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賜婚 太子廢妃
“納蘭褚旭!你究竟想怎樣?回來!給我回來!”香瑟瑟追著他疾奔的馬蹄竭斯底裏叫喊,終究他的身影消失在一望無際的林間。
“混蛋,納蘭褚旭你這個大混蛋……你就是上天派來讓我死去活來的是嗎?”她緊緊握住手中的貓眼石,凝視著他消失的方向,緩慢跌跪在地上,微閉眼睛竭力把在眸底打旋的淚水噎回去。
許久,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他值得嗎?”
香瑟瑟愣了愣,睜開泛淚的眸子,則頭向後看去。
是柳岩。
他走前兩步,緩慢單膝蹲跪下來,意欲提起手來給她抹淚,最後還是竭力忍住了,低聲道:“他已經走遠了,回去吧。”
香瑟瑟低垂眼眸,調整情緒,下意識再次把目光落到納蘭褚旭離開的方向。忽然有點害怕見到這柳岩,因為那晚的事情。
那晚她把手交到了柳岩的手心裏,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走了好長好長一路。
她隻記得那時候的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仿佛走於虛無的空間。
但又似乎想了很多很多東西,隻是後來忘了。
她想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好去愛一個人和被愛,但是,她又莫名地恐懼噩夢重演。
她想忘記那個帶給她噩夢的男人,然而腦海裏卻又滿滿是他的溫柔。
她想自己為什麽那麽努力地報複,她想起了自己曾對淮寅說過的話——我不想報複,但我不能不報複,否則,我如何騰出位置來,安心地珍惜該珍惜的人?
原來,一直以來,她隻想掃除橫跨在兩人之間的障礙,隻想再回到他身邊。
最後她默默鬆開了柳岩的手,柳岩也沒有說什麽,兩人便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她不知道柳岩是什麽心思,或許他想緩解悼念亡妻的痛,或者是其他原因。但她試圖努力應和他,可是,就那麽短短的一段路,都讓她走得筋疲力盡,她才知道自己的執著是那麽可怕。
為什麽要執著,因為,執著的不僅僅是她。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這“葛葉犯”身上的氣息與他相似。在蒼月國,在納蘭褚旭到來之前,她都以為這是兩個人。
可是漸漸的,她會把他想作了他,將二人融合。她不怕葛葉犯算計她,是因為她相信背後還有他。
忽然發現,雖然憎恨他,卻從未放棄相信他。他就是這麽一顆毒瘤,長在了她的生命裏,想拔也拔不掉。正是知道他一直都在,才那麽肆無忌憚,玩命似地跟那些人對抗。
可是,他走了,苦苦呼喚他,他還是不聞不問地走了。
“你害怕我?”
忽然聽見柳岩的聲音,香瑟瑟收回思緒輕眨眼眸看著地上的泥沙,沉默不語。
這些年她經曆太多,雖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能惹來莫名其妙的桃花,而且這些桃花一朵比一朵可怕惡毒,像徐雲平、像裴定天。
這柳岩用毒厲害,又是黑鬼門的門主,勢力遍布三國各地,要是真的因“愛”翻臉成仇,後果不堪設想。
柳岩凝視著她的背影,低沉道:“鬼門的毒理你已經了解大概了,今日開始,隨我學煉毒。”
香瑟瑟輕抿玉唇,悻悻扭頭看他,正好碰上他不冷不熱的目光,她心下咯噔顫跳,忙低下頭去,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柳岩把手輕按在她的腦袋上,沉默不語。
香瑟瑟心“隆冬隆冬”顫跳,一動也不敢動。
柳岩稍稍加重掌心的力度,冷聲警告:“你要是再敢磨嘰,本座即刻碎了你的頭骨。”
“是……”香瑟瑟焉焉應聲,果然,愛的反麵都是恨,現在誰才是主呀?
香瑟瑟才剛站起來就有大批人馬跑來,柳岩旋即斂緊眸色警惕掃視過去,不一會兒,這批人馬就將二人重重包圍。
香瑟瑟邁步上前緩慢掃視這些來者不善的人,身著軍裝,看似來頭不大,她微笑問道:“軍爺有何要事?”
領頭的將領慢步走上前來,抱拳拱手道:“我們陛下邀請香六千金進宮赴宴。”
“好。”香瑟瑟微笑點頭,她來天銀國好長的一段時日了,那天銀國的諒帝從未想過要接見她,三國會審結束了好些日子才突然召見,還如此勞師動眾,哪裏是邀請,分明是劫持。
她暗地給柳岩使了個眼色,才跟前來迎接的士兵離開。
柳岩即刻來到瑤池府邸外遙遙察看,才發現這裏已經被重兵把守,離城之前竟沒發現異樣,他皺了皺眉頭,扣指吹哨。
不一會兒,聶雲霄來到他身後。
柳岩沒有看他,若有意味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聶雲霄看向瑤池府邸,輕搖頭回答:“還不清楚,突然就派人包圍了,蒼月國來的使節和姑娘的人都還在裏邊,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柳岩沒有說話,拂袖轉身離開。
聶雲霄緊隨他快步離開。
香瑟瑟這邊,她隨著侍衛來到皇宮,一路上他們不多說一個字,她也沒問。這天銀國的人皇宮她是第一次來,與蒼月國皇宮的風格截然不同。
蒼月國皇宮表麵裝潢得金碧輝煌,各處宮廷樓閣爭奇鬥豔,繁花錦繡,綠影扶疏,奢靡、浪漫、寫意交錯融合。
而這天銀國皇宮設計簡單,給人一目了然的感覺,卻又莊嚴肅穆,如同盤踞俯瞰的老虎,加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鐵衛嚴謹把守,處處給人局促不安的氣息,讓人莫名多了些敬畏。
打量著四周密不透風的守衛,香瑟瑟沉沉呼吸,天銀國崇武,布防守衛是三國之中最厲害的,一旦有什麽變故,要想從這裏逃出去恐怕要比蒼月國困難十倍。
步入大殿,香瑟瑟草草掃看了眼,除去諒帝身邊的太監,這殿上一共還有七個人。
她的目光首先定格在皇位上的諒帝,此人黑黑瘦瘦,眼睛細小看不到任何分明的目光,氣勢不不亞於她見過的任何人,還帶著一股陰險的氣息。
她輕輕掃過去,這殿上除了路崇煜,還有那懿貞太後,還有四位應該是諒帝的心腹大臣,這幾位大臣目光淩厲似乎都在暗暗打量什麽。
香瑟瑟給諒帝簡單地行了個禮,微笑問道:“諒帝陛下特意派人請我到這來,有何要事?”
皇位上的諒帝細看了她兩眼,並不客套,直接說道:“朕的二皇子跟都狼國玥蓮公主定下了婚約,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朕有意喜上加喜,你在我們天銀國威望不亞於男子,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可願意成為我們天銀國的太子妃?”
香瑟瑟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旋即把目光落到路崇煜身上,這演的是哪一出吖?什麽跟什麽呀?
路崇煜對上她的目光,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微笑道:“天銀國太子妃六個字不委屈你吧?”
香瑟瑟側過身來看他,莞爾笑道:“太子殿下不是已經有太子妃了嗎?”
路崇煜不以為然笑道:“若你願意嫁與我為妻,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屬。”說著,他平手指向坐在對麵的懿貞太後,微笑說,“懿貞太後會是我們的證婚人,這樣一來,也消除了外間說你是都狼國皇後的謠言。”
香瑟瑟淺淺低笑,回過身來把目光落在懿貞太後身上,沉默不語。
懿貞太後輕作點頭,把目光落到香瑟瑟身上,若有意味道:“聽聞蒼月國的禕德帝對你的心思不一般,怕他知道你要下嫁崇太子,會鬧事,諒帝特意讓哀家做你們的證婚人。他若是敢鬧事破壞這樁美事,我都狼國絕不會袖手旁觀。”
香瑟瑟輕斂眸色,半沉眸色,冷聲問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諒帝指尖輕敲墨紅色的龍頭椅把,臉無情緒,若有意味提醒:“婚禮事宜已經在安排,你的人以及蒼月國的使節,朕都派人好好招呼著,這樁婚事萬眾矚目,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香瑟瑟聽得出他話裏的警告,琢磨了會,抿唇笑道:“若諒帝陛下有誠意,可否替我將那霓裳姑娘揪出來?”
路崇煜旋即回答:“這是婚事,不是交易。”
香瑟瑟側目睨向他冷冷低哼,不以為然道:“婚事?”她雙手覆在腰前,輕邁腳步,緩慢掃看眾人,試探問道,“對於這樁……婚事,瑟瑟的確有些,不知道是誰最先提出來的。”
“要迎娶你的人是本太子,提出來的,自然也是我。”路崇煜回應了句,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喔。”香瑟瑟別有意味應了聲,輕抬明澈的烏眸,目光落在懿貞太後身上,輕笑道,“自古男人都是小氣的東西,尤其是蒼月國的,都狼國鬼皇自少在蒼月國長大,自然也不例外。他們對於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即使不想要了,也不能平白的讓給別人。若是鬼皇聽聞這婚事,不知道會不會大動幹戈,借著助貴國平亂的軍隊,長驅而入,討個說法。”
她本以為他們聽到她這個敏感的分析,至少會有一點點動搖,卻沒想到他們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眼神裏帶點輕蔑和算計的意味。
琢磨了會,她猛然回想到這懿貞太後剛才說的話——聽聞蒼月國的禕德帝對你的心思不一般,怕他知道你要下嫁崇太子,會鬧事,諒帝特意讓哀家做你們的證婚人。他若是敢鬧事破壞這樁美事,我都狼國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們是想借這場莫名其妙的婚事,掀起三國的戰爭,而且還要二對一,都狼和天銀聯合對付蒼月國。
想著,又覺得可笑,他們憑什麽認定聶雲庭會因為這樁婚事大動幹戈?
低想著,思緒轉到蒼月國使節上邊,他們都被扣押下來,若都因為這樁婚事被害死,蒼月國哪有繼續吃啞巴虧的道理?
香瑟瑟下意識握緊拳頭,睨向他們。
“你還有其他話要說?”諒帝盯著她沉聲問道,細小的眼睛裏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香瑟瑟冷笑不語。
“香六千金果然聰明。”諒帝別有意味道了句,提起手來揮揮手吩咐,“把她帶下去好好準備,千萬不能怠慢了。”
“多謝。”香瑟瑟冷嗤應了聲,轉身隨兩個侍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