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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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拿去玩了?”
侍從支支吾吾地說:“昨日,傅公子帶了百餘人去了藥田,出來後,我們的人發現那塊藥田已經廢了,草藥斷的斷,踩的踩,除了沒有一把火燒幹淨,基本上都算毀了。”
就算朱正旭不怎麽在意這塊藥田,可他也知道,藥田裏麵有不少名貴藥材。
傅沛儒這樣做,差點沒把朱正旭氣得掀桌了。
後來是因為,傅沛儒又種了一大片草藥上去,朱正旭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來。
隻是可惜了原先的草藥,虧自己還去看過呢。
朱正旭心裏有些堵,為了防止自己說些不好聽的話,幹脆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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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朱正旭看見葉年在洗手了,便揉了揉眉心,問:“弄完了?真是辛苦你了,我來之前睡過一次,現在都要睡著了,而你還強挺著。”
葉年在聽見“睡”這個字時,莫名有些生氣。
“不必客氣,也沒過去多久。至於你為什麽想睡覺,不過是因為我燃了醒酒的香。醒酒香本就有助眠的作用,我又燃了使人平穩的香,這樣可以讓醉酒的人盡量平穩地進入夢鄉。沒喝酒的人,不會受醒酒香的影響。平穩香也隻是能讓人感到自己正在很安穩地做事,可以讓我集中注意力,也可以讓陸姑娘少些痛苦。”葉年解釋道。
“這樣啊,難怪我還沒有頭痛呢。”朱正旭訕笑著說。
“喝酒時以及喝酒後的三個時辰裏都不要靠近陸姑娘,身上有寒氣時也不要,注意不要碰水,陸姑娘醒來後,千萬別讓她用手去碰傷口附近,長頭發很快的,讓她別慌……”葉年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看見朱正旭走了出去。
“你去哪裏?”
朱正旭頭也不回地說:“既然沒有事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讓楊大夫過來接她。”
“等等!”葉年喊道。
朱正旭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那位姑娘,不是您的朋友吧。或者這樣說,你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朋友。”
朱正旭因為這句話,皺了皺眉。
隻是……隻能……隻值得……皺了皺眉。
“請原諒我接下來說的話有些粗俗,可這會是你給外人最直觀的感受。”
“你抱著葉姑娘來到這裏的時候,大多人都已經睡覺了。在睡覺的時候,一個男人身邊有一個女人,這會是什麽情況。
不是妻子就是妓。”葉年重聲說道。
“關係好的女性朋友留下來聊天,不行嗎?”朱正旭陰沉地說。
“關係再好,也不至於把衣服撕成那樣吧?而且,朋友的朋友,關係能有多好?關係好的怕隻是那位朋友吧!”葉年冷聲說道。
“最開始,你給我的感覺就不好,一點都不在意這位姑娘,整個過程中,你隻問了一句,她怎麽了?
沒有問結果壞好,沒有問以後該注意些什麽,沒有問她是否會感覺到疼痛。如果是妻,那也絕對是你不喜歡的妻。
可我也仔細看了,那位姑娘穿的衣服款式,決不是婦人穿的,頭發雖亂,可也能認出這不是婦人的發型。
如果是妓的話,那也該謝謝你了。畢竟沒有幾個人會把妓的命當命,都是提起褲子不認人,死在身下都不幹我事的模樣。像這種還未辦事卻先出事的妓,你沒踹一腳,別人都該感謝你了。”
“說夠了沒有!”朱正旭暴躁地踹了一腳門框,然後轉過身來瞪著葉年。
葉年看著已經有些變形的門框,繼續說道:“我沒猜錯的話,你那位朋友,是你的愛人吧。至於這位姑娘,你一定特別討厭她,之所以護著她的命,可能是因為她是你愛人的好朋友?或者,她和你愛人有相似……”
話未說完,葉年就被朱正旭掄著拳頭揍了一下。
葉年雖有意躲避,卻並未來得及,還是讓人打中了右臉。
朱正旭抓著葉年的衣領,臉上是壓製不住的怒火。
葉年想:這是在顧忌呢,到底是沒敢下狠手。
“還有呢,要聽嗎?”葉年輕鬆地說。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朱正旭壓抑著怒火。
“這不是打了嗎?”葉年笑著說,然後又輕輕地補了一句:“就怕以後你生病了,沒有大夫醫你啊!”
“嘭!”
朱正旭將葉年用力推向木櫃,葉年撞在櫃子上,發出悶哼一聲。
“葉大夫,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人最好有自知之明,輕易地放狠話,是蠢人才會做的事情。”朱正旭說完便走了。
葉年此刻心裏一陣堵得慌,好像是因為剛才受傷了,又好像是因為陸晚葉這個名字。
自己剛才一直在避免提這個名字,就是怕對這名字的主人不太尊重,也怕那個七歲的女孩雙手叉腰,瞪著自己說:“你幹嘛那麽汙蔑我!”
葉年坐在床邊,看著剛剪下來的長發,心想:那個蠢姑娘那麽喜歡自己的頭發,如果她的頭發被剪了,那麽她會傷心吧。
真像啊。
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比你漂亮。
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比你驕傲,才不會這樣。
如果她還在的話,醒來後肯定會哇哇大哭。
可是,如果她是你,我該怎麽辦?
“葉年,怎麽辦啊,爹爹說,我今天就要走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年幼的女孩子邊擦眼淚邊努力地把話說清楚。
“葉,你別哭,怎麽會見不到我呢。今天晚上,你們先走,我和爹爹隨後就來。你別怕,你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後。”葉年抱著女孩輕聲安慰道。
那天柳絮飛揚,葉年抱著一個永不會再見麵的女孩。
當天晚上,鮮血閃濺,火光滿山,到處都是屍體。葉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爹娘被殘忍殺害,看著那些士兵舉起刀又揮下,看著活人沒了生息,死人成了爛泥。
腳步聲遠去,火光漸息,耳邊還盤旋著家人的慘叫與求饒聲,鼻前是濃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
葉年看著天邊漸漸露出的魚肚白,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體,茫然地躺了一會兒。
等麻勁緩過去後,葉年才爬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爹娘的屍體是什麽樣子的,葉年真的不想知道。與自己玩耍過的人死前的表情,葉年更不想知道。
他知道陸葉在前麵,可他不想去看,萬一已經遇害了呢,萬一被帶走了,發生一些更慘的事呢。
自己不去看,還能騙騙自己,認為陸晚葉逃走了,並且過的很好,而不是橫死刀下。
“嘭嘭嘭,葉年,你快開門。”
門外傳來急促的聲音。
葉年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放任了外麵那人繼續喊的行為,過了幾秒鍾,葉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天,我天,我天……”無數個我天循環中。
“葉年!快來給我開門。”門外的人暴躁地喊。
“我天,知道了,我天……”葉年在無限循環中回了一句。
一開門,葉年就看見了一張英俊的……變了形的臉。
葉年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陽光明媚地說:“楊師兄,早啊!”
楊月的臉變形的更加厲害了,他咬牙切齒地說:“回來再跟你算賬。”