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離開

  關雁爾還在醫院裏養傷,醫生叮囑她不要亂走,於是她就隻能一天到晚待在床上,無聊的時候欣賞一下窗外的櫻花。


  她現在的心情很平靜,就像看開了一樣,她不去想權宸遠,就隻是想著孩子,然後偶而跟來看她的江澤燁聊聊天,聊聊他父母在的那個小島,一天就過去了。


  但每次江澤燁都會趁關雁爾不注意的時候,用一種擔憂地眼神看著她,她真得太平靜了,平靜地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關雁爾注意到了江澤燁的懷疑,她有些無奈,她很好,就是看開了。


  一天,關雁爾全神貫注地看著對麵的那顆櫻花樹,櫻花樹上有個鳥窩,現在鳥爸爸鳥媽媽回來了,正在喂嗷嗷叫的雛鳥。這其樂融融的畫麵感染了關雁爾,她情不自禁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很快,她也要做媽媽了。


  正在她出神時,一個人闖進了病房。


  “HELLO,你是關雁爾嗎?”關雁爾回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不,應該是女孩吧。


  她大約十八歲左右,一頭披肩的卷發,精致的五官,她看著關雁爾,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一笑,嘴角就出現了小酒窩。


  女孩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坐到關雁爾床前,笑著說:“我是關曉月,江澤燁是我澤燁哥哥。”


  “你好,原來師兄還有個妹妹呀。”關雁爾也笑著跟她打招呼,“你多大了?”


  “我十九了,”關曉月歡快地說,“我可以叫你雁爾姐姐嗎?”


  “可以。”關雁爾有些受寵若驚。


  “你就是我澤燁哥哥一直喜歡的女人吧?”關曉月有些八卦地問,“我聽說他在大學就暗戀你了。”


  關雁爾臉一紅,江澤燁怎麽把這種事告訴了自己的妹妹。


  “別害羞嘛,他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套出來的。”關曉月好像知道關雁爾的心思,直接說道,“有一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他喝醉了,一直在喊‘雁爾雁爾’的,結果我一細細盤問,他就全招了。我們還笑話他暗戀這麽多年都不敢表白。”


  關曉月性格活波開朗,一點也不客氣,就這樣跟關雁爾聊起了八卦。


  “我不記得了,”關雁爾臉紅了,憋了半天隻能憋出這句話,“我幾個月前失憶了,已經忘了大學時候的事了。”


  她本以為這麽說可以打消關曉月的八卦之心,沒想到關曉月更來勁了:“失憶?哇,好酷呀!我一直以為隻有韓劇才會有這種劇情!”


  結果剩下的一天,關雁爾就在和關曉月的閑聊中度過。關曉月性格開朗,告訴了關雁爾很多有關江澤燁的事情。比如,江澤燁還有個親弟弟,叫江澤瑞,隻比江澤燁小三歲,現在在英國留學,而關曉月現在是在國內的藝術學校學習。


  有關曉月在,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當晚上江澤燁來時,看到關雁爾心情好了很多。他就知道應該早點把關曉月這個聒噪的家夥送來。


  “曉月怎麽樣?有沒有鬧你?”江澤燁問。


  “沒有,她很開朗很活波。”關雁爾笑著說。


  “那就好,”江澤燁笑道,話題一轉,“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我已經在醫院待的不耐煩了。”關雁爾雀躍地說。


  “明天我們去你家收拾行李吧,然後你就先搬過去我那住。”江澤燁試探地問。


  關雁爾想了想,如果她還住回原來的地方,指不定會碰到權宸遠,再加上那間房子有太多她好權宸遠的回憶了,住那隻會勾起她的傷感。


  “好吧。”關雁爾想了想,答應了。


  在窗外,一雙飽含思念的眼睛正在看著她。權宸遠在夜色裏,默默注視著窗內談笑風生的男女。他不禁捏緊了拳頭,他多麽想衝過去,把那個男人推開,那個位置,那個安慰關雁爾,和關雁爾談笑風生的男人本該是他!但是他不能這麽做,那頭關雁爾驚恐的雙眼仿佛還在他麵前,在每個夜晚他都會被驚醒,然後為這個眼神心痛到天亮。


  他現在能做得就是在遠處默默注視著關雁爾,直到她氣消了,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關雁爾走進房間,她茫然地環顧著四周,她不知道她要帶走什麽,這裏的一切一切都沾染著權宸遠的痕跡。那張沙發上,他們擁抱,廚房裏,權宸遠為她做飯,臥室裏,他們歡愛。不知不覺,權宸遠已經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現在,她要把這一部分剝離,像剝骨一樣痛徹心扉。


  “有什麽要帶的嗎?”江澤燁走進來,問。


  關雁爾從衣櫃裏翻出幾套衣服,那些衣服,她記得權宸遠曾經從她身上脫下來。這個不能帶。從鞋櫃裏翻出幾雙鞋,這個是權宸遠送的,不能帶。


  在房間裏翻箱倒櫃,最後,關雁爾從抽屜裏找出了一塊玉佩,就是那塊在關家找到的玉佩。


  關雁爾拿起玉佩,看了看,她有預感這個東西對她很重要。江澤燁也走過來,拿過玉佩,對著陽光,端詳了一會:“很好的玉,質地細膩,玉色純正,做工細膩,應該價值不菲,是權宸遠送你的嗎?”


  “不,是楊麗婉的。”關雁爾搖搖頭,這時,她看到在陽光下,玉佩的中心隱隱約約顯出一個字。


  “那是什麽?”江澤燁困惑地問。


  “是個字。”關雁爾仔細辨認,“好像是紀字。”


  說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關雁爾想起來,蘇錦雅好像說過,在她沒被收養前,她姓紀。


  “我記得你以前姓紀,這應該是你養父養母給你的吧。”江澤燁說。


  “可是,我養父養母家很窮呀,怎麽會有這麽貴的玉佩?”關雁爾困惑地說。


  思索很久也沒有得到答案,江澤燁建議說:“你先帶上她吧,我們收拾東西就走吧,不然讓權宸遠發現就不好了。”


  走之前,關雁爾深深地看向房間,那裏有她和權宸遠最美好的回憶:再見了,權宸遠。


  而在公司上班的權宸遠全然不知發生的事,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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