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調查郝向東
第301章 調查郝向東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跟惋惜，有什麽要求，跟醫院和監獄提出來，或者跟我提出來，家裏有困難嗎？”郝向東像是慰問困難群眾時一樣的和藹可親。
“謝謝領導關心，這件事是我父親給領導們添亂了！本不該提什麽要求，但是，監獄和醫院方麵沒有過錯，若真的要求的話，請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責任吧！不要處分任何人，沒有人失職，是我父親給大家添亂了！”燕涵微垂著眼輕聲說道。
對於她的話，郝向東一下微怔。
屋子裏所有跟著的領導都是投來訝異的一瞥，誰都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女孩會有如此高的覺悟。
“孩子，你沒有別的要求嗎？”郝向東又問，同時對這個女孩多了一抹心疼。
“沒有了！”燕涵輕聲回答。
燕露始終都沒有說話，譚雲飛擁著她，給予她支撐。
“謝謝你的理解，你的要求相關人員會去轉達！”郝向東拍了拍她的手，這才鬆開，同時一抬頭看到了旁邊一直刻意回避的路修睿。
“路翻譯？”郝向東訝異了一下。
路修睿不得不從旁邊走來，無奈之即，伸出手，跟郝向東握手：“郝書紀！”
“你怎麽會在此？”郝向東倒是沒有想到。
路修睿扯扯唇，並未回答，而是說道：“郝書紀公務繁忙，善後的事情還是交給醫院和監獄處理吧！感謝你百忙之中撥冗關心！”
郝向東見他這樣說，眼神微微訝異，又打量地看向路修睿，同時看著燕涵，這樣的一張臉，有著很高的相似度，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沉重的哀傷落進雙眼中，迷離的目光幽靜的飄散遠方，似乎在回憶多年前的一幕幕。隻是一刹，又轉頭看著燕涵，而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猶豫了幾秒，問道：“孩子，我可以知道你母親叫什麽嗎？”
郝書紀問出的話讓燕涵有點不明所以，卻讓路修睿瞬間眼神銳利了起來。這樣突兀的一句話，不該是身為郝書紀這樣的要職上的人在這種場合問出的。路修睿敏銳的看到郝書紀那眼底閃過的期待光芒，也有些疑惑，繼而又恢複了平靜，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郝書紀的眸光也同樣打量著燕涵和路修睿，怔怔的看著麵容平靜的路修睿和略帶一絲疑惑的燕涵。
“我媽媽叫林素！”燕涵雖然很奇怪郝書紀怎麽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乖乖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沒有說顧錦書，因為她覺得顧錦書這三個字，已經跟媽媽無關了！而這位書紀，他認識媽媽嗎？
聽到這個答案，郝向東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良久似乎有些淡淡的哀傷劃過眼底，“哦！”
路修睿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郝向東的臉上，沒有忽略掉郝向東眼底的失望。
隨後，郝向東又不動聲色的恢複了平靜，從政的人，情緒表情最是控製得當，詢問了燕涵的工作單位。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離開了。
燕涵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郝書紀臨走時，又多望了她幾眼，那樣的眼神很溫暖，也很哀傷，像是透過她，在追憶什麽人一樣！
梅院長陪同他離去，還有記者專門給了個鏡頭。
燕涵心底悲歎，領導的慰問其實也不過是為他們自己的從政形象做嫁衣！終究死去的是自己的親人，其中悲苦，隻有自己知道，而外人最多不過是一抹同情而已，幾句慰問而已！
“涵涵，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有要求提出來，適當的賠償，也可以的！”周啟雲在大家走後，走到她麵前小聲說道。
燕涵搖頭。“什麽都不要了，謝謝你二哥！”
周啟雲有點心疼她接二連三的遭受打擊，同時又覺得她真是個堅強的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可以給我打電話！”
“真的不需要！”燕涵又看向妹妹，燕露什麽都不說，哭得像個孩子。什麽都是浮雲，人死如燈滅，就走的幹淨點吧！
燕治國下葬了。
按照他生前的要求，燕涵在錦海墓園給他買了一處墓地，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中檔的，與她媽媽的墓地相隔五十米！
墓碑上隻有兩個名字，她跟燕露的！
隻是跟母親的墓碑不一樣的是，她還是堅持自己姓燕，燕這個姓是燕治國給她的，讓她在童年少年大學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不被人嘲笑！這也是母親犧牲了這麽多年給她換來的，她心底說不出的滋味。母親愛的悲哀而無奈，燕治國同樣愛的悲涼而無助！愛情，到底是傷人的東西，一不小心就被其所傷。
監獄送來一點撫恤金，燕涵同樣拒絕了！雖然這些或許不在規定內，但因為燕涵的講情，監獄領導並未被記行政大過，隻是給了口頭警告！所以在善後事宜上，還是做了酢情處理！最後商談的結果是，將監獄和醫院的補償都以燕治國的名義捐給了希望工程。
梅院長也沒有因此受到牽連，隻是給醫院造成的不良影響，恐怕要等很久後才能消融了！
裴東宸打來電話的時候，燕涵正在廚房裏煮稀飯！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燕露是最傷心的那一個！哭過了，安靜了，卻也真的長大了！
路修睿在他的房間裏處理事情，燕涵覺得收拾好一切心情，她也該上班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涵涵，我都聽啟雲說了！”裴東宸在電話那邊說道，聲音低沉含著濃濃的心疼。“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所有該經曆的都經曆了，她此刻覺得自己真的是強大的，人的內心也是強大無比的！
“露兒沒事吧？”裴東宸又關心地問道。
“她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不過她也很好，很堅強！”燕涵覺得，他們兄妹幾個，都是堅強的，內心經曆再多的摧殘都可以堅強。
“我很抱歉沒有在你身邊，讓你處理這些事！”裴東宸感到十分自責。
“哥哥都幫我們處理好了！”燕涵告訴他，一切都是路修睿處理的，隻不過送葬的錢是她自己堅持出的，燕治國是自己和露兒的負擔，媽媽從來沒有為哥哥盡過義務，但是哥哥還是送了媽媽！而燕治國和哥哥無關，是她和露兒的義務，所以，她堅持自己去送，沒有要路修睿花錢，隻是聽從了他的安排。
裴東宸也是從周啟雲那裏得到的消息，這幾天他很忙，考察的項目很多，一直抽不出太多的時間給燕涵打電話，這好不容易找到點時間，打了過來，聽到她的聲音還算平靜，自己也放了心。
“你自己多保重，按時吃飯！”燕涵囑咐了他一句。“周一我就該去上班了！你不用擔心我！”
兩人說了幾句話，覺得有千言萬語，卻又有種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感覺。
***
路修睿在自己的房裏打著電話：“對，調查一下，26年前郝向東的情況！尤其是他的作風問題！”
“……”電話那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我當然知道他是省/委書紀，我以個人的名譽請你幫忙。怎麽，你怕？調查省/委書紀怎麽了？你怕什麽？”路修睿在電話這邊沉聲說道。“秘密進行就可以了！放心，丟不了你的烏紗帽！”
“……”
“調查結果保密，我要第一時間看到！”路修睿說完，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路修睿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看到是裴東宸的電話，皺眉，接了電話。
“有事？”
“謝謝你所做的這一切，這本該是我的責任！”裴東宸在那端說道。
路修睿坐在休閑椅上，揉了揉眉心。“你打電話來，就是跟我說屁話的？”
裴東宸一愣。“我什麽時候跟你說屁話了，我說的是心裏話！燕治國是涵涵和燕露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這本來跟你沒關係！我自然要謝謝你了！”
路修睿懶散的靠在椅背上。“要真謝我，你就不該把錢轉回來！鎖定了賬戶你都能轉過來，有點本事啊！”
“誰要你的錢啊，我又不是不能賺！我的女人我自己養！有本事的不隻是你，小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而我，算是小有本事的人吧！隔著電話，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想問你一句，我到底叫你什麽？”裴東宸的語氣難得也輕鬆了很多。
路修睿自嘲一笑：“你說呢？”
“哥！”裴東宸突然說了一個字。
路修睿瞬間一怔，唇角微勾。“乖！”
“你既然承認了我，是不是也間接承認了咱家老子？雖然他做的事情真的很不靠譜，但你終究是他的種……”裴東宸的語氣帶著一點試探。
路修睿的臉瞬間陰沉下去，“還有事嗎？沒事掛電話了！”
“喂！哥，當我沒說！我是真的謝謝你，還有你什麽時候回北京？你要走的話，我還要委托啟雲幫我照顧涵涵！你若是不走，休假的話，我就不委托別人了！自己人照顧比委托別人要自在許多，你說是吧？”裴東宸一看路修睿這樣的反應，趕緊轉了東風，他知道路修睿需要時間，有些事情，需要水到渠成。
“裴東宸，你別跟我嬉皮笑臉！”
裴東宸在那端挑眉：“我有嗎?”
“我明日回北京，大約一周後還會回來！涵涵和露兒有譚雲飛照顧！”
一聽到譚雲飛，裴東宸立刻皺眉：“不行！譚雲飛這人我不放心！”
路修睿不明所以：“為什麽？”
“事情一言難盡……譚雲飛我還一直在觀察，這個人到底怎樣還需要考察，他曾經做過很齷齪的事情……”裴東宸簡單的告訴了路修睿燕涵和譚雲飛的事情，也委婉的告訴了他自己跟燕涵認識的原因是因為譚雲飛。
路修睿皺著眉，聽完，而後眼底帶著點意味深長。“你的意思讓我也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