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
按照經理給指定的新的路線,林夏和吳梅麗兩人七拐八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地點。到了地點之後,兩人傻了眼。
看著冷清的街道,林夏拿手用力按住自己那在狂風中狂舞的頭發,打著冷顫,咬著不聽使喚的牙,問吳梅麗道:“咱們沒來錯地方吧?這麽冷!在這擺攤能賣出去才怪啊!”說著又是一陣寒風吹來……
吳梅麗穿得也不厚,鼻頭通紅,看樣子也凍得不輕,對林夏說道:“咱也別管了,在這找個地待一會兒。我估計過不多久就得下雨,你看這天……”
林夏點點頭,以她一二十年的“觀天經驗”來說,是要下雨的樣子。於是,兩人趕緊手忙腳亂了一陣,把棉襪子什麽的都拿出來擺上。兩人琢磨著,賣不賣得出去先不說,至少要有那麽個樣子嘛!看著擺好的小攤子,林夏和吳梅麗很是心滿意足的樣子。
光做樣子還是不夠的啊!天再冷也還是要開工的。她們是為別人打工,可不是白拿工資的哦。吳梅麗是有工作經驗的人,對於這點當然比林夏要清楚明白的多。她對林夏說道:“這街上人是挺少的,也就偶爾有大媽過來買買菜。咱們就專攻大叔大媽咋樣?不能比其他小組差太多啊!”
林夏凍得打了一哆嗦,說道:“嗯!就這樣!咱們開工吧!”林夏最怕冷,可此時此刻,麵對寒冷也唯有迎頭而上。她們還不知道其他小組情況怎麽樣,總之,先顧好自己吧!
兩人大聲喊了幾聲:“快來買啊!棉襪子啦!純棉的!”但無奈,街上人太少,本來冷冷清清的街道,被他們這麽一喊顯得更加冷清淒慘……
林夏不好意思地笑道:“麗姐,這,咱們喊好像沒什麽用啊……怪突兀的……”
吳梅麗也歎了口氣:“額,這鬼天氣!沒有人喊給誰聽啊……來來,咱們想想別的辦法!”
林夏和吳梅麗兩人就悶頭苦思。突然,吳梅麗兩手一拍,說道:“小林,我覺得你行哎!還記得咱們三個昨天一塊兒出去嗎?在公交車上,你竟然就賣給了一個乘客一套襪子!很厲害的!”
“啊?”林夏傻愣愣地說:“那是碰巧了哎……”
吳梅麗說:“什麽,一般人可做不到!咱們主動出擊咋樣?”說完,衝林夏擠了擠眼。
林夏立馬會意:“你是說,我們主動給別人介紹而不是把人給喊過來啊!”
吳梅麗笑著點了點頭。
“OK,就這樣辦了!”林夏大笑道。
林夏也是極爽快的人,這一兩天相處下來,她發現吳梅麗和自己特投緣,雖然,她年紀比自己大了些,而且,已經工作了,是“社會上”的人……雖然,自己一開始對她還存有芥蒂……但是,“以你心換我心,始知相憶深”,哦,不對不對,是“以你心換我心,始知緣分深”……林夏莫名其妙得咧著嘴笑了。吳梅麗用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林夏……
兩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先是林夏,攔下了一拿著菜籃子遠遠地勾著頭看卻不走近的大媽。當時,林夏看到大媽猶豫不決的神情立馬一個箭步衝到她跟前,手裏還不忘了拿著雙棉襪子,對大媽一個勁地笑:“阿姨,您來看看。我們公司這襪子可是有信譽保證的,穿上保管舒服!您看這麽冷的天……”也不管人家大媽願不願意,不由分說地就把人拉到了自家小攤子前:“您看看這雙合不合適……”吳梅麗也湊過來,兩人齊心協力,左右開弓,終於把大媽說得感動了……拿著大媽的十元錢,林夏感慨:“啊,多麽痛的領悟!終於開張了……”
接下來,兩人又再接再厲,騎著車的、拉著手的、吃著餅的……無一幸免。盡管這樣,一個上午過去了,街上也基本沒了人了,兩人才算是“小有成果”。
林夏被凍得實在不行了,跺著雙腳,抱著兩胳膊:“怎麽辦,沒人了……”
吳梅麗也發愁。自己是來尋找生活激情的,可不是來尋求刺激的……為了這麽點錢,至於嘛……如果在家裏的話,這時候她估計還躺在床上上著網呢!至於這麽淒楚悲慘嘛……吳梅麗一咬牙一跺腳:“咱們走吧!沒人了還在這幹耗什麽!”
在吳梅麗麵前,林夏一下子變成了小妹妹,畢竟她還太年輕,她嗯嗯啊啊地問道:“這個,那個,那啥……好嗎?”
吳梅麗說:“咱今天的成果應該差不多了!別的小組應該比咱還差!別擔心,咱們去找家KFC暖和暖和……在這挨餓受凍地幹嘛啊!你不嫌冷嘛?”
林夏一聽,頓時心中淚奔:“凍死了啊!一秒也不想待了!”她定了定神,笑嘻嘻地說道:“啊哈哈,那咱走吧!”
吳梅麗看林夏笑得好傻,覺得好笑,竟也笑了……兩人便動手收拾東西,拎著包、架子便去找暖暖和和的KFC去了。吳梅麗在這座城市呆了好幾年,比林夏要熟悉很多。跟著吳梅麗走,林夏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大姐姐真的好安心啊!畢竟,無論是在學校還是以前做的兼職,林夏大多是自己一個人。這次忽然有了“依靠”,林夏覺得好不適應但也好開心。隻是,她明白,依靠是不可能永久的……
吳梅麗帶著林夏找到一家KFC,她請林夏喝了杯熱乎乎的奶茶,兩人坐在那悠閑的聊著天。KFC裏的人很多,很吵,大多都是來避寒的,但林夏卻感覺很好。這兒與剛才的處境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天堂了好嘛!至於奶茶,林夏舍不得自己買,吳梅麗卻一聲不吭地就給林夏來了一杯。林夏一開始推說不要,可吳梅麗說:“你還在上學,當然我請你啊!”林夏心生感動便接受了……
那天下午,在那個KFC裏,吳梅麗和林夏說了很多,感情、工作、社會……林夏似懂非懂。吳梅麗有那麽多故事,可林夏幾乎沒有什麽可說的。她還如一張白紙一樣,不懂得還太多。以後的生活會在她這張白紙上塗塗畫畫,畫的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卻是連林夏都意想不到的。那時的她,還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吳梅麗,聽她訴說她的一些經曆,羨慕無比……
時間慢悠悠地滑過,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四五點鍾,兩人便商量著打道回府。經過這一番交流,兩人自覺感情又近了一步,簡直是“難分難舍”了。可等她們回去後,因著一個消息,吳梅麗卻再也沒有來,林夏又變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