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桃花依舊
“我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想知道。”冷霜凝淡漠回答。
“那算了唄，我找其他姐姐說去。”紅蕪芯一臉無趣站起來說道。
“他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心絞痛。”冷霜凝突然說道。
紅蕪芯愣眨了一下眼眸，這就是他的重病？她咧起嘴角回過身來坐回椅子上笑說：“這個我知道，你說別的吧。”
冷霜凝愕然愣了一下，她怎麽會知道？邵亦擎曾說過這個病就隻有她和他知道，所以每個月的十五他一定會來朝陽宮的，沒想到，原來是假的，還有別人知道。
紅蕪芯看了看冷霜凝冷誚的戲謔弧度，再試探問道：“霜凝姐介意我知道這件事嗎？”
“有什麽好介意的？”冷霜凝淡漠說道，“我知道他並不喜歡惠貴人，之所以納她入宮隻是因為她的家世。”說著，冷霜凝淡漠的眼裏又多了一絲黯然的惆悵。
“這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紅蕪芯一臉無趣說道，“霜凝姐，你到底要不要隨我出宮啊？”
“太後也不喜歡惠貴人，你也知道了吧？”冷霜凝冷笑問道，紅蕪芯雖然不知道這個但還是點點頭，冷霜凝輕搖頭說，“陛下想除去大學士，你也知道？”
還有這回事？大學士不是太後的滴親哥哥嗎？紅蕪芯心裏多了一絲疑惑，這皇室中人的關係還真是可怕。
“霜凝姐這是在刺探我到底是不是青青郡主嗎？”紅蕪芯反笑問道。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我沒有什麽可以告訴你的。”冷霜凝淡漠低念。
“那好吧。”紅蕪芯站起來微笑說道，“明天卯時霜凝姐就到我的漱蘭宮來，記得，一個人，我沒有能力帶你們三個人出去。而且，隻是出去溜達一圈，我們是要回宮的。”
“你就不怕我中途逃了？”冷霜凝淡漠問道。紅蕪芯咧起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就轉身向外走去。
“主子，不怕她有詐嗎？”依丹急切問道。
“她就是賭我敢不敢冒險。”冷霜凝略有意味低念了句，又看向她倆說道，“三年了，我已經被囚在這宮中三年了，就算是死，我也寧願拚一下。”
紅蕪芯行走在夜空下，心裏還掂量著冷霜凝的話，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邵亦擎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一邊迎娶別人的女兒一邊謀害他的家族，最重要的是，那可是他的親舅舅。
太後也允許了，兩母子一樣的陰險，怪不得看到她總有一絲寒寒的陰氣。邵亦擎還掂量著如何除去邵亦寒了，他會用什麽卑鄙的手段？
邵亦寒身上的傷還沒好，加上連日趕路的話，一定會傷上加傷，得趕緊找到他，否則他憂心匆匆的，怎麽養傷？問題是，邵亦擎和邵亦秉一直對他虎視眈眈，他能平安到達都城嗎？
還有邵亦擎的病，每個月十五都會心絞痛，這是什麽怪病？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性命垂危，莫非是吃了禁藥的緣故？
“在想什麽呢？”突然傳來邵亦擎的聲音，紅蕪芯頓時心髒無力顫跳一下，邵亦擎從側邊的小路走過來微笑說道，“又做了什麽虧心事？”
“你這皇帝是不是除了出現在我麵前就沒地方去？”紅蕪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爽說道，剛才還想著他如何陰險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岷王還留在漱蘭宮？”邵亦擎試探問道。
莫非他連混蛋孫兒也不肯放過？紅蕪芯在心裏悶咕了句然後微笑說：“當然，三個月的奴才，不用白不用。”
“嗬！”邵亦擎冷哼一聲低念，“你認為區區一個親王會隨意讓你驅使嗎？”
“陛下是特意來讓我警惕他？”紅蕪芯順著他的意思問道。
“岷王是指圖好美色，你機靈點就好。”邵亦擎若有意味說道。
“你要我討好他？”紅蕪芯緊接著問，邵亦擎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紅蕪芯悶哼一聲別過臉去說，“對不起，祖奶奶我從來不喜歡討好男人，你想借我使美人計，滾遠點。”
“你……”邵亦擎陰沉著臉冷厲低念，“朕的耐性沒有多少，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
“那岷王一臉欠揍的模樣，不用我討好，他自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紅蕪芯略帶妥協微笑問，“之後呢？”
“沒有之後，你隻要一直讓他迷戀著你就好。”邵亦擎微仰頭看著夜空低念。
“嗯。”紅蕪芯應了聲再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紅蕪芯在此發誓，一定將你這賤男人的妃子全拐跑了！看你還怎麽神氣！
“回去吧，明天朕會再召見你。”邵亦擎說罷就拂袖轉身離開了。
“明天？”紅蕪芯翹起嘴角洋洋得意地笑了笑，“我紅蕪芯一定乖乖聽你的吩咐，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話。”
翌日
借助邵亦楠，紅蕪芯和冷霜凝順利出了宮。紅蕪芯挽起馬車的布簾向外瞅去再轉向坐在旁邊的冷霜凝笑說：“霜凝姐，你瞧，我們出來了！”
冷霜凝想要湊過去看了看，但不知為何心頭又有幾分膽怯，害怕看到這繁華後再也舍不得歸去。
紅蕪芯忽而摟抱著冷霜凝的脖子，將她拉到窗邊向外瞅，繼而揚起嘴角笑了笑說：“你不是一直盼望著出來嗎，幹嘛突然變得畏畏縮縮？”
冷霜凝看著街上叫賣的貨攤，人來人往的街道鬧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說道：“是人的氣息，熱鬧的氣息。”
“霜凝姐，你笑起來很好看！”紅蕪芯凝視著她發自內心的歡笑，冷霜凝羞怯低眸淺笑又往街上盼去。
“小仙女你笑起來更好看。”坐在對麵的邵亦楠一臉陶醉看著她說。
紅蕪芯扭頭白了他一眼又笑笑問：“都城哪裏好玩？你趕緊帶我們去逛逛！”
“嗯……”邵亦楠探眸向外麵瞅了瞅，托著腮笑說，“都城最大的青樓就數前邊的琉璃坊，至於賭場嗎？有三大間，富貴賭坊、長樂賭坊和遊勝賭坊，聽說長樂賭坊來了一個好手。”他又轉向紅蕪芯笑笑問：“我們是先去青樓呢還是想去賭坊？”
“……”冷霜凝極度無語地看著這兩人，一個王爺一個郡主竟還要帶著一個皇妃逛青樓上賭坊！
“琉璃坊……”紅蕪芯低念了聲又睨向邵亦楠壞笑問，“你是常客？”
“不是！不是！”邵亦楠連忙解釋，“我堂堂岷王爺，要女人用得著去那種地方嗎？這琉璃坊一點都比不上雲舞樓，乏味無趣。”
“不是常客，你怎麽知道乏味無趣？”紅蕪芯冷挑眼眸盯著他。
“我……”邵亦楠急切地皺緊眉頭，又一臉無奈說，“去過一次，但不是我要去的！我隻是陪三皇兄去找人罷了。覺得庸俗乏味，坐了會就離開了。”
“好了，不逗了你。”紅蕪芯咧起嘴角笑了笑說，“你還是想想都城有什麽正經有趣的地方讓我帶霜凝姐逛逛！”
正午
三人一塊上了酒樓，邵亦楠一個勁地給紅蕪芯夾菜獻好，路上也是對她無微不至，幾乎就把冷霜凝給完全忽略了。
紅蕪芯想著卻尷尬了，她抿唇苦笑了一下說：“小混蛋，不要對我這麽好。”
“你是我的小仙女，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邵亦楠托著腮笑咪咪地看著她說。
冷霜凝禁不住撲哧一笑，這對小冤家一路上說說笑笑，還逗得她挺開心的。一個王爺一個郡主說起來也挺般配，也難得有這麽癡情體貼的王爺。
紅蕪芯黯然低下頭輕聲低念：“小混蛋，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再像昨天那樣對我，以後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我知道自己傷害了你，但是……”
“你放心，再也不會了！”邵亦楠收起嬉皮笑臉微笑說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真的？”紅蕪芯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嗯。“邵亦楠肯定地點點頭——反正再過些日子你就是我的人了！不急！不急！
“小仙女，你們等會，我去去就回來。”邵亦楠一臉神秘地留下一句話就急急跑了。
冷霜凝扭頭看了一眼跑下樓去的邵亦楠再看向紅蕪芯問：“他對你挺好的，為什麽不喜歡他？”
“喜歡，隻是不是那種喜歡。”紅蕪芯抿唇苦澀低笑，又看向冷霜凝戲謔道，“你呢？陛下不是對你很好嘛？為什麽你不喜歡他？”
“曾經滄海難為水。”冷霜凝略有意味低念了句，然後站起來走到閣樓陽台的憑欄邊向大街上看去說道，“他對我好，隻是因為他得不到我的心，這隻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望，跟情愛沒有丁點關係。”
“可是，他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你了，這不是對你的信任嗎？”紅蕪芯走過來迷惑問道。
“秘密？”冷霜凝低眸冷嗤一聲反問，“你不也都知道嗎？”
“噢。”紅蕪芯輕聲回應，又是自己闖禍了。她抱歉地把目光轉到另一邊去，看見往這邊走來的兩人，目光頓時驚喜遲凝了一下。
“若他真的愛我就不會將我禁錮在皇宮裏麵……”冷霜凝說著也把目光落在了同一個方向。
在擁擠的大街上，一個修長文雅的身影映入眼簾，這時間仿佛一下子安靜了，就隻剩下他和她。紮根已久痛再次隱隱複發，看著那張曾經熟悉的臉龐，酸澀的眼角不已經泛起淚花。
那人是真的？還是自己的癡心妄想？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冷霜凝的手緊緊捂住自己怦動不已的心房，急促的呼吸差點轉不過氣來。
他？夜夜夢見的他？此刻的他似乎不再病弱，多了幾分英姿颯爽，還有一些猜不透的焦慮。
冷霜凝淡漠的雙眸頓時流露出一陣渴盼已久的柔光，她才剛想把退轉身跑下樓去，正欲轉身之際卻看見那個他身邊還有一個女的，那女的神情淡雅，舉止與他有幾分相似，走在一起，真真是一對璧人。
“喔，桃花依舊，人麵全非了，你的身邊早有了另外一個更好的女子。”冷霜凝喃喃低念。
“嗯？”紅蕪芯轉過頭來好奇問，“霜凝姐，你怎麽哭呢？”
“沒什麽？良久沒看到人煙，心裏百感交集罷了。”冷霜凝黯然別過臉去拭淚。
是的，自己已身為妃子，還有什麽奢望的？更何況，一直都是自己癡戀的著他，他從來就沒有許諾過自己什麽。此生他在紅牆外，而自己卻在紅牆內，或者這就是這段不該有的感情的終結吧？
小桃紅往前張望了一下又轉向身旁的溫賢仲問道：“溫公子，漢王的話可信嗎？如果不是她捉了蕪兒，那蕪兒怎麽會突然在涼州失蹤？”
“我也不知道。”溫賢仲的臉凝滿憂急，“我最擔心的事情……”
“夜探漢王府。”小桃紅忽而冒出一句話來。
溫賢仲頓時臉色一緊，忙往大街上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後急急將她請入旁邊的酒樓。點了幾個菜後，溫賢仲再謹慎地看著小桃紅低念：“漢王府守衛森嚴，要硬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可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小桃紅蹩蹙眉頭急切說道。
“我很好奇。”溫賢仲忽而眸色一轉疑惑問道，“為什麽你對蕪兒那麽好？為了她勞累奔波，不惜性命，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朋友。”小挑紅拈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淡若說道，“我們煙花女子雖然出生低微，但是對朋友的情誼很重視，祖奶奶視我們為摯友，我們自必然以肝膽相報。”
“我希望是這樣。”溫賢仲略有意味低念了句。
“你的意思是我在利用蕪兒嗎？”小桃紅不爽反駁。
“至少在滄海遺珠一事，你有刷不清的嫌疑。”溫賢仲淡雅回應然後喝了一口酒。
“嗬。”小桃紅輕蔑冷笑說，“溫公子不也一樣深不可測。誰敢保證你不是在利用蕪兒為漢王查探嶽王的消息。你演戲的功夫一向都獨具匠心。”
“哦，看來我們還真的誰都不信任誰。”溫賢仲淡若笑了笑，低忖了一下又說，“我想到漢王拜訪，至少了解一點府內的守衛情況，之後我們再商量一下如何夜探漢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