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懂人心
“好熱鬧啊。”隨後轉來邵亦擎的聲音，屋子裏的人不約而同扭頭向他看去，邵亦擎眸色微暗半挽嘴角微笑說，“好凶狠的目光，果然這丫頭養出來的人，統統都不受教。可別忘了朕是皇帝。”
“皇兄怎麽來呢？”邵亦寒淡若問道。
邵亦擎扭頭看去，看見邵亦寒搭在紅蕪芯肩上的手，眼裏頓時流過一陣不快。他是來討債的，昨晚已經千叮囑萬吩咐要紅蕪芯進宮，可是等了差不多整整一天，連個影也沒見著！
“十弟又何為在這？”邵亦擎冷聲反問，話音剛落，他看見了邵亦楠，又忙補充了句，“原來十一弟也在。”
他再掃視了一眼躺著的、站著的、坐著的，這下才發現了點異樣。剛才是火冒三丈了，除了看見一堆人什麽都沒看見。他緩緩收起厲色問道：“怎麽呢？為什麽一屋子傷兵？”
“拜耶律兄妹所賜，皇兄你可要為我們討回公道。”邵亦楠一臉不悅說道，又暗暗瞄了一眼昏迷的蘇星芸。
“他們……”邵亦擎迷惑低念了兩個字，又轉向靠在邵亦寒腹部的紅蕪芯看了一眼。
紅蕪芯沉思了一會兒說：“我有義務告訴你，他們已經從漢王哪裏知道了我就是紅蕪芯。”
邵亦擎眸色微沉，沒有說話。紅蕪芯緊接著說：“今天他們利用我對岷王下了藥，還捉了我表姐，又威脅我，把我帶到荒野意圖危害嶽王。”
邵亦擎再把目光落到邵亦寒的身上，邵亦寒冷笑一聲睨視著他說道：“不要問我們原因，我們正等著皇兄你為我們討個明白。皇兄該不會因為他們是哈嚓爾國的使節，而讓我們硬生生地把委屈咽下去吧？”
“當然不會。”邵亦擎話音剛落，隨後就有一個太監走來匯報：“回陛下，哈嚓爾國的使者在外求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邵亦擎微微黯下眸色再掃看了一眼他們說道，“你們都隨朕到外麵去，跟他們對質。”說完，他就把雙手往身後一覆，轉身大步向外邁去。
紅蕪芯揚起眼眸看著邵亦寒急切問道：“他們這麽快就來了，又想耍什麽花樣？”
邵亦寒輕撫著她的頭低想了一下微笑說：“他們一定是知道皇上到這裏來了，怕我們添油加醋，所以來個先下手為強，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不用擔心，見招拆招就好。”
小桃紅迷惑地看著這兩人，莫非他們冰釋前嫌呢？這樣也好吧，反正蕪兒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隻是，如果邵亦寒再一次拋棄她，恐怕她真的會受不了打擊。
邵亦擎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邵亦寒他們坐在右邊，耶律佑他們坐在左邊。耶律光的臉色不對，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兩個耳光，而且一直在微微挪動身子，身上的猴子粉的藥力還沒解除。
邵亦擎看向耶律佑淡笑問道：“二皇子突然求見朕，莫非是因為今天的事情？”
耶律佑忙站起來拱手拜了拜手說：“都怪臣教導無方，才讓頑劣的三皇帝和七皇妹誤傷了岷王，還請陛下見諒。”
“誤傷了岷王？”邵亦擎翹起嘴角笑了笑說，“隻是誤傷了岷王嗎？朕才剛到宏親王府就看到一屋子的傷兵，正想讓二皇子給朕一個交代。”
“哦？”耶律佑略帶茫然地看了一眼受傷的紅顏輝和精神不振的紅蕪芯，他再轉向邵亦擎微笑說道，“七妹淘氣，跟岷王開個玩笑，下了點藥。這才讓岷王誤傷了他的友人。至於另一個姑娘，她突然帶著利器把我驛館的屬下全殺了，看在是七妹惹禍在先的份上，我們哈嚓爾國不追究，也希望陛下大人有大量，原諒七妹的過錯。”
“開玩笑？”邵亦楠冷誚嘴角不爽說道，“這像是開玩笑嘛？若不是本王的朋友到來，你還打算怎樣跟本王開玩笑？”
耶律佑沒有說話隻是暗地撩了一眼耶律靈，耶律靈邈邈嘴站起來滿帶無故地看著邵亦楠說：“本公主不是說過要招你為駙馬嗎？你都把我抱了，又不肯答應，隻好……隻好下藥戲弄你，誰知道你們都當真。”
耶律靈又鄭重走到邵亦楠跟前拜了拜說：“對不起，原諒我一時性子急。”
“是嗎？”紅蕪芯眨了眨眼眸睨視著他們責問，“既然你們隻是想玩弄岷王，為何對我表姐下毒？為何利用我謀害嶽王？”
耶律光僵硬輕扯嘴角笑說：“郡主和嶽王不是好好地嘛？現在受傷的是本皇子，還望郡主高抬貴手，賜一兩顆解藥。”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邵亦寒睨視著他冷冷說道，“三皇子既然有膽子招惹本王，就應該有毅力承受後果，是吧？放心，不會傷及性命，明天自然就好了。”
“嶽王一定誤會了。”耶律光略有意味看著他微笑說道，“本皇子隻是聽說，眼前的青青郡主是假的，是兗州紅家的女兒，紅蕪芯，也即是未來的嶽王妃假扮的。本皇子隻是想證實一下，所以想證實一下，還望嶽王莫生氣。”
耶律光話音剛落，耶律佑緊接看向邵亦擎說：“臣正想請教陛下，為何要找嶽王妃來冒充青青郡主，陛下不想和親亦或是存心愚弄我們？”
邵亦擎嘴角微彎輕笑說：“非也，隻是青青郡主出了名淘氣，而且性格剛烈固執，她不喜歡被人主宰她的婚事，又因為朕一直把她忽略了，所以跟朕慪氣。她跟朕定了一個約，她讓九個人假裝成青青郡主，如果有人能從她們十個人中認出誰是真正的青青郡主，她就心甘情願嫁給二皇子。”
邵亦擎說著又轉向紅蕪芯微笑說：“嶽王妃是其中一人，委屈她了。因為賭約之中，還涉及賞賜願望和砍頭的懲罰，所以嶽王妃必須裝的逼真。”
“青青郡主還真有趣。”耶律佑抿唇笑了笑，又看向紅蕪芯說，“三弟魯莽，委屈嶽王妃了。”
“沒關係，暫時還死不了。”紅蕪芯揚起嘴角微笑說，“還希望三皇子下次對其他郡主手下留情。”
“嶽王妃開玩笑了。”耶律佑淡雅笑說，“但是……本皇子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在下資質愚鈍，難以一下子從剩下的九位真假郡主找出真正的青青郡主來，還希望嶽王妃給點提示。”
“沒問題。”紅蕪芯揚起嘴角微笑說，“青青郡主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她不喜歡被打擾。還望二皇子好好斟酌。”
“多謝嶽王妃提醒。”耶律佑微笑拱手說道，又轉向邵亦擎說道，“陛下，不知道臣可不可以見一下剩下的九位郡主？”
“可以，明天朕把她們全招進宮中讓你們見個麵。”邵亦擎微笑說了句，又轉向紅蕪芯說，“嶽王妃，別再淘氣了，把解藥給三皇子吧。”
紅蕪芯慍悶地白了一眼耶律光再看向小桃紅說：“把解藥給他吧。”
小桃紅點點頭把解藥遞過去，耶律光吞下解藥後然後站起來朝紅蕪芯拜謝一下，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讓紅蕪芯心頭發寒的亮色，邵亦寒忙握住她冰冷的手心。
“我等回去準備一下，不打擾了。”耶律佑他們站起來朝邵亦擎拜了拜然後退出去。
等他們退出去後，邵亦擎轉向紅蕪芯說：“你隨朕到後院一趟，朕有些話單獨跟你們說一下。”
“皇兄有話盡管在這說。”邵亦寒連忙說。
邵亦擎站起來冷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冷笑問道：“你是要朕馬上帶她進宮慢慢詳談呢？還是要她隨朕到後院小坐一會。”
紅蕪芯緊握著邵亦寒的手心再微笑看了他一眼說：“在這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她站起來又轉向小桃紅說，“桃紅姐，你給嶽王診治一下，他剛才摔下來了，一直顧著我，自己還沒照料了。”
小桃紅微笑點頭，紅蕪芯和邵亦寒對看了一眼然後跟著邵亦擎走去，等他們離去之後，邵亦楠忙抓邵亦寒的衣袖說：“你就這樣讓她跟他走呢？”
“你想去搶嗎？”邵亦寒冷聲問道，邵亦楠抿抿唇沉默不語。
耶律佑上了馬車之後再冷睨了緊低著頭的耶律光一眼。耶律靈一臉無辜地轉到一邊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差點壞了大事，你知道嗎？”耶律佑盯著耶律光責備，“你不知道我正在拉攏嶽王嗎？為什麽耐不住性子去對付他？”
耶律光別過臉去慍悶說道：“我知道二皇兄打算跟漢王翻臉，但是，我不認為這是個好的決定。我們一直做那麽多事情是為了什麽？為什麽要突然放棄？”
“鼠目寸光。”耶律佑冷冷責備了句，“漢王狼子野心，你以為他是真心跟我們合作嗎？”
“我們也沒有必要向他們示好，直接拉軍隊不就行了嗎？”耶律光憤懣說了句，才剛轉過臉來就吃了耶律佑一個寒辣的巴掌，旁邊的耶律靈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耶律佑緊盯著耶律光冷聲責問：“如果動武可以解決問題，我們需要部署那麽久嗎？漢王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敢違背我的意思？”
“他能給我什麽好處？”耶律光不爽盯著他反駁，“我隻是不想你拖拖踏踏，眼看中原就是我們的了，為什麽還要忍？”
“靈兒。”耶律佑輕喊了聲，耶律靈隨手向耶律光撒了一把粉末，耶律光憤懣地甩了甩頭就昏倒過去。
宏親王府
紅蕪芯隨著邵亦擎來到後院的亭子裏麵，邵亦擎坐下來，隨後婢女就端上酒水和點心，他把婢女揮退之後繼而轉向紅蕪芯說：“你身子不好，坐下來吧。”
“我站站就好。”紅蕪芯滿臉警惕說道。
邵亦擎睨了她一眼責問：“你是要朕親自抱你坐下吧？”
紅蕪芯邈邈嘴坐到他的對麵去，邵亦擎沒有說話隻是拎著酒杯自飲自酌，良久，紅蕪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陛下，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讓你陪朕坐一會很為難嗎？”邵亦擎揚起眼眸睨了她一眼，紅蕪芯滿臉無辜地低下頭去，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又扭頭看向天邊的殘紅繼而轉向她問，“剛才……你是故意對嶽王好，故意演戲給朕看是不是？”
“他的確從山坡山摔下來了。”紅蕪芯眨了眨眼眸理所當然地說，“他每次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我不提醒的話，他一定又會……”
“呯呤！”邵亦擎一下子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紅蕪芯頓時心髒無力地顫抖一下警惕地忙站起來，邵亦擎怒盯了她一眼忿忿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紅蕪芯一臉茫然地吐了句，她慍悶地坐下來一會，邵亦寒就急步走來了。
他看了看地上摔破的杯子好奇問道：“他說了什麽？”
紅蕪芯迷惑地搖搖頭說：“他隻是讓我坐一會，自己喝了幾杯悶酒然後就摔杯走了。我都不知哪裏惹惱他了。”
“沒事就好。”邵亦寒輕抱著她的頭微笑低念。
紅蕪芯揚起眼眸看著他問道：“邵亦寒，你說他又把一批童女運到都城來了，知道什麽時候到嗎？”
“就這兩天，差不多到了。”邵亦寒俯身下來凝視著她略帶狡黠的雙瞳，略帶責備問道，“你又想去蹭虎口？”
“嗬嗬……”紅蕪芯抱著他的下腰微笑說，“你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邵亦寒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歡喜說道：“嗯，你放心作惡。記著，現在身懷六甲，不可太放肆，不能再隨便摔來摔去。”
“知道了！知道了！”紅蕪芯在他的腹部蹭了蹭，沉默了一會兒，她的眼裏又流過一絲暗色低念，“邵亦寒，幫我查出大二和二哥的落腳點好嗎？”
“嗯，交給我。”邵亦寒輕撫著她的頭微笑低念，“要找兩個人不是難事。那天，你就是追他們去呢？不要命……下次再敢這樣，我就把你鎖起來，以後都不允許你再見他們。”
“混蛋，你好凶啊！”紅蕪芯甜蜜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