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阿哈德翁的鬥爭(下)
“但也對,畢竟伊莉雅斯菲爾是人造人。連人類都算不上,自然無法與你的英雄身份匹配。”
“你堅持不想和伊莉雅斯菲爾結締契約的話,就由老夫來吧,雖然魔力的供給不如伊莉雅斯菲爾那麽優秀。”
注視著前麵不動如山的白華,阿哈德翁淡然的如此說道:“可作為一名魔術師而言,老夫的技術要遠遠淩駕其之上。”
簡單的詠唱一個咒文,魔力以精妙的軌跡運行,讓房間中浮現大量的靈光。
這是身為存活兩個世紀魔術師的自傲。
也是事實,阿哈德翁的魔術等級,絕對是人類範圍中最頂級的那一部分(雖然他不是人類)。
然後在下一刻,他就真的變成靈光了。
“——嘭!”
魔術炸裂,意識體崩潰的聲音響起,老者成為房間中靈光的一部分,一時間,光華更為璀璨。
城堡頂層的魔術工房內,緊閉著眼的阿哈德翁驀然爆發出強大的魔力。
“——呯!”
體內魔力絮亂,不受控製的放出,形成勁風。
“——轟!”
勁風吹過,一排排書架倒塌的聲音。
“——噗!”
勉強控製住魔力,卻因為內髒受損,噴出鮮血的聲音。
就這樣,阿哈德翁的意識體又一次被破碎,精神最終在接二連三的損害下受到重創。
這個過程,阿哈德翁基本全程都是懵逼的。
前一秒還談的好好,老夫都說了,願意做你的禦主,滿足你的要求,為什麽還要傷害老夫?
內心除了不解,還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緒——憋屈。
這種難受的感覺,令他的魔力差點再次失控。
“為什麽?難道assassin本來就這麽難相處?”狼狽的站起身,老者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阿哈德翁大人,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剛才在我外麵聽到了些動靜。”
這是一直守在魔術工房外,等候命令的人造人女仆。
“···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麵無表情的女仆緩緩走了進來,見到室內的混亂與阿哈德翁,並沒有驚訝,等待吩咐。
因為沒有被賦予特殊任務,因此那無感情的淡漠聲音,繃緊的臉,和城堡裏大部分人同樣的裝束,令人聯想到無生命的人偶。
但正是這種人偶,不會作多餘的事情,可以放心的交代命令。
因為,無感情的她們,隻會忠誠的執行。
望著平時被自己視作工具的人造人,阿哈德翁有些不滿了。
不是對這個人造人本身,而是對‘人造人’這個東西。
畢竟,他就是因為在最後一刻,因為回答錯了‘對人造人的看法’,而落得現在的下場。
“等等!···感情?人偶的感情?從者的······感情!”阿哈德翁呢喃著。
沒錯,人偶沒有感情,但從者有!
生前是為英雄的他們,即使死後變成了英靈,此刻降為從者,嚴格意義上的‘使魔’,但每一個都是有自我,有思想與感情的生物!
“沒錯,就是這樣。”
這位老者,覺得找到了自己受傷三次的原因。
“從assassin的身份下手······老夫記得,assassin有一個技能的名字,好像叫···救世勇者,那麽,勇者的思維是怎樣?隻要理解這一點,一定能讓assassin配合。”
突然想通了,阿哈德翁身上的陰鬱頓時被掃去幾分,旋即看向房門處,等待命令的人造人女仆。
“維拉,把工坊收拾一下,然後去告訴伊莉雅斯菲爾,assassin需要調整幾天,正式契約的儀式推遲。”
留下這句話,老者緩緩離開了自己的魔術工房。
他需要去查找更多的資料,了解所謂‘勇者’是怎樣的人。
十天過後,白華依舊待在被召喚的房間,保持靜止的狀態。
這幾天,那位被他視作,混蛋中的人渣,禽獸中的敗類的老頭,幾乎每天都以附身使魔的方式拜訪。
白華從開始的冷冽,一見到就釋放殺意,將其退場。
到了現在的無賴,每日被問出一大推問題後,讓對方自行離去。
當然,這幾天白華也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聖杯戰爭是召喚七組從者,互相廝殺的儀式。
比如,儀式的最終,名為‘聖杯’的魔術現象會顯現,其巨大的魔力,與核心的第三魔法,可以實現‘任何願望’。
以及創立聖杯戰爭的‘禦三家’,提供擁有優質靈脈‘土地’的遠阪,建立servant(從者)係統的間桐(瑪奇裏),創造聖杯的愛因茲貝倫。
沒錯,聖杯的核心,正是愛因茲貝倫提供的。
白華實在不理解,明明身為創造者的愛因茲貝倫,為何還要以與他人競爭的方式獲取,又為何在前四次的戰爭中失敗。
不得不說,這是極為丟臉的事情。
可在了解這些之後,阿哈德翁就沒有再來。
這樣,已經持續了兩天。
而今天,阿哈德翁又出現在了白華麵前。
“去死!”
失禮又惡毒的言語從白華口中傳出,絲毫沒有掩飾敵意。
很顯然,即使這幾天的交流,白華也未對阿哈德翁有所改觀。
阿哈德翁並不在意,在這位老者看來,自己沒有在顯出身形的那一刻遭到殺意的洗禮,就已經是極好的待遇了。
“assassin,我這次來是為了讓你正式的結締契約。”
白華用一個字表達自己的態度。
“滾!”
短暫的沉默後,這位老者淡然說道:“不用這樣,我多少已經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
經過十天時間的查閱,阿哈德翁大概的明白,所謂勇者到底是怎樣的人。
——正義與勇氣的象征,向邪惡奮起反抗者。
這種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更何況是人造人的製造,與伊莉雅的改造。
可明白不代表理解。
就像所謂的正義。
為了理解這種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答案,近乎概念的東西,差點把他逼瘋。
就像反抗邪惡。
這不是有病嗎?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研究研究魔術,想想如何獲得更多的時間,去抵達‘根源’。
那是因與果的匯集,零與無限的終極,萬物的起點與終點,全知全能的寶庫。
那亦境界亦存在的究極,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啊。
這才是每個人最‘應該’追求之物。
而所謂的‘勇者’呢?
明明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天賦,卻無聊的跑去主持正義,斬殺邪惡?
以魔術師的思維,阿哈德翁實在無法理解這類人。
或者在他看來,這類人全部都是腦子有毛病,而白華,正在此列。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類腦子有病的家夥的無聊想法,無法理解,但卻清楚。
因此,阿哈德翁覺得這次一定能說服這個腦子有病的assassis。
“你是看不慣人造人,和伊莉雅吧?想要拯救她們麽?”
氣質,一瞬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