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

  “鬼魅”話劇社,在學校名聲太大太響,林夏想去參加也隻是一時激動而已。她和曾珂到了報名麵試的地點,看到一番熱鬧的景象,頓時嚇傻了。


  麵試流程是這樣的,來人先上前自我介紹,介紹完之後,社裏的“領導”會給分組,大概四到五個一組,由一個學長指導,以一個話題,幾人自編自演一出劇。表演得好的,便發給“通過卡”,意味著,你進了“鬼魅”話劇社的這個“溫暖熱鬧”的大家庭。林夏和曾珂到的時候,正有四五個人張牙舞爪的表演節目,無不誇張,無不搞笑。林夏心裏忐忑起來,她覺得自己可能不會那麽放得開吧。她心想,自己要參加得是“編導組”,應該不用這麽“犀利”地上台表演吧!

  林夏坐在後麵看著,心裏緊張得不得了。她扭頭看看曾珂,曾珂正傻笑著看同學的表演,根本沒注意她。她用肩膀碰了碰曾珂,小聲對她說:“大珂,咱們走吧!我害怕,這陣勢,太嚇人了!”


  曾珂瞪大了眼睛瞧著林夏:“你不報名了?”


  林夏小聲“嗯”了一聲。


  曾珂用手打了林夏一圈:“小林子,是你吵著來報名的,都來了又想走,忽悠我玩呢是吧?”


  林夏忙小聲說:“不是,不是。我覺得我不會表演,你看他們,我做不出來。”


  曾珂沉吟了一會兒,看著林夏的眼睛說:“你要走,咱們就走。不過,你想叫我以後都看不起你嗎?”


  林夏呆了。


  她隻知道自己很害怕,隻知道自己放不開,卻沒想過自己臨陣脫逃是什麽樣的行為。曾珂一句話如醍醐灌頂。林夏知道快輪動了自己,便下定決心,對曾珂說:“我不走了。”


  終於,輪到林夏上前自我介紹了。她緊張得走到講台前,看著前麵坐著的一排“大二大三老社員”,差點說不出話來。林夏深呼吸了一下,便自我介紹到:


  “學長學姐好!我來自**學院的**班,我的名字叫林夏。我這次報名參加的是編導組。平時,我比較喜歡看書,也比較喜歡運動。有個詞叫‘靜如處子,動如瘋兔’便是形容我了!”林夏沒想到自己還能打趣評委,說完便不好意思起來。


  第一排的學長學姐都輕聲笑了起來,其中一位學長說:“編導組?你以前有編過劇嗎?”


  林夏忐忑得說:“沒有。我也不會表演,隻是比較喜歡。”


  一學姐說:“沒有經驗啊!這樣的話……”她說了一半便不說了,給林夏緊張得要死。


  誰知,峰回路轉。剛才問話的那學長說:“那你能寫一篇,拿來看看嗎?”


  林夏喜出望外說:“行啊!我能寫。”


  學長學姐聽她說要參加的是“編導組”,便沒要求林夏參與表演。林夏喜滋滋的拉著曾珂走了。一路上都在構思自己寫什麽好。回到宿舍,她突然想到,開學這麽久了,自己身邊發生了不少趣事,自己也幹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兒,能不能寫出來呢?想到就做,說寫就寫,她很快提起筆了。


  林夏寫完之後,常常得舒了一口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寫成了相聲,本想寫一篇小品的。她把寫好的文章給曾珂和繞瑤看,讓她們給提提意見。倆人便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隻見小文這樣寫道:


  甲: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我這叫到親人的感覺,那叫一個激動,想死你們了!


  乙(跟著):想死你們了!


  甲:朋友們,你們是不知道,我這一年遠赴他鄉上大學,真是酸甜苦辣,樣樣俱全啊!

  乙(抹淚狀):是啊,你們不知道,我……


  甲(看向乙):哎哎,你哪來得啊!去去去,老在這搶什麽話啊!我說一句你說一句的,不會自己起頭啊!


  乙:嗨,還真不會!


  甲(不理睬乙):朋友們,咱們甭理他,瞧他長得那樣!

  乙:嗨嗨,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啊!我長得什麽樣了?朋友們,你們說,還有比我長得帥的嗎?


  甲:瞧著臉皮厚得!


  乙:聽聽,這呼聲,群眾得眼睛是雪亮的啊,愛死你們了!


  甲:那是喝倒彩,逗你玩呢!這人缺心眼啊!就你長得這大象樣似的……


  乙:哎,瞧不起人啊這是,你真不記得我了!


  甲:我哪記得你啊!我啥時候認識你這號人了,真奇了還(低頭沉思狀)


  乙:想起來了吧!

  甲(驚呼):啊,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乙(得意狀):哼,我就說嘛!


  甲:你原來就是被螞蟻揍得半死的那個大象!你是我高中同學,就是你啊!


  乙:什麽被螞蟻揍得半死,別亂說啊!我那是讓著他!


  甲:朋友們,你們是不知道,外號大象的這位仁兄被外號螞蟻的仁兄揍得那叫一個慘啊!

  乙(要捂甲的嘴):甭說那麽細!不帶這樣的啊!你不記得我,我可一直記得你啊!

  甲:真的?


  乙:那當然。我怎能忘了你啊,在我心裏你一直比別人重要。


  甲:比別人重要?我有什麽恩於你啊,快說。


  乙:嗯!別人在玩眼裏不過是一堆牛糞!而你,就不同了。


  甲:我,哈哈,我地位高。


  乙:是啊,你一直都是兩堆!

  甲:去!我就知道你沒什麽好話!一開始就不給我爽快啊!人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大象嘴裏也吐不出好象牙來!


  乙:咱誰也別說誰,半斤八兩。不過,我說老同學,你怎麽還這副德行啊?

  甲:怎麽了?是不是太過於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啦?我也覺得有點不好。


  乙:得了吧!大學一年,沒見你有什麽長進啊!倒學會自戀了。


  甲:這你就不懂了。咱可不是吹啊,這大學生活和以前還真不一樣。


  乙:咋個不一樣法?


  甲:你聽啊!(唱起 宋祖英《好日子》調)時間多了,作業少了,生活越來越好;美女多了,恐龍少了,視力越來越好。哎~大學是個好地方,心情舒暢日子爽,時間真是很充足,每天睡到晌午頭……哎……


  乙:行了,行了。驢嚎似的,誰愛聽啊。


  甲:那咱說點大家夥愛聽的額?

  乙:行啊!大家夥夥給呱唧呱唧!


  甲(清嗓子):好!(朗誦詩歌狀)那一天,是我死也忘不了的日子,九.幺幺。我爸背著大包,我扛著小包,一前一後走進校門。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穩如磐石的石頭,和那大片大片的黃土地。恍惚間,我以為走錯了地方。後來,輕輕地,我爸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隻留下了我,在風中,獨自淩亂……


  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甲:(繼續陶醉狀)後來,我終於迎來了更加難忘的日子!九.一八!那是軍訓結束的日子,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是我們快樂日子的開始,是……


  乙:得啦,得啦,說重點的。


  甲:嘿,這還不是重點?誰不記得九幺幺?作為中國人,又有誰能忘記九一八啦!


  乙:還別說。這愛國思想教育進行得不錯!

  甲:那是,咱大學生就得這樣。你看咱有長進沒?


  乙:這還得待定。說點課餘的、生活方麵的來聽聽。


  甲:好來。這好,這我有興趣,就說我一室友吧。


  乙:怎麽了呢?


  甲:有一天,我倆並肩走在路上(對乙說)比如說,你就是我那室友。


  乙:這好辦。(甲乙做走路狀)


  甲:我說,嗨,你看,這我買的一瓶水,嚐嚐味道怎麽樣。


  乙:好啊!


  甲:我就把我買的那瓶“水晶葡萄”給了他,他擰開就喝啊!

  乙(做喝狀)


  甲:然後,拿著瓶子看了半天,目光遊離,對,就你這樣!


  乙(做遊離狀)


  甲:大聲說了句:啊!藍莓的!

  乙:嗨,這什麽眼神、什麽口味啊這是!


  甲:話說,又有一天。


  乙:怎麽的了呢?

  甲:我們倆去上課,並肩走在路上。


  乙:對,就這樣(倆人做走路狀)


  甲:我那舍友掂掂自己的書包,說“好輕,好輕啊!”


  乙:哦,裝得書少啊這是。


  甲:誰知,到了教室,一番書包他可傻了眼了。


  乙:怎麽的了?


  甲:嗨,還能怎麽著,書包裏一本書沒帶!


  乙:(大笑)哈哈,這能不輕嘛!

  甲:我那舍友還有很多搞笑的事,我都跟你說不完。


  乙:就這兩件就挺搞笑得啦!你那舍友還真“可愛”。


  甲:大學啊,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各色各樣的事都會發生。你得習慣啊!


  乙:那咱們聽得有趣,再說兩件唄!

  甲:好吧!話說,又有一天,我們去上課,嘻嘻哈哈的。老遠就聽見一男生對一女生唱:我拉著你的手,放在我手心(拉乙手)


  乙:刀郎的歌這是。


  甲(摸乙手):我們頓時靜了啊!崩潰啊!這就是大學啊!


  乙(抓狂):你崩潰你的,摸我手幹嘛!

  甲(撒嬌):大象,小象象~

  乙:受不了了,這也是大學新流行嘛!就這素質……


  倆人謝幕(完)


  曾珂、繞瑤兩人邊看邊笑。看完後繞瑤說:“寫得挺好的,肯定沒問題。”曾珂也說:“我也覺得行!”


  林夏把草稿接過來,緊張得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匆匆忙忙寫得小文能入學長的法眼嗎?寫這麽短能行嗎?盡管知道,曾珂、繞瑤的誇獎有安慰她的成分在,可也確實少了點擔心。就等下午交給學長過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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