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終身交易
到亭子裏坐下來後，邵亦擎把跟來的太監揮退，再端起酒壺給紅琉芯倒酒，紅蕪芯溫婉把手輕覆在杯子上淡若說道：“陛下，琉芯不勝酒力，陛下有話還是直說吧，可以的話，琉芯還想在天亮之前出宮。”
“你這麽著急進宮，這麽著急出宮，還真讓朕好奇極了。”邵亦擎興趣盎然地看著她說。
“這還不是因為陛下的緣故？”紅蕪芯淡笑說道，“你先擒下嶽王，再給我表姐頒一道聖旨，我能不著急嗎？”
邵亦擎輕托著下巴凝視著神色詭秘低念：“朕突然對你很感興趣。”
“陛下，說正事好嗎？”紅蕪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溫婉的雙眸多了一分著急的傲慢。
“很好。”邵亦擎喝了一杯酒問，“你是紅家的掌上明珠，紅家的事情應該知道不少吧？”
“該知道的都知道。”紅蕪芯淡雅回應。
“例如。”邵亦擎簡單地吐了兩個字。
紅蕪芯輕彎嘴角淡笑了一下說：“衣、食、住、行，不知道陛下對紅家哪一方麵比較感興趣？”
邵亦擎沒有說話，又喝了一口酒，眼裏暗地閃過一絲厲色——紅家人的嘴巴還真是嚴謹，紅顏輝如此，紅蕪芯如此，眼前這人兒也如此。
沉默了一會，邵亦擎又風輕雲淡問：“你都懂些什麽？”
“女子該學的東西都略懂一點。”紅蕪芯溫婉應聲。
“雲舞樓，你應該聽說了吧？”邵亦擎緊接著問。
紅蕪芯微眨了一下眼眸苦澀說道：“陛下一定是從九妹那裏聽來了，九妹愛鬧，所以從小出入那煙花之地，跟那裏的人成了好朋友。我不太清楚，隻是最近才結識了其中的桃紅姑娘。”
“夜鶯呢？”邵亦擎緊接著問。
“嗯……”紅蕪芯低眸想了一下說，“在船上見過一麵，有點印象，陛下怎麽會問起她？”
“你既然知道朕給你表姐賜婚了，也就是說你已經到了宏親王府，夜鶯可在那裏？”邵亦擎凝視著她的雙眸問道。
“沒看見她。”紅蕪芯理所當然回答。
時辰不早了，朕送你出宮。”邵亦擎淡若問道。
宏親王府
邵亦擎往廳裏麵掃視了一眼試探問道：“不是還有個小桃紅的嗎？”
溫賢仲忙走上前來拜了拜說：“回陛下，蘇千金今天出去了，至今未回，桃紅姑娘還在外麵尋找。不知陛下找她有何事。”
“沒事，朕隻是閑著多問一句。”邵亦擎坐下來笑了笑問，“夜鶯呢，她可有來過？”
溫賢仲和紅顏輝對看一眼繼而搖頭不語，邵亦擎瞬即勾起一抹冷厲的笑意，紅顏輝剛要上前說話，紅蕪芯率先走到邵亦擎跟前說：“陛下，關於我表姐的婚事，請你收回成命。我們紅家不喜與皇家結姻親，蘇家是我們的親家，亦同樣。”
“可令妹不是跟嶽王好上了嗎？”邵亦擎挑起眼眸冷笑問道，“八千金你也似乎跟嶽王糾纏不清，你說，紅家的規矩朕能相信多少？”
“情到濃時，誰能控製得住。”紅顏輝在一旁慍悶低念，“紅家人也是人，隻是愛上了自己不愛改的人罷了，跟規矩沒有丁點關係。”
“喔，看來三少爺也是個性情中人。”邵亦擎睨向他冷笑說道。
紅顏輝低笑一下不緊不慢說：“陛下見笑了，紅家有紅家的規矩，我們遵守不了是因為我們還不夠成熟，跟紅家規矩無關，還望陛下大人有大量，別遷怒紅家。”
“朕豈會因為這樣的小事遷怒紅家。”邵亦擎笑了笑然後站起來，他走到溫賢仲跟前微笑說，“你就是涼州溫家的三公子吧？”
“正是。”溫賢仲恭謹地拜了拜。
邵亦擎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說：“既然你是九家中的人，又是紅蕪芯和嶽王的好朋友，那麽你一定有辦法讓蕪芯那丫頭把九家其餘的人放了，朕期待你們出席大婚典禮。”
邵亦擎留下一個意味深遠的眼色給溫賢仲就走了，紅蕪芯走到門邊看了一眼他遠去的身影，再轉過身來問：“表姐真的沒有消息嗎？”
“沒事，她寫信回來了，說散散心，會回來的。”溫賢仲淡雅說道，紅顏輝黯然低下頭轉身往裏麵走去。
邵亦擎的馬車離開宏親王府附近，他稍稍挽起車簾就看見獨自在路上行走的夜鶯，“停！”他忙喊了聲，馬車隨即停下來。
“夜鶯……”邵亦擎從窗邊探頭出來輕喊了聲，夜鶯愣了一下扭頭看去，邵亦擎嘴角半勾微笑說道，“上馬車。”
夜鶯坐到他的對麵好奇問道：“這麽晚了，陛下怎麽還在宮外？”
“你呢？你怎麽一個人在外徘徊？”邵亦擎神色詭秘問道，“朕不是讓你留在宏親王府嗎？為什麽他們都說沒見過你？”
夜鶯低想了一下側過臉去不看他說：“陛下真的想放夜鶯離開嗎？”她又轉過臉來看了看遲疑不語的他問，“還是隻是想試探夜鶯？”
“你說什麽呢？”邵亦擎笑了笑轉過臉去。
“不是嗎？陛下如果真的相信夜鶯，就不會當著我的麵帶走祖奶奶，你知道我重視她，你還要說那些話，不是存心讓我著急嗎？”夜鶯把頭輕靠在邊上黯然低念，“陛下昨晚還派人跟蹤我……你見我的姐妹，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會些拳腳功夫。夜鶯也隻是仗著這點伎倆才敢闖入皇宮。”
她又揚起眼眸看著他鄭重說道：“我知道陛下還在懷疑夜鶯是不是紅家派進皇宮的，夜鶯可以再一次告訴你，絕對不是。如果陛下還是不相信，可以殺了我，把祖奶奶放了……”
“朕的確懷疑你，即使到現在這一刻，朕仍然在懷疑你，朕仍不相信你嘴裏所說的簡單友情。”邵亦擎正顏厲色說道，“天大地大，你為什麽僅僅出現在朕回宮的路上，嗯？”
夜鶯直視著他沒有說話，是的，她早就告訴他們，讓他們說從昨晚到現在都沒見過她。她一直在留意宏親王府的情況，知道他來了，故意跟他偶遇，為的就是想解去嫌疑。
邵亦擎看著她冷笑說道：“你說得對，朕沒有信任的勇氣，別說為朕辦事的大臣，即使是普通一個宮女，朕也沒有信任她的底氣。”
“可是……陛下相信祖奶奶，不是嗎？”夜鶯輕彎嘴角微笑說，“我看得出，陛下對祖奶奶不是一般的信賴。”
邵亦擎低眸笑了笑歡喜說道：“那丫頭……朕沒有不相信她的勇氣……她雖是一直搗蛋，但是，朕相信她……就傻傻地相信她了……不，如其說是信任，到不如說隻是縱容她的小打小鬧，否則朕也不會將她囚起來。”
“陛下不會傷害她吧？”夜鶯急切問道。
邵亦擎挑起眼眉睨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坐到朕身邊來。”夜鶯愣了一下轉移到他的身邊去，他一手將她攬入懷中輕捏著她的下巴笑問：“用你一生的自由，換她的性命願不願意？”
夜鶯微微握緊拳頭，看了他一陣子才肯定點點頭。
邵亦擎輕撫著她的後腦歡喜笑了笑說：“你猶豫了一陣，朕相信這一刻你是真心的。你要清楚，這一刻隨朕再進宮之後，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再邁出皇宮半步了。”
“夜鶯……知道。”夜鶯低念著微微閉上眼睛，為了主子，她願意這樣付出一生。
驛館
耶律佑走到庭院裏看了看獨坐在石桌前的蘇星芸，他走過去微笑說：“蘇姑娘，夜了，怎麽還不歇息？”
“知道你在附近，我睡不著。”蘇星芸淡淡說道。
耶律佑輕彎嘴角笑笑說：“原來你是想跟我多聊天。”蘇星芸無趣地白了他一眼，他又淡雅笑笑說，“我還真沒想到你會到我這來。”
“我被你逼得無家可歸不行麽？”蘇星芸吸了一口悶氣別過臉去。
“以後，我的胸膛就是你的家。”耶律佑歡喜地低念了句。
蘇星芸瞬即揚起厲目盯了他一眼責備：“我警告你，別再跟我提什麽胸膛，分明就是你自己耍無賴，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還沒說完，他就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跟前，嘴角微翹淡笑說：“我知道你的來意，你就是怕我打壞主意陷害你表妹，是嗎？你想來監視我。”
“你放手。”蘇星芸擰緊眉頭使勁想要倒退，可是他的嘴角仍掛著一輪明月，風輕雲淡地將她的手狠狠掐在手裏，蘇星芸頓了頓沒有再掙紮冷冷問道，“那你到底在使什麽主意？”
耶律佑嘴角含笑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才微笑說道：“夜色不早了，我還是送你回房間歇息吧。”
“你無恥！”蘇星芸忿忿地道了句。
耶律佑迷惑地眨了眨眼眸，一臉茫然問道：“讓你早點歇息也算無恥嗎？你們中原人的習慣還真奇怪。”
蘇星芸的臉頓時紅透了，原來是自己想歪了。耶律佑看了看她羞紅的臉，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想到那裏去了，雖然發展有點快，但是，如果你願意，我還是可以的。”
“無恥！”蘇星芸站起來忿忿地盯了他一眼責備，“這次總算對了吧！嗬！”她睨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耶律佑凝視著她遠去的身影，揚起嘴角歡喜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