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嗝兒嗝兒嗝兒!
東風似你西風歸去最新章節
朱雲楨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頓覺不對,他為什麽要點頭?他為什麽要感到滿意?
再次抬頭,發現慕容於正十分“善意”地看著自己,真的特別善意,善意到可以把自己一腳踢下馬車。
“你要不要說一句話?”
起碼別這樣子呀,看得我好害怕呀,別光笑,笑對身體不好,還是要多說說話才健康。
慕容於一臉驚訝地問:“我說話你能聽見嗎?”
朱雲楨快要哭了。
“能聽見的,剛才……剛才純屬是意外。”
“哦,是意外呀,那現在是意外後的即時反應?還是加長意外的時效呢?”
朱雲楨認命地低下頭,閉上眼睛,說:“我錯了,真的錯了。”然後在內心添了一句,以後還敢。
“閉眼睛幹什麽?”
朱雲楨聽到這句話,頓時內心樂開了花,但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不敢睜眼,小心翼翼地問:“不閉眼,我怎麽辦?”
耳邊傳來慕容於的輕笑聲,朱雲楨聽到慕容於說:“其實也無妨,反正以後也是要坦誠相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突然,耳邊傳來慕容於略帶怒意的聲音,“朱雲楨,你發什麽愣呢,快過來幫我上藥!”
嗝兒嗝兒嗝兒!
朱雲楨隻覺得自己的美夢幻滅了!哈不出來,隻好打幾個嗝,湊合一下。
果然,美夢什麽的都是不切實際的。
“你閉著眼睛怎麽給我上藥?給我睜開眼睛!”
果然,美夢都是真的。
“沒有水呀,你怎麽清理傷口的?”
“非要用水清理傷口嗎?”慕容於不答反問。
“啊,還能用什麽消理啊?”朱雲楨以為慕容於會說什麽好方法,結果突然想到,剛才慕容於喊她上藥,而不是清理傷口,這意思是說明她已經清理過了?而且還沒有用水?
“我讓紀星去打一盆熱水來。”朱雲楨說著便要去招呼紀星。
慕容於拉住朱雲楨那隻往外麵伸的手,說:“別了吧?紀星去打水,肯定會引人注意的。如果紀星說他是給你打水的,別人也會有所懷疑,然後隻要有一兩個人跟過來,就能看到紀星往我坐的馬車裏麵遞水。”
“也對,你打水本來就是為了清理傷口,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這副樣子。”
慕容於挑眉,說:“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朱雲楨想了想,覺得自己在慕容於馬車裏麵這件事情被人發現了,還是不如慕容於現在這副樣子被人看見了,讓他更上心。但他覺得,還是不要跟慕容於討論這種問題。
“但你可以說這水是你拿來洗臉的呀。”
“現在丞相府沒了,慕容行止倒了。在那些人眼中,我現在就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那些曾經被慕容行止搶了功勞的人,那些平時和慕容行止基本上沒有交集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會急著來分一杯羹。
但凡是和丞相府沾了一點關係的人,被他們這群衣冠禽獸的人發現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他們會迫不及待地去貶低別人,欺負別人,唾罵別人,以滿足自己的私欲。
現在我落到他們的手裏麵了,他們恨不得一個勁兒地折騰我。而你卻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還為我要了這一間馬車,加上你我本來的關係,他們心中肯定會有頗多懷疑,也會在暗中排擠你,這是你要麵臨的。
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把被你保護起來的我拉出去,見縫插針地欺負,別說洗臉的水了,就算是喝的水,他們都不一定會給我。我的一舉一動,任何要求都有可能被他們放大化,然後變之成罪名扣在我的頭上。
他們想將自己的暴行變成我應得的,把他們自身從中脫離出去。”慕容於頓了一下,說:“好冷呀,快上藥,我要穿衣服,快點快點,好冷!”
這突然的轉變讓朱雲楨差點沒反應過來,剛才慕容於一本正經地分析的模樣,真的和往常的模樣相差太大了。
“你怎麽了?怎麽又發愣啊?”慕容於不知道剛才哪句話說錯了,還是說漏了?
“啊,沒有,隻是想到今天出發之前,那群老家夥煞有其事地集了個合。每個人都在勸說我,勸我不要對一個囚犯太手下留情了,哪怕她曾經是一個小姐,也是沒有資格住的。
我沒同意,他們的臉一下就變了,然後各自堆在一起,說著我的壞話。依我看,早上那一場集合,已經是明麵上在排擠我了,早就不是在暗中了。”
“他們本就是一群勢利眼,怎麽可能等到現在這個時候才顯露真麵目呢?他們是不是早就在針對你了了?”
“還好。你確定這樣子就上藥了嗎?”
話題轉得這麽生硬,那我也就隨你了吧。
“嗯,沒有大影響的。”
朱雲楨心想,你不是不理朝政嗎?那你是怎麽認出哪些人的?都沒有誤會自己,便知道這是一場戲。這是太信任自己了?還是……有別的隱情?
他很想問慕容於,你的姐姐和抱著你姐姐的那一個人都是你殺的嗎?我看見了,如果我問你的話,你會承認嗎?
那滿地的屍體,是怎麽回事?
而且,你是不想嫁給我嗎?
為什麽你會選擇離開,你姐姐和你姐姐的愛人私奔,你就順勢離開我了嗎?
是不是我難為你了?
你是不想這麽早就嫁人,還是不想嫁給我?
為什麽傅沛儒會抱著你啊?
朱雲楨很想問,最後卻隻能打碎牙混著血往肚子裏吞。
他想,也許自己是想信任慕容於的,但卻失敗了。他現在能做的,大概就隻有不問慕容於這些問題了。如果慕容於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話,那自己也不要拿這些問題去讓她傷心了。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他怕自己得到了不想要的答案,他怕慕容於會誠實地告訴她一切,也怕慕容於不會誠實地告訴他。與其這樣糾結不休,還不如把這些問題埋到心的最底下,誰都不打擾。
“你這個味道有點大,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覺得怪怪的。”
“是嗎?我不覺得。”
慕容於身上本來就有血腥的氣味,除去衣服後,按理說味道應該會更重,可她都快習慣了,自然也分辨不出此刻馬車裏麵的血腥味有多重。
“這個馬車本來就小,所以血的味道自然就大了。外麵聞不到太多,但還是聞得出來。”朱雲楨不想慕容於為此憂心,便稍稍隱瞞了一下。
“用哪些草藥啊?”朱雲楨問。
“你……認不到?”慕容於遲疑地問。
朱雲楨沉默了一會兒,不情願地回答:“對,我的確認不到。”
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那你認得到嗎?認不到的話,不會隨身帶著些吧?”朱雲楨抱著希望開口。
“先說,這並不是我隨身帶的,這是傅沛儒給我的。”
“就我剛剛解開的那件衣服?”朱雲楨看向重新被他恢複原樣的那件衣服。
“可是傅沛儒並不傻呀,他既然給你了,那這就說明你應該認識這些草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