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泣不成聲
第393章 泣不成聲
燕涵早已迷蒙的視線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花兒綻放，還來不及在腦海中印上花魂，它已迅速地消逝了。煙花美得就如一個幻影，總讓人疑心這花是不是真的在眼前開放，雖然眼前還在晃動著那繚亂的花，可是它卻轉瞬不見了！就像愛情，也是那麽的容易轉瞬不見，總是情到深處轉涼薄，情到深處人孤獨！
等到煙花燃掉的時候，燕涵望著在寒風裏親自幫她燃放煙花的父親，他是那樣的身份，卻做著這樣細小的事，她可以感受到當年他是如何用心讓心死了的母親複活的！他已經人到中年，他兩鬢都染了風霜，卻為了彌補她而放下日理萬機的工作，不遠千裏跑來小城陪她過年，陪她燃放煙花彌補她缺失了很多父愛的童年！麵對此景，燕涵再也忍不住，控製不住地泣不成聲，哭了出來。
“怎麽了？”郝向東擔心的看著她。“孩子，你不喜歡嗎？”
“爸爸——”燕涵突然扔掉手裏的煙花，克製不住的撲到他懷裏，低聲痛哭，“爸爸，我早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的，謝謝你為我做的，謝謝你……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個春節，爸爸，我愛您！”
郝向東眼圈也跟著濕潤，欣慰又心酸，顫抖著手環住女兒的背，抱著燕涵，柔聲道：“孩子，爸爸也愛你，跟爸爸回錦海吧！素宸給你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回去繼續上班！而且東宸在找你，找了很久了，不曾放棄過！”
燕涵卻哭得更厲害了，“不！我還不能回去，我的心說服不了我自己，我很笨！很笨！我和他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明明很想好好珍惜這一段緣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我隻要想到他對別的女人那樣上心，我心裏還是很難過很難過，我跨越不過去，我不想看到他……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我的心，要求他太多，我怕我會很難過很難過，變得不再是我自己……”
郝向東緊緊的抱著哭泣不止的燕涵，感覺著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和顫抖，哭的肝腸寸斷，一言不發，隻是聽她講。
再堅強的孩子，也總是有委屈到無可奈何的時候。關於東宸和燕涵最後走到這一步，郝向東也從裴東宸、韓簡以及裴素宸的口中知道了大概。知道當初她離開，不隻是因為許以清的事情，還有她和裴東宸的事，不是傷的太深不是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她不會這樣逃避。
燕涵從離開那天到現在，這是第一次哭，她不知道為什麽，她跟裴東宸明明很相愛，可是卻還是走到了那一步，隻要一想起他對程子琪的一切，她就覺得心底被刺痛的無法呼吸。或許她真的太小氣，或許她真的太在意，可是，她知道，再跟裴東宸忍耐下去，她會崩潰，會失去理智。
能哭出來，明天，也許就沒事了。郝向東拍著燕涵的背，任憑孩子在自己的懷裏哭得肝腸寸斷。他想她肯說出來的委屈，一定能夠走出去，若是什麽都不肯說，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想回去，爸爸，我現在真的不想回去。我這輩子都不要嫁人，都不碰感情了好不好？您別逼我行不行？我就任性這一次！隻這一次，好不好？也讓他想清楚，時間久了，大家都會想清楚，別逼我好不好……”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嘴裏嘟囔著也許是氣話，也許是傷心到了極點的話語，終於還是聲音小了下去，依然嗚咽著，顫抖不已。
郝向東深呼吸一口氣，隻能點頭。“好！現在不回去，不回去！”
燕涵哭過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久後，抹去了眼淚，抽抽鼻子，“對不起，爸爸，我任性了！”
郝向東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給燕涵擦淚和鼻涕。“傻孩子，爸爸知道你心裏的苦，知道你還需要時間，爸爸不逼你，但是有一點，爸爸要給你安排個工作。你不能整天在屋子裏悶著，長期不和人打交道，會讓人的身心不健康。所以，你要堅持留下來，就一定要出去工作！”
“我現在有工作！”燕涵小聲道：“而且收入不錯！”
“什麽工作？累嗎？”
“不算累，我在網絡上翻譯！”燕涵小聲道。“我很喜歡這種工作！”
“你當了宅女了，可在爸爸看來，這不算是什麽工作，整日不見陽光，人會生病！你還是走到人群裏去！”郝向東語重心長地道：“孩子，逃避不是辦法，爸爸不會告訴東宸，會想辦法幫你瞞住，直到你認為沒必要瞞的那天，你不用擔心他。可是你要知道，有些緣分，錯過了，就有可能是終身錯過了！但也有些緣分，不是人能阻擋住的！”
“爸爸，我知道，好吧！你幫我安排工作吧！”
郝向東終於還是沒忍心把燕涵帶回錦海，但是此後每個月都會來錦海看望燕涵一次。春節過後，初二那天，郝向東才回錦海。
臨走之前讓李秘書親自安排燕涵去學校教書，郝向東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燕涵每日正常的上班，也許學校是最適合她工作的地方，可以和孩子們在一起，工作單純，人也容易快樂。同時，郝向東也知會了人，保密燕涵的一切動向。
郝向東一走，燕涵一個人覺得倍感寂寥，卻不後悔。有些時候，愛情不意味著得到，得到那個人的軀殼，卻得不到全部的靈魂，不如不要。林向輝和許以清就是例子，晚景淒涼如此。隻是想起那個人，她的心中陡然湧上一陣莫名的寂寥。
這個冬天依然很冷，郝向東離開後，下了一場雪。
燕涵在傍晚的時候出去看雪，月光照耀在潔白的積雪上，將她的影子拉長，形單影隻，透著無盡的落寞與淒涼。
真正的悲哀，並不是傷痛，而是，我明明想要忘記你，卻記憶越來越清晰。
回到錦海後的郝向東直接找到韓簡，韓簡接到通知立刻來郝向東辦公室。
“韓簡，你應該也知道涵涵的下落了吧？！”
“剛知道！”韓簡道。
郝向東直言吩咐：“這件事不要東宸知道，你也旁敲側擊地告訴他一下，燕涵需要時間，不要他總去調查涵涵的下落，追急了，她又換地方！他們都需要時間冷靜下！”
韓簡先是一愣，繼而點頭。“是！我明白了！這件事，您放心，從我這裏卡住。”
“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郝向東沉聲道：“程子琪沒有再找過東宸吧？”
“沒有，據說是東宸親自告訴她，再也不見了。”
“也好！現在想清楚，總比日後落下埋怨要好的多！”
“您說的是！”韓簡這幾日情緒似乎格外低落。
“你去吧！”
轉眼到了五月。
錦海。
省/委。
裴東宸推開郝向東辦公室的門，“郝叔，您找我？”
“坐吧！”郝向東沉聲道。
經過近一年的磨練，裴東宸更加的沉穩，隻是眉宇間總是燃著一抹悲涼，他還在找燕涵，卻還是不曾打聽到。
在郝向東麵前的沙發上坐下來，郝向東道：“準備一下吧，過幾日去組織部辦理手續，調你去錦寧擔任錦寧市市長一職，兼任錦寧市/委副書紀。一年多後，李書紀退休，你再出任錦寧市/委書紀！”
裴東宸沒有多大心思，去哪裏對他來說都一樣。“哦！”
“怎麽？不高興？”郝向東挑眉，視線高深莫測地望著他。
“您知道我的心思，沒有涵涵，去哪裏都一樣，沒激/情！”裴東宸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裴東宸沒說話，很沉默。
“三日後，組織部會安排人親自和你過去，不要耽誤了工作！還有，隻有一條，記住，盡職盡責，決不可做出任何違規違紀的事！”郝向東沉聲道。
“是！”裴東宸點頭。
“去吧！”郝向東道。
裴東宸站起來，猶豫了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門走了。
許晏來從北京過來，剛進省/委大樓，就看到裴東宸走出來。
兩人走了個對麵，許晏來打量著裴東宸。“好久不見，裴縣長真是越來越消瘦啊！為人消得伊憔悴啊！”
裴東宸也望著許晏來，卻沒說話，舉步要走，被許晏來攔住。
“急什麽？”許晏來攔住他的去路。
“道不同不相為謀！”裴東宸淡淡說道。
“嗬嗬，據說同行才是冤家，咱們官商又不是一家，不用這麽疏遠！對不對？”
裴東宸不想多聽，還是要走。
許晏來抬高了聲音道：“某人還是這麽的武斷啊，這樣是不行的，脾氣太臭了，女人怎麽可能會喜歡？”
“許晏來，我和你沒什麽可說的！”
“嗬嗬，裴東宸，你什麽時候不讓我這麽討厭了，也就不被女人討厭了！”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聽說錦寧那個小城的教育水平不錯，連臨近幾個縣市的家長都送孩子去那裏讀書，也聽說那裏出美人老師！五一長假了，這麽憔悴倒不如去那裏看看美人老師什麽的！說不定，有豔遇呢！”
裴東宸倏地轉頭，視線淩厲地望著許晏來，整個人腦海裏閃過什麽，“許晏來！”
“我什麽都沒說啊！我這次也沒多嘴，我隻說美人！說豔遇！你還欠我一場球，什麽時候咱們較量下，十二年了，老子惦記的很！”說完，許晏來揮揮手，轉身，朝大廈走去。這一次，他又多嘴了，可他似乎說了什麽，也似乎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