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步

  第二日,同學們早早來到了操場。


  經過一晚上的昏睡,林夏對昨晚的“狂歡”記憶,如同在夢中。那麽近,又那麽遙不可及;仿佛是真切的,卻又那麽虛幻……在以後訓練的日子裏,林夏每天都在殷殷期待,希望能夠“歡樂重演”。然而,事情就是這樣,先給你一粒糖豆吃,再打上你幾巴掌,讓你流著淚的時候去回想糖豆的甜,一句怨言也說不出口。直到結束,林夏他們再也沒能夠“盡情狂歡”。


  今天的訓練任務是學習“向左轉、向右轉、向前轉、向後轉”及踢正步。“向左轉、向右轉、向前轉、向後轉”是連小學生都會的東西,林夏不知道這有什麽可訓練的?可沈教練、徐教練一個勁地在那強調,一定要注意腳的旋轉角度,注意落腳的位置,注意不要轉錯方向……林夏心想,這回可真成小學生了。


  “向左轉!”沈教官一聲令下,全體同學“刷”的轉身,“啪”單腳砸地,感覺很威武霸氣的樣子,誰知,“向左轉!”、“向前傳!”、“向右轉!”、“向後轉!”,沈教官接著幾聲令下,直把同學們轉得東倒西歪,暈暈乎乎,不知所雲。林夏心裏不服氣了:“哎呀,這不是耍我們呢嗎!”她扭頭向後看看,隻見曾珂也用手揉著頭,小聲對旁邊同學說:“我最怕轉圈了,轉一圈就暈得受不了!”繞瑤也和同學在那嘀嘀咕咕地抱怨,整個隊伍嘰嘰喳喳地,似乎都對教官這種“魔鬼訓練”法很不滿意。


  可沈教官對此不以為意,他嚴厲地說到:“你們的動作還不是很規範,看看你們轉得亂得成什麽樣子!還有同學連左右都不分了,這能行嗎?”有同學小聲接到:“不行——”隊伍裏就發出“嘻嘻”的笑聲來。林夏心想,這時候還有心情跟教官開玩笑,真不怕死啊!沈教官狠狠的瞪了一眼隊伍,接著說:“不要以為簡單就不好好練,我們要求的是整體效果,整齊劃一,到時候看的並不是個人,大家認真起來!”同學們都不吭聲了。


  徐教官笑嗬嗬的,接過沈教官的話,說:“我看,咱們方陣分兩撥,沈教官一撥人,我一撥人。分開來,容易訓練些。聽明白了沒!”同學們隻好回答:“聽明白了!”徐教官接著笑嘻嘻地說:“中間往右的同學我來訓練,左邊是沈教官的。”分開訓練後,效果似乎較好些。但實際上,“向左右轉”並不是訓練重點,訓練的重點在於“踢正步”。林夏明白了:啊,原來是要先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這樣踢正步的時候大家才能好好“踢”啊。


  下午訓練踢正步,更是苦不堪言。沈教官和徐教官又將兩撥隊伍合成一隊,且將踢正步的過程分了兩三個步驟,喊“一”的時候做第一個動作,固定住,接受教官檢查;喊“二”的時候接著做第二個動作,再固定住,接受教官檢查;喊“三”整套動作才算完成。接下來,沈教官和徐教官就是不斷重複這樣一個過程,力求每位同學的每個動作都是標準的。


  兩位教官教得如此賣力,同學們當然不敢吊兒郎當。有時候,一個動作甚至會固定上十分鍾。比如說,一隻手臂放在胸前,一定要與胸齊平,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踢出去的一條腿,要注意角度,同樣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林夏在固定一個動作保持不動的時候都快瘋了,她覺得,胳臂就這樣舉著,腿就這樣抬著,不麻才怪,不動才怪。


  就這樣對每位同學每個動作進行規範性訓練後,沈教官和徐教官讓同學們試著踢正步走了一段距離。徐教官一聲令下,整個隊伍有模有樣的踢著正步朝九隊的方向走去。九隊的同學一看,都來了精神,他們的教官也恰時停止了訓練,每個人都饒有興趣的看林夏他們踢正步。


  哪知,林夏他們的隊伍越走越糟。女同學趕不上男同學,排與排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每一排,有的同學走得慢有的同學走得快,彎的不成樣子;正步也踢得越來越有氣無力的……九隊的同學一看,禁不住笑出了聲。林夏隻聽到九隊教官對沈教官和徐教官說:“哎呀,你們不行啊……”沈教官說:“啊,這不剛練嘛,你們練得咋樣……”


  這下子更得抓緊訓練了。


  到了晚上,沈教官和徐教官更不放鬆。他們把一排排單獨拉出來,每一排選個喊口令的,爭取排排走齊。輪到哪一排那一排就緊張得不得了。接著,又讓每排自己訓練,他們來監督指導,整個隊伍一下散開。每一排大概十來個人,想要踢正步踢得整齊,需要每個人的積極配合,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林夏聽教練說,到時候匯演要踢正步,怪不得,不得不重視起來,門麵嘛!


  林夏往四周看看,別的方陣也在熱火朝天的訓練著正步的踢法。在這裏,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可在此時,大家卻在做同樣的事情,盡管很無聊、很累,可似乎也變得有趣起來。


  晚上回到宿舍,林夏四人說起白天的訓練。辛莎莎說:“哎呀,這麽訓下去,我肯定能瘦!”繞瑤說:“莎子,你傻了吧!訓得我腰酸腿疼的,瘦什麽瘦啊,我可不幹……”曾珂邊捶脖子邊說:“哎,真暈,讓咱就在那定住,跟被點穴似的,我脖子都疼!”林夏“哈哈”一笑……


  她們還聊到了一件趣事。林夏她們所在方陣有個男生胡子特別濃厚,徐教練見了,就問:“你為什麽不刮胡子?”那男生回答:“報告教官!我媽說,不娶媳婦胡子不能刮,這是我們那地方的風俗。”“哈哈”四周傳來笑聲。她們四人討論了一番,仍舊不知道他說得是真的假的。而後她們又各自說起了自己家鄉的風俗,林夏這才深切感受到,大家來自不同的地區,風俗自然不一樣,那男生說的話又有什麽不可信的呢?不過,有這樣一個風俗也真有趣。


  “明天還得踢,大家洗洗睡吧!”曾珂“悲傷”的說到。“哎……”四人一聲長歎,都爬上了各自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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