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不是故意矯情
邵亦寒端著藥來到房間，看了看正在刺繡的紅蕪芯微笑說：“你還會做這個？”
紅蕪芯仰起頭來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問：“為什麽我就不會做這個呢？”她又低下頭去甜蜜笑笑說，“等孩子出世了，我要他首先穿上我親手給他縫的衣服。”
“那你什麽時候也跟我做一件衣裳？”邵亦寒坐下來略帶醋意說道，紅蕪芯瞭了他一眼笑笑不語，他把藥放下忙說，“先別忙了，把安胎藥先喝了吧。”
“嗯。”紅蕪芯雙手捧著藥喝了一口，再扭頭看向他問，“明日約見九家的人之事都準備好了嗎？”
“你放心，一定比你更出色。”邵亦寒凝視著她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
“咯咯……”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嶽王……陛下來了！”
“咳咳……”紅蕪芯頓時被含在嘴裏的藥嗆著了，邵亦寒抹了抹她嘴角的藥跡微笑說：“你別急，留在這裏等著，我出去打發他就是了。”
大廳
邵亦擎陰沉著臉盯著留在廳裏的蘇星芸和邵亦楠冷冷責問：“朕再問一次，紅蕪芯呢？”
蘇星芸把攔在跟前的邵亦楠推開，盯著邵亦擎冷聲反問：“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你把我的表妹藏哪去呢？趕緊把她還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喔？你要對朕怎麽不可以？”邵亦擎冷冷反問。
蘇星芸剛把手摸到鞭子上，邵亦楠忙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說：“皇兄你別怪她，隻要關於她表妹的安危，她就沒了理智，你……你就把小仙女送回來吧！”
邵亦擎的臉一沉再沉，忿忿地盯了一眼略帶義憤填膺的邵亦楠一眼，再冷厲說道：“你們別再跟朕打哈哈！說，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陛下今天才在朝堂怒責群臣……”邵亦寒從側門走出來冷笑說道，“怎麽晚上又到這裏震怒？”
邵亦擎轉過身去睨了他一眼，沉了一口氣冷冷問道：“嶽王妃呢？”
邵亦寒走上一步盯著他反問：“臣弟正想問你，陛下到底還要把本王的王妃藏多久，打算什麽時候將她完璧歸趙。”
“她若真不見了，你會這麽平靜地待在這裏？”邵亦擎翹起嘴角冷厲笑問。
邵亦寒輕彎嘴角微笑說：“陛下今天在朝堂大展雄風，臣下相信陛下懂得分是非黑白，賞罰分明，不會無緣無故怪罪臣子的王妃。但是，兩人分開久了，還是會牽腸掛肚，還望陛下盡快把她送回臣弟身邊。”
“嗬！”邵亦擎冷哼一聲再睨向他冷冷說道，“讓朕猜一猜，紅蕪芯那丫頭向來古靈精怪，愛玩愛鬧，昨晚那個突然出現的八千金也是她的傑作吧？”邵亦擎說著扭頭狠狠盯了邵亦楠一眼。
“我……”邵亦楠急了一下連忙說道，“陛下你可要明察秋毫，臣弟絕無欺瞞，那的確是八千金……”他又低下頭去不爽地喃喃低念，“你自己故意強留小仙女就罷了，還亂給我們加罪名。”
“你還敢狡辯！”邵亦擎怒指著他叱喝，邵亦楠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蘇星芸一手把邵亦楠扯到身後正要說話，就看見從側門走來一襲煙紫色衣裳的紅蕪芯走來。
他們忙順著她略帶驚訝的目光看去，邵亦寒略皺眉頭忙微笑迎上去問：“琉芯，你身子不舒服，怎麽就出來呢？”他又走到她的身邊略帶責備輕聲低念，“我不是讓你留在房間裏嗎？你又不聽話了。”
紅蕪芯輕緩揚起一雙清雅的淡眸迷惑看著他說：“你什麽時候叮囑我呢？”邵亦寒愣了一下遲疑不語，她又犯病了？
“你們在嘀咕些什麽？”邵亦擎不悅責問，他又盯了一眼紅蕪芯責備，“你還敢在朕麵前裝神弄鬼，那兩人的性命是不是不想要呢？”
兩人的性命？蘇星芸略微皺了皺眉頭，他指的是小桃紅和溫賢仲嗎？莫非蕪兒逃出來的消息真的敗露了？
“琉芯不懂陛下這是什麽意思。”紅蕪芯邁前一步溫婉問道。
“你不懂我的意思？“邵亦擎冷哼一聲走到她跟前冷冷低念，“你還在裝什麽，紅——蕪——芯！”
“陛下你誤會了，民女並不是蕪芯，而是……”紅蕪芯還沒說完，邵亦擎就伸起手來扯下她的臉紗，邵亦寒閃電般上前一步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裏護著。
“朕就不相信這天下間有一模一樣的人！”邵亦擎怒指著她責備，“你竟敢一次又一次愚弄朕，朕今天就非要治你的罪不可！”
“陛下，”邵亦寒將紅蕪芯拉到自己的身後冷厲說道，“她的確是紅琉芯，臣弟不知道你今天受了什麽刺激，但是，你已經帶走了臣弟一個王妃，難道還要帶走第二個？你以為我嶽王就好欺負嗎？”
紅蕪芯緊抓著邵亦寒的衣袖，嘴角輕彎，十分安心地輕靠在他的後背。
邵亦擎看在眼裏更加惱怒，他陰沉著臉冷哼低念：“嶽王別在朕麵前擺出你王爺的架子，如果她真是假的，欺君之罪，你也逃不了！”
“如果我是真的呢？”紅蕪芯揚起一雙桀驁的厲眸溫婉問道，“你是否把九妹還給我們？”
“嗬，你是假的。”邵亦擎冷冷說道，“朕無需跟你多做無謂的事情。”
“為什麽我是假的？就因為我的模樣嗎？”紅蕪芯從邵亦寒身後走出來，邵亦寒忙伸手攔著她，她輕輕推開他的手走上一步說，“陛下有什麽證據分真假？”
“紅蕪芯，你別再跟朕狡辯，若你不是紅蕪芯，昨晚怎敢在朕麵前放肆？”邵亦擎淩厲責問，“若你不是紅蕪芯，怎麽會迫不及待想要去見邵亦寒？你分明就是她，你是不是要朕馬上把整個紅家給摧毀了？紅——蕪——芯！”
“嗬……”紅蕪芯忽而自嘲冷笑一聲，邵亦擎愕然愣了一下，她輕搖頭苦笑說，“陛下為何非要說我是九妹呢？你想見她，直接找她就是了，何必來誣蔑我？”
蘇星芸心頭一緊忙走上前說：“琉芯，他隻是誤會了，你別放在心上，表姐帶你到後院去走走。”
紅蕪芯甩開她的手再睨了一眼邵亦寒，她再轉過臉去低了低眸：“若陛下執意認為我是蕪芯，那我跟陛下走就是，還望陛下別怪責這裏的人。”
“別以為這樣說，就能把朕糊弄過去。”邵亦擎冷冷說道，“你是紅蕪芯！你就是紅蕪芯！”
“她不是！”邵亦寒急步上前淩厲叱喝。
“你不是說我是嗎？”紅蕪芯轉向邵亦寒委屈責備，邵亦寒剛要說話，她忙走到他跟前凝視著他一字一頓責問，“你昨晚抱著我的時候，不是喊著她的名字嗎？在你的心裏，不是把我當做她嗎？”
“不是的，琉芯，我隻是……”邵亦寒剛開口，她又忙打住他的話說：“你隻是想見到她，可我又不要地來了，每一次都這樣，你想要見得總不是我，可抱著的是我，你想的是她，不是嗎？是我犯賤，是我不要臉，是我非要跟你糾纏不清……”
邵亦寒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心頭又一下子急了，他惶惶不安地扶著她的肩膀說：“琉芯你怎麽呢？別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你不要這樣，你怪我就好了！”
邵亦擎擰緊眉頭迷惑地看著他倆，他們的葫蘆裏又在賣什麽藥？
“你走開！”蘇星芸不悅地推開邵亦寒淩厲責備，“你又對她做什麽呢？我不是警告過你嗎？你給我離遠點！”她又轉向紅蕪芯微笑說，“琉芯，別難過，還有表姐呢……”
紅蕪芯推開蘇星芸輕輕倒退兩步低念：“你不是嗎？你以為我是她就撲上來了，結果又尷尬地走開了，其實……我也是可以……我也想得到表姐你的擁抱。”
她哽咽了一下背過身去說：“三哥也一樣，他以為我是蕪芯，跟我說了很多心裏話，發現我不是她的時候，他就尷尬地走了。為什麽你們都把我當作她，難道我隻能做她才得到你們的關心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邵亦寒急喊了聲忙急步走上去。
紅蕪芯激動地推開他又傳到另一邊抽噎了一下，單手抹著控製不住的淚水說：“我知道，你們知道真相之後，一定在取笑我，甚至怨恨，怨恨我欺騙你們的感情，怨恨我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我是不該存在的，早就不該存在了……”
她雙手捂著難以喘息地胸口難受哽咽，突然緩過不過氣來就昏闕過去了。
“琉芯！”邵亦寒驚喊一聲急步上前抱住她，蘇星芸瞪大雙眼愣著不知所措，邵亦楠和邵亦擎也跟著嚇了一跳。
“琉芯……琉芯……”邵亦寒惶惶地拍了幾下她的臉，又睨向他們像個瘋子一樣急切叫喊，“小桃紅呢？趕緊把她找來！”說著，他就抱著紅蕪芯急急往裏麵跑去了。
“哦……”蘇星芸和邵亦楠應了聲跑去，慌忙間兩人又撞到了一起。邵亦擎愣了一下忙向外吆喝：“趕緊傳禦醫！不，找大夫！快！”
蘇星芸紅著眼眶一直在院子裏踱來踱去，邵亦楠走到她身邊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苦澀勸慰：“不用擔心，大夫在裏麵瞧著，不會有事的。”
蘇星芸抹了抹淚向著他哽咽哭喊：“我不是故意尷尬地退開來的，我隻是怕她介意，我真的隻是怕她介意，我想抱著她，我……”
“我知道！”邵亦楠將她攬入懷中苦澀笑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表姐了，別再責怪自己了，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好起來了。”
“我又傷害到她了，明知道現在的她最脆弱，我還讓她難過了……”蘇星芸狠狠地捶打他的後背哭喊，“要是她出事了，我怎麽向爺爺交代？她出事了，我怎麽辦？”
“不會的！不會的！八千金那麽堅強，她不會有事的。”邵亦楠輕撫著她的背勸慰，“不要擔心好嗎，你都亂了，誰關心她？”
站在門外的邵亦擎往裏麵瞅了瞅，又轉向他們嘀咕：“好好的怎麽就犯病呢？昨晚見她也沒法現她這麽脆弱……”
蘇星芸瞬即揚起一雙狠辣的厲目盯著邵亦擎，她一手推開邵亦楠，抽出鞭子急步走過去淩厲叱喝：“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為什麽要囚禁我的蕪兒，又來犯我的琉芯！”
她剛揚起鞭子，邵亦楠忙撲上去抓住她的手使勁將她鉗在自己的懷裏說道：“冷靜點，他不是我，他是陛下，打不得！你別胡來！”
“陛下又怎樣！傷我表妹者死！”蘇星芸揚起毒辣的鋒芒使勁掙紮。
“皇兄你趕緊走！快走！”邵亦楠忙向著邵亦擎叫喊，“她也犯病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邵亦擎吸了一口寒氣，若沒邵亦楠阻攔，恐怕她這一鞭子早就讓他臉蛋開花了，果然跟紅蕪芯走在一起的人都是那麽潑辣囂張，一群瘋子，惹不得！
邵亦寒輕輕撥弄紅蕪芯的發絲，再緊握著她的手，雙眼一刻也沒離開她的臉。
良久，紅蕪芯的眼皮才微微顫動，邵亦寒哽咽了一下輕彎嘴角，她緩慢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虛弱低念：“你……你怎麽還在這裏？”
“傻瓜，你在這裏，我能到哪去？”邵亦寒輕笑了一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
“你知道嗎……”紅蕪芯頓了頓黯然低念，“我不是蕪芯……我是琉芯，你能分清楚嗎？”
“嗯。”邵亦寒眼角泛酸，他彎起嘴角笑了笑再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微笑說，“知道，當然知道，你是我的琉芯。”
“你的……琉芯……”紅蕪芯輕聲低念，又側過臉去說，“你一定在騙我了，我不是故意昏倒來欺騙你的同情，我隻是控製不住。你不要刻意對我好，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很低賤。”
“琉芯，你是要把我逼死嗎？”邵亦寒哽咽了一下，緊握住她的手說，“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的心意？我不是刻意對你好，我真心對你好，你不能因為我從前的過失就判了我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