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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才識初顯露

  忙活了一個禮拜的期中考試結束了。


  這是自升入高一、三班以來第一次比較正規的考試。絲柔的心裏像揣著個小兔子一樣惴惴不安,她心裏沒底,不知道這次會考成什麽樣子。


  下午三節課後是課外活動時間,田馨非拉著絲柔陪她回家拿本書;絲柔陪她去了。路上正好路過楊凡的單身宿舍,田馨靈機一動說:“聽說曆史卷子閱完了,不如我們去楊老師那裏看看吧?”絲柔一聽,立刻響應說:“好啊!那就去唄。”倆人想也沒想就來到楊凡門前喊了聲報告,聽到裏麵說進來,倆人推門走了進去。


  楊凡正在寫什麽,隨意抬頭看了一下,問:“有事嗎?”低下頭繼續寫。


  絲柔碰了碰田馨,示意讓田馨說;而田馨又推了一下絲柔,意思讓絲柔說;絲柔隻好笑著說:“楊老師,我倆想看一下曆史試卷,不知行不行?”


  楊凡頭也沒抬地說:“不行。”


  不知是楊凡的聲音小,還是外麵的聲音太吵,還是由於絲柔太緊張了,她居然沒聽清;田馨也沒聽見,倆人傻傻的站在那裏。絲柔見楊凡沒反應,以為他沒聽明白,就又問了一遍。


  “不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難道你沒聽明白?再問還是不行。”


  這次楊凡抬起頭來板著臉認真地說;他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二人。


  絲柔、田馨無地自容的轉身迅速離開了楊凡的宿舍。田馨倒沒多大反應,絲柔卻受不了了,她哪受過這樣的委屈?傷心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田馨安慰她說:“楊凡今天可能吃錯藥了,你別和他計較,就當他是個神經病好了。”


  “就算他不想讓我們看卷子,也不能這樣生硬的拒絕吧?太傷人了。我一直感覺他看不起我,對我有成見,果不其然。”絲柔委屈地說著,哭得更厲害了。


  田馨到家了,幸好田馨父母都沒在家。田馨把絲柔拉到她的房間裏,勸了好長時間,絲柔才停止不流淚了。田馨拿了書和絲柔走了出來,絲柔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田馨問:“還在生氣?”


  “都是‘死人臉’楊凡鬧的,害得我一點兒好心情也沒有了。”


  田馨突然捅了一下絲柔,小聲說:“看前麵。”


  絲柔一抬頭,看到楊凡就站在眼前,正直直的盯著她和田馨呢;大概剛才的話他全聽到了。絲柔一時不知說什麽,竟脫口而出:“楊凡——老師好。”此時要是有個螞蟻洞,她都恨不得鑽進去。


  楊凡沒說話,隻衝她倆點了點頭。二人像做了虧心事似的,快快溜走了。


  回到教室,趴在桌上,絲柔對田馨說:“這下完了,我死定了,‘死人臉’肯定不會放過我。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怕鬼非撞見鬼,還讓他抓了小辮子,氣死我了。”


  “你別想多了,說不定他什麽也沒聽見。”田馨說。


  “自欺欺人。沒聽見他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們?再說還離那麽近,除非他耳聾才不會聽見。”


  聽絲柔這麽一說,田馨沒話說了。二人沉默了一會兒,絲柔說:“哎呀,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我得回家了,不陪你了。”不等田馨說話,絲柔背上包走了。


  晚飯絲柔吃的很少,爸爸心疼地問:“怎麽吃那麽少?飯菜不合胃口?”


  “不是啦,爸。下午沒活動,不餓。”絲柔勉強笑了笑說。


  她家是開商店的。媽媽急忙跑到貨架邊拿來一包餅幹說:“把這個裝到包裏,餓了就吃上點。”


  絲柔謝過媽媽,把餅幹裝了起來;臨出門的時候,她趁媽媽不注意,又把餅幹放了回去;她心裏不舒服,什麽也吃不下。


  晚自習,“死人臉”楊凡又坐在了講台上看書。


  現在的班級紀律,一改從前的懶散和鬆懈;褚國強這個班長也當得很稱職。他個子高坐在最後排,前麵哪個同學想搞點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隻要他一提醒不好好學習的同學,同學們都自覺悄悄的。大多數的同學像憋足了一股使不完的勁兒似的,你追我趕比著學;學習氣氛空前的好。


  絲柔幾次抬頭偷偷看楊凡的表情,就看見一張死板板的臉,無任何表情。後來,絲柔寬慰自己想:管他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愛咋地咋地唄。這樣一想,她的心裏突然輕鬆了起來,這一輕鬆不要緊,餓意上來了,不爭氣的肚子“咕咕咕”連叫好幾聲,聲音還挺大,羞得絲柔低著頭不敢動,她甚至不敢看同學們的反應。教室裏太靜了,她相信周圍的同學應該能聽到;就連講台上看書的“死人臉”,如果看書不是太投入的話,也應該聽到了。她和田馨坐中間第三排,離講台很近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死人臉”走了;絲柔快恨死他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至於吃不下飯,出這麽大的醜,全是他害的。


  楊凡剛離開教室,田馨等不及地問:“今晚氣得沒吃飽飯?”


  “什麽沒吃飽?我幾乎就沒吃;見‘死人臉’沒反應,心情一好就餓了,才會出醜的。”


  “還好。我幫你偷偷觀察了一下,同學們都沒在意,楊凡也好像沒聽見;你不用介意。”


  “那就好。不然羞死人了。”絲柔有些放心地說。這時,她們後排的李小路小聲問絲柔:“我這裏有蛋糕,星期天回家的時候帶回來的,就是不太新鮮了,你吃不吃?”


  “沒關係的。你就拿給我一塊兒吧;謝謝你了,小路。”絲柔感激地說。


  “大家都是同學,客氣什麽?”


  李小路把袋子裏的蛋糕遞給絲柔。


  “吃吧,全吃完也沒關係;下星期再拿。吃完了,我這裏還有開水。”


  絲柔接過袋子一看,裏麵有五塊卡通蛋糕。她怕下節課時間到,就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塊,喝了幾口開水,把剩下的三塊又還給了李小路,並對小路說:“你真是‘雪中送炭’,明天我給你帶一大包好吃的。”小路隻當她是說著玩兒,沒當真。第二天早讀一見麵,絲柔把一個大包遞給小路說:“都是給你的,吃吧。”


  小路一看,裏麵有麵包、蛋糕、餅幹、薯片、蝦條......全是好吃的。小路吃驚地說:“絲柔,你這是幹什麽?這要花不少錢吧?”


  “我昨晚許給你的。告訴你沒花錢。我家是開商店的,我隨便在貨架上拿的,你就放心吃吧。”


  李小路有些難為情,絲柔接著說:“聽說咱們學校的饅頭挺好吃,哪天你請我吃好不好?”


  “好啊!哪天你不想回家吃飯了,就留下來,我請你吃饅頭。”李小路高興地說。


  早自習的鈴聲響了,絲柔示意李小路趕緊收起來。李小路三下兩下把口袋係住,把袋子放在了課桌腿旁邊。課桌抽屜太小,根本裝不下這個大包;絲柔真是大方,帶來的好吃的太多了。


  期中考試的成績終於有了結果,絲柔考了兩個第一。語文滿分一百二十分,她考了一百一十四分,全班第一;數學滿分一百二十分,她考了二十六分,全班倒第一。


  下午大課間,楊凡把她叫到宿舍問:“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知道。”絲柔小聲回答。


  “知道為什麽不把你叫到辦公室嗎?”


  “知道。想給我留點麵子,辦公室老師太多。”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那就說說吧,為什麽叫你來?”


  絲柔剛想回答,楊凡又突然說:“我不介意你坐下說,如果你願意。”


  “我還是站著吧,我哪有資格坐下?我是來領批評的,為了我的倒第一。不管你怎麽說,我都能接受。是我不爭氣,給班級丟臉了。”絲柔低著頭說。她不敢看楊凡平平的“死人臉”;她猜想:“死人臉”現在的樣子肯定更難看。從她進門那一刻起,她就沒敢抬頭。


  “你怎麽就沒想過,我是為表揚你的語文第一而叫你來的呢?”


  楊凡不理會她的話,這樣問道。


  “傻子才會那麽想。”絲柔回答說。心想:對我,你有那麽好嗎?

  “你很有才,真的很有才!”


  絲柔心裏說:“死人臉”,你就挖苦我吧,我能承受。


  楊凡繼續說:“一百分的《曆史》你考了九十七分;一班的第一名九十八分;你全年級第二。最後的那道闡述題,你回答得挺好的,減不減分都行,怕你有自滿情緒,我給你扣了三分,成了九十七分。你偏科偏得太厲害了,兩極分化。我想給你補一補‘數理化’,不知你願不願意?如果不想讓我補,我可以給你聯係別的老師,請你考慮一下。”


  絲柔聽楊凡這樣說,心情有點放鬆了。她抬頭看了一眼楊凡,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想:你給我補課,我得天天麵對這張“死人臉”,哪能受得了?就我這沒長“數理化”細胞的腦子,誰補也是白搭,別浪費他的好意了。於是就說:“謝謝你了,楊老師。我看還是算了吧?不是我不想學好‘數理化’,是我真的學不進去,學不會。我幾乎把所有的自習時間都用在了‘數理化’上,而其它學科用的連它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別再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了,沒用的。”


  聽絲柔這樣說,楊凡考慮了一下,然後說:“你是走讀生,看來你家離學校不遠;我想做一次家訪,不知你有沒有意見?”


  絲柔沒想到楊凡會提出家訪,聽楊凡這麽說,她忽然想到:楊凡可能是為了向她的父母告狀,就信口說道:“楊老師,你隨時都可以家訪,但千萬別向我父母打我的小報告,你會碰壁的。因為我是我父母今生唯一的作品,不管我有多少瑕疵,在他們眼裏,我都是他們最完美的傑作;他們是不容許別人說我不好的。”


  絲柔的話令楊凡想笑,但他忍住了;他仍然不動聲色地說:“噢?聽你這麽說,我更想拜訪一下創作出你這個傑作的父母來了。”


  “那你就去唄。如果不認識路,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了。你隻要告訴我,去你家的路怎麽走就可以了。”


  “好吧。”絲柔賭氣地說。“出了學校的大門,直著朝北走;到了十字大街再向西走;過了護城河的小橋,再繼續向前走一段路;看到馬路北邊有一家寫著‘振興商店’的牌子,那就是我家。我父母是開商店的,去了就能見到。”絲柔說的詳細,楊帆聽的認真;等絲柔說完,楊凡道:“我記住了。如果沒什麽事,你可以離開了。”


  絲柔二話沒說,扭頭離開了楊凡的宿舍。出了門她回頭朝屋裏的楊凡白了一眼,心想:不相信我的話想證實一下?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去了你就知道了。想到這裏,絲柔扮了個鬼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放學回家,絲柔剛走到商店門口,就見楊凡從裏麵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她的父母。絲柔一見楊凡,有些結巴地說:“楊......楊老師,你走啊?”


  楊凡看著絲柔,有些捉摸不定地說:“是啊,我都來了好一陣了,也該走了。”


  絲柔媽見女兒回來了,高興的拉著絲柔說:“絲柔,楊老師是來家訪的,正準備回去呢,我們一塊送送楊老師吧?”絲柔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想到:來的還挺快,昨天才問過路,今天就來了。


  一家人客氣的送走了楊凡。還沒等進屋,絲柔就迫不及待地問:“媽,楊凡來咱家都說了些什麽?”


  絲柔媽笑著說:“說你很聰明,在某些方麵很有天賦;問我們對你有什麽希望和要求。”


  “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們對你沒什麽要求。學習上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隻要健康、快樂就行。上不上大學不是主要的,希望你將來有一份自己喜歡的事做就行。我們不會像有的父母那樣,為了讓孩子考上理想的學校,逼得孩子發瘋、離家出走、自殺;我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楊凡聽後什麽反應?”


  “他沒說什麽,隻是不住的點頭。”


  “他沒發表意見?”


  “他說他也不讚成那種一味的為了考大學,而逼得孩子走投無路的做法,凡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這麽說來,“死人臉”不是來告狀的?那他上我家來到底什麽意思嗎?絲柔想著,又問媽媽:“他有沒有再說別的?”


  “噢,對了。他臨走的時候突然問,你是不是獨生女,還有沒有哥哥、姐姐什麽的。”


  “媽,你怎麽說?”


  “當然實話實說啦!我說你是我和你爸老來得女才生下來的,獨苗一棵,沒有什麽哥哥、姐姐的。”


  聽完媽媽的話,絲柔明白了:楊凡是來驗證她說的話的。沒想到他這麽死心眼,好像被人騙怕了似的。


  期中考試的陰影總算是過去了,無論成績是好是壞,絲柔都不願再去想了。在某些老師的眼裏,她是個成績好的聰明學生;而在有些老師的眼裏,她是個笨得連豬都不如的白癡學生。嘴上雖說不在乎別人怎麽評價她,但看到某些老師和同學看她的眼光,她也覺得非常不自在。畢竟倒數第一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並且她的自尊心一點都不比別人少,甚至比別人更多。她發現自己好像沒以前快樂了,偶爾心中生出憂愁的感覺。我可憐的“數理化”,我該拿你們怎麽辦呀?


  又進入了緊張的上課階段,課堂秩序依舊良好;自習課也紀律良好,嚴肅而不緊張;楊凡照舊坐在講台上看書。


  一天晚自習,褚國強拿了一道幾何題去請教楊凡;同學們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楊凡的臉上。隻見楊凡不假思索,拿起筆“刷、刷、刷”幾下就解開了那道幾何題,並言簡意賅的講解給褚國強聽。褚國強聽完,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楊老師,我聽明白了。”


  楊凡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褚國強走下講台的那一刻,背對著楊凡,偷偷地衝全班同學伸出了大拇指;同學們歎服地低下頭繼續學習。


  他們知道,褚國強可是省級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獲獎的數學尖子;要不是中考時的失誤,他在重點班也是排前邊的;他不會的題目,應該是有難度的;楊凡是曆史老師,能輕而易舉的就把幾何難題解開,沒有真本事是做不到的;他們更加的服氣和尊重楊凡,甚至是崇拜楊凡,把楊凡作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學習的目標。


  楊凡的曆史課更是上的精彩紛呈。在講漢武帝打敗匈奴那一章節的時候,他用精準的語言,逼真的描述,把學生帶回了那個金戈鐵馬、沙場廝殺的時刻;激動的同學們恨不得就是戰場上的士兵,搶過一杆槍就敢和敵人拚殺。大將衛青的謀略和小將霍去病的膽識,都給同學們留下了抹之不去的印象;想忘都忘不掉,又怎麽會記不住呢?

  楊凡的一次次表現,使絲柔的心裏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膽怯和敬重;她有些後悔從前的魯莽和直白。以前總以為“死人臉”是裝酷才扮“死人臉”的,沒想到是真“酷”,還真有學問。自褚國強後,那麽多同學都問了他不同科目的問題,一個沒難倒他;看來他是真的“金玉其內”,倒也沒“敗絮其外”;板著臉是真“酷”,微笑著是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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