁所沒跟著。我頂討厭他那副無賴的樣子。藍嵐真是鬼迷心竅,怎麽就和他訂婚呢?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藍嵐也可討厭他了,見他一次罵他一次;不論有誰在場,從來不給他留麵子。有一次藍嵐當著我的麵罵他流氓、無賴、不要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他趕緊滾,滾得遠遠的,不要讓她再看見他那副倒黴相。可張勇愣是不生氣,還死乞白賴地笑著說:‘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這麽罵我,說明你在乎我。’看到他不知羞恥的樣子,我就覺得惡心,我快討厭死他了,一提起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絲柔生氣的樣子,楊凡禁不住笑著說:“就這麽一說,看把你氣的。藍嵐能夠接受他,證明藍嵐已不再討厭他了,你又何必生那麽大氣呢?”


  “人家不就是想讓你做我的姐夫嗎?你可要爭口氣喲!別讓我失望。”


  “問題的關鍵不在我這裏,在你姐那邊。”


  “你智商那麽高,想想辦法嗎?”


  “智商高不見得情商高。在感情方麵,我是低能兒,恐怕連張勇的三分之一都趕不上。”


  “你打算放棄?”


  “怎麽可能?我想等見了藍嵐,聽聽她怎麽說。”


  “不放棄就好。我盡我全力幫你說服我姐和張勇拜拜,跟你好。”


  看到絲柔著急想撮合他和藍嵐的樣子,楊凡就想笑。這女孩兒太直白太可愛了。前幾天還氣得不正眼瞧他,今天卻極力讓他做她的姐夫。楊凡怕笑了引起誤會,就忍住認真地說:“好,我先謝謝你認可我;這件事我們先告一段落。你不說要補課嗎?咱們開始補課吧,時間不早了。”


  “補什麽補?我看了一下課程表,上新課的都是不需要補的,我自己看一看就懂了;其他的補了也白補,你還是省省吧。”


  楊凡聽絲柔這麽說,也不想勉強她,就說:“不想補就算了,你們都早點休息吧,我該走了。”


  “那你就回吧,明早還要早起。”絲柔送楊凡出了房間。


  絲柔一家三口將楊凡送出很遠,直到看著楊凡騎車消失在夜色中,一家人才回屋。


  絲柔躺在暖暖的被窩裏,怎麽也睡不著。她回憶著下午和楊凡的談話,真沒想到,楊凡暗戀了十年的戀人竟是表姐藍嵐。表姐確實挺招人喜歡的,性格外向,長得漂亮;不笑不說話,一說話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楊凡要真成為我的表姐夫,就不用天天板著一張冷冰冰的“死人臉”了。想到“死人臉”,她突然想起今天楊凡的臉不但表情豐富,還和藹可親。半天的時間,竟和他拉近了許多距離;看到他不發怵、不緊張,也不拿他當敵對,更沒拿他當老師,像是老熟人,老朋友一樣的說話;無拘無束,怎麽想就怎麽說;這大概就是他是未來表姐夫的緣故。一想到楊凡將來是表姐夫,絲柔的心裏竟覺得和他那麽親近,有些喜歡這個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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