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舊事 思緒繚亂
香瑟瑟匆忙趕過去,隻見十個妖嬈女子魚貫似的進入納蘭褚旭的寢室。
“豈有此理,敢動我的男人!”她咬了咬牙,直奔過去,踹門而入。
進入寢室的十個女子看見突然闖進來的她,微吃一驚。
香瑟瑟可顧不得她們驚不驚,怒色匆匆抽出十根銀針,將她們一個個刺暈在地。
“瑟瑟……瑟瑟……”
忽然聽見那明黃暖帳傳來納蘭褚旭狼喘的呼喚聲,香瑟瑟很恨咬牙,這家夥就幹這事才想到自己!
她再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快步走過去,才剛挽起帳簾就被他擄入帳中。
“納蘭褚旭!你幹嘛!”
“瑟瑟……”
隨著火燎的喘息聲,淩亂的衣衫拋出帳外。
翌日,醒來的納蘭褚旭嘴角微微上揚,疲倦的愉悅意猶未盡。
“瑟瑟……”他滿足地呢喃了聲,側過身來,把手伸到被外摸到那柔軟的身子,歡喜睜開雙眼,映入眼簾卻是陌生的臉孔。
“啊!”他禁不住驚呼了聲,觸電般縮回手,猛然坐起來,隻見自己身邊左右躺著兩個僅剩肚兜的女子,地上橫七豎八也躺著幾個,地上衣服交叉零落。
他慌亂掀起被子瞧了瞧,雖然穿上了褲子,上身卻空無一物。
聽聞他的驚呼聲,軟床上下的女子陸續醒來,臉上皆是先驚後呀,再是一臉羞澀甜笑。
“滾。”納蘭褚旭沉沉低喊了聲。
女子們難為情地看著他。
“滾!”他再淩厲叱喝一聲。
察覺到他凶冷的殺氣,女子們不約而同怔了怔,三魂不見氣魄,倉皇滾到地上,胡亂抓了衣服便跑。
納蘭褚旭旋即掀開被子,赤腳下地,鋒利的目光左右掃視,最後定格在衣櫥的方向。
他慢步走過去,拉開櫃門,果見香瑟瑟抱膝坐在這裏,旋即噙起一抹抒懷笑意。
藏在櫃子裏香瑟瑟滿臉困窘擰緊眉頭。
“娘子在這看戲?”納蘭褚旭戲謔笑問。
“我……我……”香瑟瑟結結巴巴許久,刻意躲避他邪惡的目光,掩飾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
“喔?自己昨晚幹什麽都忘記呢?”納蘭褚旭俯身靠近,雙眼目光迷離,曖昧低喃,“為夫倒是記得,你一如既往的甜美。”
“你混賬!”香瑟瑟一手推開他的臉,慍悶道,“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什麽?”納蘭褚旭凝視著她閃爍的眸子,莞爾笑道,“若昨晚的並非是你,你怎麽還有心情躲在這看熱鬧?若非是你,為什麽她們到處躺著,為夫卻乖乖的在被窩裏,難道不是你怕我被看光光了吧?”
香瑟瑟別過臉去,不說話。
納蘭褚旭緊接著說:“她們的衣服滿地飛,為夫的衣服卻整齊放在案頭,這是誰的潔癖呢?”
剛醒來,看見四周那麽多女子,他的確嚇了一跳,生怕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可是很快察覺了端倪。
那些女子雖沒了外衣,裏衣和褲子是整齊的,發髻也整齊。她們的衣服鋪滿地,他的衣服卻整齊放著。
更何況,房間裏還彌漫著她獨有的香氣。
“最重要的是……”納蘭褚旭湊到她耳邊,指尖輕碰她脖子處的吻痕,喃喃道,“娘子與為夫都不幹不淨的,她們卻幹幹淨淨的。”
“你看了!”香瑟瑟氣急敗壞回過頭來,納蘭褚旭旋即吻上她的唇。
“陛下……”發現端倪的東籬匆忙跑進寢宮,正巧看到這令人心猿意馬的一幕——太過分,這兩人有想過衣櫃的感受嗎?
納蘭褚旭回過頭冷冷一瞥,東籬噎了口唾沫旋即消失。
香瑟瑟忙推開他從衣櫃裏出來,匆匆跑了。
納蘭褚旭站起來回身看了眼她離去的身影,嘴角噙上滿足的笑,無意流轉眼眸,看見掉落在衣櫥裏的貓眼石,他稍帶不可思議上前兩步,把鏈墜拿起來,再迫切往香瑟瑟離開的方向看了眼。
梳洗過後,香瑟瑟來到懿貞太後的寢宮。
懿貞太後又是坐在佛像前邊,手無一物,那些鑲嵌寶石的長甲被她摘了下來,擱在身旁。
香瑟瑟冷眼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輕聲責備:“你不是太後嗎?對自己的兒子做這麽下作的事情,你不覺得羞愧嗎?”
“藥,是白若惜給哀家的。”懿貞太後若有意味道,“聽聞你有潔癖,瀚兒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她想破壞這一切,讓你失望離去。”
香瑟瑟輕眨眼眸沒有說話。
懿貞太後微閉眼睛,若有意味道:“上次押囚犯到蒼月國,為了鏟除你,哀家與穹戈夫人合作,她給哀家引薦了白若惜。後來三國會審,哀家亦與她暗中聯合。”
“大夫人的毒也是白若惜給你的?是她在挑唆?”香瑟瑟試探問道。
懿貞太後不以為然冷冷低笑,許久,輕聲道:“人若沒有陰暗的一麵,豈容他人挑唆?她本來就該死,哀家不後悔對她所做之事。”
香瑟瑟沉默。
頓了會,懿貞太後緊接著說:“你應該知曉,白若惜背後有黑麵鬼,與你背後的黑麵鬼相抗衡。你可知道禦瞻重傷後,為何藥石無靈。”
聞言,香瑟瑟的腦海旋即浮現裴禦瞻滿覆絕望的蒼白容顏,琢磨了會她的話,香瑟瑟訝然問道:“禦瞻,被下毒呢?”
懿貞太後這回才睜開眼睛,緩慢站起來回過身看她,點頭道:“得知禦瞻和身為白麵鬼門主的路以煜定下婚約,白若惜便暗中向禦瞻下毒。一來是想控製白麵鬼,二來要挾哀家,助她嫁給瀚兒。哀家遊說路崇煜迎娶你為太子妃,實質上,這也是白若惜的陰謀。她做這些事情,無非就是想斷了瀚兒的念想,繼而趁虛而入,留在瀚兒身邊。”
“這難道不是你的願望?”香瑟瑟冷聲問道。
懿貞太後冷眸輕挑,薄笑,直言不諱道:“這自然是哀家所願的,由始至終,哀家就不希望你留在瀚兒身邊禍害他。這是一舉兩得的交易。”
“那麽,你想說什麽呢?”香瑟瑟輕冷問。
懿貞太後對上香瑟瑟冷厲的眸子,一字一頓應聲道:“哀家要禦瞻活著。”
香瑟瑟讀懂了她的意思,淺笑問道:“你是要我協助你撮合納蘭褚旭跟白若惜?”
“並非協助,而是贖罪。”懿貞太後慢步向她逼近,眸子裏縈繞著深遠恨意,冷冷低念,“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慕容傾音的女兒,但是,你跟她絕對脫不了關係。你既然繼承了她的脾性、容貌、血統,就該為她所犯下的過錯贖罪!”
香瑟瑟輕扯嘴角,感覺此人又瘋了,頓了會,她試探問道:“慕容傾音對你做什麽呢?”
“她搶了我最愛的男人!”懿貞太後竭斯底裏道。
“……”香瑟瑟沉默,原來是爸爸惹下的桃花債。
懿貞太後忽而紅了眼圈,雙手捂著隱隱作疼的心房,怨恨道:“她奪走了他的心,卻把他的人扔給我,害我飽受了那麽多年的折磨。”
嗯?香瑟瑟眉心輕蹙,如此說來,跟爸爸沒什麽關係了,應該是媽媽惹下的桃花債。
懿貞太後抬起手來輕撫頭上烏黑的發髻,唇畔是冷笑自嘲的弧度,目無焦距看向某處,仿佛回到了過去,喃喃道:“人人都說哀家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可是,他真的寵愛我嗎?不,那隻是愧疚。他誤殺了他最好的兄弟,應他所求,才被迫娶我為皇後。”
頓了會,她忽然目露凶光,冷嘲自諷的神情添了幾分戾色,狠握拳頭咬牙責備:“他愛的人是慕容傾音,為了她東征西伐,從未正眼看我。這我才獨自一人離開了都狼國,在蒼月國生下瀚兒,卻不料他被人擄走了。正因為這樣,他更加愧疚,我想要什麽他二話不說都給我,唯獨愛情!”
香瑟瑟對上一輩複雜的愛情故事並不感興趣,但聽她寥寥數語,很快便理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無非就是她愛他,他不愛她,他愛她。
慕容傾音和葛瑜城修成正果了,懿貞太後這對苦鴛鴦還在互相折磨,終於,所有的罪名又落到了慕容傾音身上。
她不得不感歎,物以類聚,這懿貞太後和白若惜很有做婆媳的性情,都喜歡怨天尤人。隻可惜呀,多了她,一個像慕容傾音的存在,破壞了她們美好的願望。
這邊懿貞太後仍在追憶往事,碎碎不休:“我還有什麽可期盼的?我隻能守住兒子的位置,盼望有一天能與他重逢。為了他,我決心卷入朝政紛爭,為了他,我發了瘋似的籠絡權力,甚至利用最心疼我的女兒。可是,我最後得到的是什麽?一個冷冰冰的,不願意承認我,還非要與我作對的兒子。”
她忽然回過身來睨向香瑟瑟,追悔莫及使勁捶打著心房,恨鐵不成鋼道:“我這些年的辛苦算什麽?可憐我的禦瞻陪我吃了那麽多苦。我現在才知道,兒子丈夫都是假的,隻有禦瞻,隻有我那寶貝女兒才是真的。所以,我不能讓她死!她絕對不能死!”
香瑟瑟不慌不忙看著她,沒有說話。
重複深呼吸了三下,懿貞太後逐漸穩定情緒,再看向香瑟瑟懇切說道:“什麽權力地位我都不要了,我也不敢管他們如何爭如何鬥,我隻要禦瞻平平安安的。救她的解藥隻有一顆,就在白若惜手上。她說了,隻要她能成為瀚兒的皇後,就會把解藥給哀家。”
香瑟瑟冷笑不語。
看見她這個譏諷的笑,懿貞太後緊皺眉頭沉下臉,冷聲責問:“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哀家騙你?”
“隻是覺得可笑。”香瑟瑟不以為然淺笑道,“為了兒子,你不顧女兒的幸福;無法征服兒子,又想挽回女兒,為了她又不顧兒子的幸福,最後,你能得到什麽呢?”
“你給哀家閉嘴!”懿貞太後竭斯底裏咆哮。
香瑟瑟抿唇淺笑,沒有再說話,拂袖轉身走去。
“禦瞻為了你答應嫁給白麵鬼,你就不能為了她成全瀚兒!”懿貞太後迫切揚聲道。
香瑟瑟下意識止住腳步,回頭看她,並沒有說話。
懿貞太後見她停下來了,沉了呼吸,若有意味道:“你以為白麵鬼為什麽會把相思斷命環的解藥給你,那是禦瞻用她自己的幸福換回來的!是她答應嫁給路以煜,路以煜才把解藥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