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獨眼暗皺眉頭,手已經摸向了懷中的藏刀,我輕瑤了瑤頭,示意他先等等,別輕舉妄動。
待得發聲之人進來,我抬眼看去,來人便是哪個粗狂的大漢,王大雷。
其中一個小夥子指著我們,道:“班主就是這兩人找的你。”
王大雷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們一眼,旋即沉聲道:“怎麽看著兩位麵生啊,怎麽稱呼。”
我微微一笑,並沒有接他的話,直接道:“早就聽聞雷班主大名,今日一見當真有如傳聞那般豪邁,霸氣。”
王大雷皺了皺眉,警惕的問:“你們到底來幹什麽的。”
我坐在椅子上,作勢要品口茶,卻發現桌上根本沒有上茶,隻得將抬起的手又放下,淡然說道:“雷班主,有趟喪活你趕不趕。”
王大雷一愣,旋即咧開嘴笑道:“怎麽不趕,隻是這票子咱們得先談妥了。”
“票子好說。”我笑道:“隻是這活,有些難弄,你過來坐下,我們慢慢談。”
說著話,我悄悄給了獨眼一個眼色,獨眼默不作聲的摸向了懷中,王大雷似未曾發覺事情有咋,抬腳就走了過來,誰道剛走出兩步,他突然頓住了,隨即退後了兩步,指著我們大喝道:“你們根本就不是來談活兒的,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自問並沒有露出什麽馬腳,這王大雷是怎麽發現的?既然他已經猜出我們不是過來談生意的,那麽我也不必要在做戲了,當下,我一拍桌子,喊道:“動手!”
獨眼猛的從懷中抽出藏刀,朝著王大雷撲了過去,從王大雷發問,到獨眼動手僅在頃刻間,王大雷還不曾反應過來,獨眼的刀便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先前那兩個小夥子,哪裏見過這幅場麵,早已嚇得手舞足蹈的跑了,見王大雷被架住,我緩緩的站起身來,走上過去。
麵對著如此威脅的王大雷此時已經有了絲絲懼意,他看著我,緊張的道:“這位小爺,我王大雷哪裏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講出來,也讓我知個底。”
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看著他,淡淡的說道:“我就是錢家班的班主。”
“是你!”王大雷驚呼一聲,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錢班主,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這是……”
從王大雷的反應來看,這家夥看到我似是很驚訝啊,要是沒做了虧心事,他慌什麽呢?
正當我要進一步盤問的時候,先前跑掉那兩小子,此時帶著一二十個手持木棍的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一推人便將我們圍住,其中一個似是為了在王大雷麵前表現一番,他舉著木棍對著獨眼罵道:“你個狗日的,快放開俺們班主。”
獨眼走南闖北多年,哪裏受過這等鳥氣,這楞小子,話剛出口,獨眼二話沒說,一隻手揪著王大雷,反身就是一腳,那小夥子被他這一腳踹飛了一米多遠,狠狠的砸在了門檻上,動彈不得。
露出這一手來,這剩餘十幾個眼中都有了些懼意,忙挪開了些,這時人堆裏不知是哪個又放聲喊道:“他們隻有兩個人,咱們十幾個怕他個鳥,直接打了把班主救下來。”
這一喊,人群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一個兩個的,喊了幾聲,放開班主為自己壯膽,就要衝上來,獨眼見此,眼中不耐,就要發狠,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一陣大喊:“我看那個狗日的敢動我家小少爺。”
隻見順子,二石,陳家兄弟,幾人一人手持跟木棍頗有氣勢的衝了進來,其中順子不但拿著跟木棍,還有一把不知打哪兒找來的殺豬刀,這一進來,那些圍著我們的忙散開了去,膽顫的站在一旁。
瞧見順子這般氣勢,我投了個讚許的眼神給他,心說這小子倒還真有一套,要不是他手中這把殺豬刀,恐怕還真壓不住這些個小崽子。
王大雷見手下的弟子,一個個慫了,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就此殞滅,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著,求饒道:“錢班主,去你的地界攬活兒,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我搖了搖頭,說:“你得罪我的不是這事。”
王大雷一愣:“那是啥事啊。”
我冷笑一聲,用左手將右手的衣袖掀了起來,看著他道:“王大雷,攬活搶生意靠的是本事,你沒錯,可你在棺材裏動手腳就是你的不對了。”
瞧見我已經腫成了豬蹄的右手,王大雷先是一愣,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驚聲道:“沒做過,沒做過,錢班主,我發誓我真不知道這事兒。”
見王大雷不打算說,我火氣上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喝道:“到了這地步,你狗日的還不說,獨眼給我一刀批了他。”
本來我就這樣唬一唬王大雷,卻不想,獨眼完全沒懂我的意思,隻見他先是一頓,旋即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手舉藏刀就要劈下去。
這一下要批中了,王大雷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王大雷見到獨眼這般殺竭果斷,驚叫一聲,忙大喊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可此時獨眼藏刀已到眼前,看勢就要砍上,王大雷嚇得瞪大了眼珠子,褲襠底下更是傳出一股子騷味,嚇尿了,就在我也被獨眼嚇了一跳的時候,獨眼突然刀鋒一轉,順著王大雷的頭皮滑了過去,隻削下了一縷頭發。
見到此,我長呼一口氣,還好沒鬧出人命來,而王大雷本人,身子骨已經嚇軟了,撲哧一屁股癱坐了在了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王大雷這回吃足了苦頭,我蹲下身子,發聲問道:“現在你該說說,到底是怎麽個事了吧。”
“我說,我說,我這就說。”王大雷猛抬起頭,緊張的道:“這些事真不是我做的,是哪個外鄉人,是他,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讓我做的。”
外鄉人?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我原本以為這事兒就是王大雷使得手段,卻怎麽也沒想到在王大雷身後還有一個神秘的外鄉人!
“哪個外鄉人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我緊皺眉頭,發聲問道。
王大雷點了點頭,緩緩講來:我和那個外鄉人相遇還要從早些日子講起,那時候我在村中啥也不會,爹娘去的又早,剩下我一個,在村中整日遊手好閑,最後惹得村裏都沒人肯待見我,後來我聽說有家人找人抬棺材,這不我就去了,抬了棺材,拿了票子,我便找了處地方喝酒,誰道這一喝,便喝大了,當時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便靠著村頭的青鬆樹睡了去。
“結果我睡得正迷糊,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在呼喚我,結果我睜開眼睛,一瞧,我就躺在這雷家班的院子裏了,那時候這雷家班子還沒辦起來,突然來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當時嚇了一跳,不等我出去弄明白咯,院子外便進來穿黑袍帶眼睛的男人,他就這樣看著我,問我,想不想開班子賺錢。”
“像我這樣一窮二白的,除了有了力氣,生的嚇人了些,那裏會開班子賺錢呐,當即我便搖頭拒絕了,誰道,那黑袍男人又說,讓我隻管開,路子他找給我,開班子的票子他也出,讓我就坐著數錢,我一聽,那還得了,馬上便答應了。”
說到這,王大雷,瞄了我一眼,繼續道:“雷家班子開了,那黑袍男人就變得神秘起來,平常我要找他根本尋不到,隻有他有事了才會來找我,這人一同找過我兩回,一回是拿了個紮好的紙人讓我放一處棺材裏頭,一回是今日拿了一張三角黃符給我也是讓我放在棺材裏頭。”說完,王大雷攤了攤手,無奈道:“我知道就這些了,真不管我的事呀。”
我並沒有搭理王大雷,因為我已經徹底楞住了,腦中猶如閃過一道驚雷,紮紙人!那個寫有我生辰八字的紮紙人竟然是他做的,難道從那時候起,他便已經給我下套了!
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