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眾人哪裏見過這等場麵,一個個顫抖著身子圍攏在一起,而此時我手中的笛子也沒了用,隻得眼睜睜的瞧著越來越多的腐屍從墳堆中爬出來。
順子膽兒小,這會兒功夫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說話也打起了結巴:“現在..怎…怎麽辦。”
獨眼咬緊牙關把隨身的藏刀抽了出來,緊緊握住,富貴把袖子擼了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陳家兄弟四處望去,見無路可退目光中透出一股凶狠就要拚命。
而我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抱著最後的希望將目光投向酒鬼老頭。
酒鬼老頭麵色嚴肅,他用行動告訴了我現在該如何,隻見他突然一步縱出手中捏著黃符一招點上了僵硬的腐屍,腐屍吃痛被震倒在地。
我見此怒喝一聲持著骨笛也衝了上去,沒曾想雖然喪樂曲對它們無用,可這骨笛本身確是克製這玩意的利器,我手中的骨笛無意揮上一個蹣跚而來的腐屍,這一下夜色中突起一陣刺眼的金光,那頭被揮中的腐屍一下間便化作了一推枯骨!
見得手中有如此利器,我心頭一震,便像一頭躍進羊堆的餓狼,不再畏懼,遊蕩在四處揮舞著骨笛。
獨眼見我如此勇猛,握起手中的藏刀也不甘示弱迎上一隻腐屍,他見我骨笛揮過便躺下一隻,以為隻是些風殘燭朽玩意,可沒曾想我手中的骨笛便是專門對付這些玩意的,他在鋼鐵打的藏刀砍在腐屍身上,隻印出一條細小白痕,便再也無法用力分毫。
獨眼見此心中慌亂,就要抽刀往後退,結果不等他挪動步子,腐屍已經一爪抓上了他的胸口,獨眼挨了這一下直接倒飛出一米多遠,胸口滿是鮮血。
獨眼的情況我自然看在眼裏,可無奈我身邊不停的湧來腐屍拖得我分不出身去,這時候酒鬼老頭突然爆發衝開了重重包圍來到我身邊,塞了一根黑頭紅身的半尺鋼釘給我,我看著他大聲問道:“你這玩意有什麽用呀!”
酒鬼老頭不停的指向我們先前放下的棺材,我看了兩遍便覺得他的意思是讓我把這鋼釘釘在棺材上,事態緊急我顧不得多想,捏緊鋼釘就向棺材衝了過去。
待我衝破重重包圍扶住棺板時,棺中突然起了異動,隻見釘在四角的八仙釘隨著館中咚咚的聲響慢慢退了出來,我瞧得怪異不敢猶豫,雙手狠狠緊握酒鬼老頭給我的半尺鋼釘猛的插了下去。
這一插棺板,砰!的一聲響飛翻在地,館中王老石女兒的屍體突然站了起來,眼神冰冷直勾勾的盯著我。
順子瞧見我這邊的情況突然發聲大喊:“這是水中的女鬼,我在水裏見著過!”
順子這一嗓子喊出來,我趕緊退開了兩步,衝酒鬼老頭喊道:“酒鬼老頭兒,你幫我擋幾分鍾,我來收拾這作妖的女鬼。”
酒鬼老頭聽罷,手中緊捏黃符毫不猶豫的守在了我身前,而我則舉起手中的骨笛一曲喪樂奏了起來!
喪樂一響,女鬼掩頭痛苦吼叫,周圍的腐屍受到刺激眼中紅光更深一隻隻像發了狂的猛獸,拚命的朝我撲了過來。
酒鬼老頭受到更凶狠的衝擊,年邁的身體終究還是有些難以支撐,竟被衝的後退幾步,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來。
我見酒鬼老頭已經支撐不住,喪樂又提高了幾分,在女鬼被擾得痛苦不安時,手中突然舉起半尺鋼釘踏前兩步,一頭插在了她的頭骨中去。
鋼釘末進半尺,隻見空氣中一團黑氣雲消霧散,周圍的腐屍也像幻境破散一般消失不見,等我們徹底回過神來,發現夜色還是一樣的寂靜,板材也完好無損,板上的油燈也未熄滅,酒鬼老頭還是懶洋洋的在後頭走著。
要說受傷那就是順子不小心扭到了腳,正一瘸一拐扶在我身邊呢,我看著完好無損的大家夥,又回頭掃視了地裏的墳堆,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剛才的一幕幕是那樣的清晰,爪子抓在身上的痛楚我依稀還記得,可現在這一幕又是怎麽回事?
正當我心中思緒萬千時,把棺的獨眼幾人,在一片荒地處停下了步子,獨眼回過頭說:“我們到地方了。”
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便讓他們把挖坑葬棺,順子拿出工具進到地裏,找了處土質上佳的地界,照著棺材的模子灑上一圈白麵,便著手挖了起來。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口剛好夠容納一副棺材的深坑便已挖開,把棺的獨眼幾人用力將棺材放進了坑中,隨後用土掩上,這才長呼一口氣,相互打趣著往回走來。
事情處理好,我們一路往回趕,下到牛心坡腳,順子見我麵色有些蒼白,眼神迷離小心的問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牛心坡,卻驚恐的瞧見山半腰那棺中女鬼正對我露出詭異的笑容,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山腰處依舊時靜悄悄一片。
酒鬼老頭也發現了我異常,詫異的拍了拍我,我回過神來,幹笑兩聲便隨著他們直奔村中錢家小院。
回到小院,大家都還餓著肚子,當下我便兌現了承諾,連夜敲開了劉嬸子家的門,花了幾張票子買了隻大肥雞燉了給大家夥解解饞。
一隻雞燉好,一開鍋香氣撲鼻,在村裏條件有限能吃上雞大夥兒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個興致正高陪酒鬼老頭喝了幾碗白酒後,扯開了話匣子。
獨眼喝幹了碗中的白酒說:“俺們呀,來這錢家班是走對門了,現在來錢快,路子多,哪裏像以前走單幫那會兒,票子又少,還不受待見。”
“可不是嘛。”順子抬起酒瓶子給獨眼滿上說:“獨眼兄弟,要說嘛這一個人幹哪裏比得上一堆人幹嘛。”
順子說完,獨眼借著酒勁哼了一聲結結巴巴說著:“你……不是……我兄弟,我..也..沒你這樣的兄…兄……弟。”一句話說完獨眼咚!的一下喝翻在了桌子上。
他這一倒下,我笑著起身將他扶回了屋中,結果就在我將他放倒在木床上時,我卻從他敞開的胸膛瞧見了幾條細微泛著淡紅的抓痕!
這一下我徹底傻眼了,我緩緩回頭看向窗外,外麵的順子,富貴,陳家兄弟包括酒鬼老頭,都喝得正起勁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格外熱鬧。
為了證實我在牛心坡看到的是否真實,我隻得拍了拍已經爛醉的獨眼輕聲問道:“獨眼,你告訴我,你在牛心坡見到了什麽。”
獨眼揉了揉發紅的胸膛,砸吧兩下嘴,喃喃說著:“我們遇到了女鬼,還有好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太可怕了,我的心髒都被女鬼掏空了。”說著獨眼抱著枕頭又翻了個身,打起了呼嚕。
獨眼不是沒事嗎,為什麽他在喝醉酒會描繪出牛心坡所遇的情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問,我跑到屋裏從床腳翻出了爺爺留下的喪門驅鬼神術來,翻了幾頁我終於知道,原來隻要是橫死的厲鬼,都會製造出一股很強的幻覺迷惑人,深陷幻境中的人,如果沒有破解便隻能無限生活在幻境中。
想來我們當時上牛心坡便是中了女鬼的幻術,可這幻術誰幫我破解的呢?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